教皇和范海辛就这样对视了很久，教皇放下了手中的阅文，范海辛一直将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房间里释放着一种压迫感，范海辛感觉自己的眼睛又开始疼了，但是他还是硬撑着。
教皇盯着他的眼睛笑了笑，嘴角勾勒出弯弯的深沟。
这股压迫感并不是范海辛散发出来的，而是，坐在凳子上的那个看起来毫无抵抗之力的带着皱纹的中年人。
范海辛的眼睛在这种压迫感之下又变为狼瞳。
于是那种想杀死眼前之人的想法又如同风暴般袭来，范海辛尽全力不被这种思想控制，他喘着粗气，自顾自地走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奇怪的是，这种思想他出现了三次，并且他都见到了教皇，范海辛在压制这种思想的时候，瞬间冷静了下来，狼瞳望向了教皇。
“控制力不错嘛。”教皇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道。
但是嘴型还是显露出来了，范海辛学过唇语，于是自己重复了几次教皇的口型，终于知道教皇说的什么了。
他的狼瞳在瞬间收缩，杀意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他减弱了自己对于这种思想的控制，手上的狼型图纹改变了形状，变成两条前腿在空中，后退支撑自己的样子，有些想站起来的趋势。
感受到这股杀意，教皇仍是微笑着看着他。
范海辛觉得，这个教皇也是因为他身体里的某个东西才会这样的，他不得在心里暗骂一句，鬼知道他的身体里有什么，他这次过来只是为了询问教皇关于这个雾的来历或者是解决方法，就算是阻止雾的浓度也好，却没想到又没摆了一道。
教皇想要唤醒自己身体里的某个东西，自己怎么可能会让他得逞呢！于是他竭力压制这中想法。
教皇皱了皱眉，做一副“你这样我可不好办”的表情。
范海辛自以为自己气到了教皇，自然是咧开嘴对着教皇笑，同时教皇停止了继续释放这种压迫感，顿时范海辛感觉自己那种如同恶魔一般的想法在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范海辛咬咬牙。
这个混蛋，是故意的！他现在有精力思考教皇这么做的原因了，这个教皇和吸血鬼旧贵族是一壑之丘。
范海辛刚刚准备开口骂人，教皇便率先出口了
“关于这个雾的问题，可能是冲着我们教廷来的，在雾来到这个城市还没有几天的时候，我收到了一个报告，我们教廷学徒所布置的神纹在一个小时之内失去了效果，并且，雾也变得更浓了。”
“喔？这个雾的来历你清楚吗？”
“我并不清楚这个雾的来历，可以说，在我所知的任何一本史书或者是圣物的书里都没有关于吸收神纹能量的雾的介绍，我们处于被动，但是，目前来看，这个雾已经照成了相当大的影响，现在很多人都上教廷汇报雾已经浓到看不到前面的人了，皇室那边也是一样，让我们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你有没有想过从神纹的本源开始找？”
“当然又想过，关键是，神纹完全就是莫名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没有任何征兆，甚至比德古拉出现得还要早，我找不到任何一本写有神纹是怎么出现或者是在哪里出现的史书，我甚至不惜触碰神力纹章大师的禁忌去问他关于神纹的事情，但是，都没有结果。如果你觉得可以从我这里获得一些情报的话，我是没有了。”
“切，明明是个教皇，你这个和没说有什么区别吗？”范海辛借机开始找他的麻烦了，出于报复心理。
“你还好意思说，你要是行，你来啊，你怎么不去找啊，还过来找我像个丧家之犬一样的。”
“嚯，你是教皇，这点东西查不到？你不是在我面前吹吗？什么都知道？呵，你要是不是教皇我回来找你？你手下那么多情报收集员，连什么地方有多少只猪都知道，鬼知道你还不知道什么。有时间让他们去查有多少只猪不如多去干干正事。”
“好啊，你行，你怎么不来当我这个教皇，你又不知道我身上的职位和担子有多大，手下那么多人，我还要管呢，喔，你说的到是轻松，我哪会知道那么多东西，而且我开这个情报站也是为了维持教堂的开支啊。”
“好好好，你多强啊，鬼知道你每天都干着什么，一大群人为你死心塌地的工作，一个个像只狗一样。你有时间让他们这么听话，倒不如多看看阅文。”
“你当我不是啊，我每天批改阅文到凌晨几点，有的时候甚至连觉都睡不成，你想怎么样啊？”
“哈？你每天不睡觉？呵，情报也不是你整理的，大部分的事件都在国王哪里，你是怎么每天批改阅文到凌晨的？”
“你是不是搞事情啊，你就是来找我吵架的是吧！”
“对啊，我就是来找你吵架的，你有什么用？反正在你这里也得不到什么情报，跟你吵架怎么？”
“诶呀，你给我滚，我坐在这里不是为了跟你吵架的，你多闲啊，整天睡觉，都不知道做什么，我每天在这里工作一天，妈的，真想一巴掌抽你俩大嘴巴子，把你的脸抽肿，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你是怎么知道我每天都在睡觉的？”范海辛蓝色高尖帽下的黑色眼眸盯着教皇，可以看到，范海辛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我……”
“你还是在监视我，你对我不放心？还是想把我放到你的手心任你操控？”
“我只是想让这个旅馆空个房间出来。”
“呵，你这个理由真是老套，没人会信的，倒不如说你是故意的，你身为教皇，当初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我知道的一清二楚。你想要我知道你在撒谎，所以把我当弱智耍是吧？你找理由也找得想一点啊。”
“想必，【斯塔】的人已经找过你了吧。”
范海辛并没有将那天的事情跟教皇说。
“喔？有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那个密室是我派人造的，破了那么大一个洞猜都猜出来了，你是没有那个实力的。”
“这就是你监视我的理由？”
“是的，他们估计就是想让你留在这个城市里，我必须保护你的人身安全，对于他们来说，你是不是【亚伯拉希的纹章】的主人并不重要，他们想要的，只是你不去阻碍他们罢了，亡豺团队里的人造人多半与他们有关。”
“呵，我何德何能让你去保护我？你把不得我死吧，就像我想着你出意外死掉一样。”
教皇沉默了。
“我也大概知道了，这个雾和他们有关，但是，毕竟是你叫我去排除亡豺团队里的人造人的，你自己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反而担心我的安全，你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你在想什么我不知道，我能知道的是，你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们不都是一样的吗？”教皇幽幽地回了一句。
“……”
看起来是希望，结果却身处与绝望之中，真是奇怪呢。
教皇深蓝色的的眼睛变得深沉下去，他的视线超脱现在的时间，望向了自己的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