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安安静静的机舱中,却有几个胆小的女性乘客吭吭地抽泣了起来,但是很快就把声音压了下去,生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对方枪口所指的人。
握着枪支的手稍稍有些颤抖,眼瞅着对方有恃无恐的表情,空务小姐的心理防线顿时也产生了一丝裂缝。
「put down your gun」
强撑着重复了一遍,而后排的空乘小哥也是拿着枪和手铐姗姗来迟,只是一进入机舱便暴露在了对方的枪口下。
瑃也陷入了被动的局面:没法掏出自己的弓箭,只好轻轻地凝聚出了一把匕首反手握在还被前面椅背挡住的右手中。
『各位旅客,我们的飞机因受到了···滋滋』
不合时宜响起的机上广播,似乎是因为人为的原因中断了,但是很快又恢复了。
『我们的飞机受到了航路气流的影响,将有较为明显的颠簸···』
还没有说完少女便感受到了飞机那明显的上下浮动。
而那金发男性背后不远处的厕所门也在颠簸的声响掩饰下“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愣了半秒钟,瑃顿时便明白了那半倚靠在厕所门边银发少女的意思。
空姐也看到了从厕所中走出来的银发少女,微微一愣。
将手中的匕首散去,黑发大学生磨蹭着步子向前摸去,而那边的“劫匪”一下子便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回了她身上来。
「no」
身旁传来了轻微的说话声,微微地偏下脑袋,前座的一个白发老人正轻声地说着英语,想要阻止自己那在外人看来无疑是送命的举止。
「hold!」
将枪口对准了空姐背后在向自己小步走来的女大学生。
「嘿!」
猛地大叫出声,尖锐的女声惹得正在风尖浪口对峙精神处于极度紧绷状态下的两人都浑身一颤,随着“嘭”地一声闷响,属于空乘小姐那只纤细手中的国产枪支射出了低杀伤性的橡皮子弹,很不凑巧在面前金发男性的发丝旁擦边而去,撞击在了机舱的天花板上再向前弹去。
“嘎吱~”
金属被摩擦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声响,而同时还有兴奋地大喊起来的瑃,
「奈斯,大人,时代没变!」
金发男性还没有反应过来,嘴角疯癫的笑容还未散去,低下头却看到了那还腾着热气冒着红白色光芒的横截面。
前半只枪管早已不知去向,只留下了被削去一半的击发装置,离自己的手就差那么几毫米,难以想象如果再往下偏几公分,自己的手指又会不会随着那前半只枪管一样消失在眼前呢?
咔吧咔吧地扣动着扳机,也不知道是不是金属疲劳的原因,剩下的半只枪管往下一弹夹住了自己虎口上的皮肉,疼的他哇哇叫了起来,赶紧将手中的半只手枪给甩到地上去。
「F**k!」
已经反应过来了的空务人员和旅客一拥而上将那还盯着自己鲜血淋漓手掌的金发男性给压倒在地上,有几个脾气暴燥的外国人还不忘趁乱往对方的脸上糊了几拳。
「新依!」
跨过地上乱糟糟的人团,瑃赶紧朝着不远处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将手中的长刀散去的银发少女跑去,可是一阵颠簸险些让她摔倒。
勉强稳住了身形,瞥了一眼地上那尚未冷却的半只手枪,一脚将它给踢到了前方的过道上,这才继续望前跑去。
银发少女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径直往回倒退到了刚刚那名金发男性所在的座位边,抬起头看了看那只已经被周围乱糟糟的人们给忘记了的行李箱。
「你这是用了多大的力道啊?」
瑃低声询问着,可是面前的乐正新依却像是没有听见似的,抬起小巧的鼻子嗅了嗅,伸手指了指行李架上那只方才被空姐拖出来了一点已经在边缘摇晃着要掉下来的箱子。
「把它拿下来」
瑃愣了愣,但是并没有多问,伸手拉住了侧边的提手,将那只并不是很重的行李箱放了下来。
「这里面装的什么啊···」
中心偏下而且掂量起来还很实。
乐正新依蹲下身子摆弄了下箱子的拉链,很遗憾地是它们被电磁铁给吸住了。
见此状,瑃赶紧折身回到了那已经鼻青脸肿的外国人身边。
「爬开爬开」
扯开了还堵在前面的人,伏在地上的金发男性此刻看起来怪惨的。
「喂,密码是什么?」
俯下身子戳了戳对方的头,而他也是神志不清地抬起头来咕哝了几声。
「算了算了,别打他了」
身边传来了别人的劝声,也有人拉住了瑃想要把她拉起来。
「算了,他听不懂的」
边上传来银发少女幽幽的声音,而瑃这才反应过来。
「hey!What’s the password?」
那头金发已经乱的像头杂草,口齿不清地反问道,
「what?」
与刚才颇为相像的金属断裂的声音,随即那块电磁铁密码锁碎片便无声地掉落在了铺着地毯的地面上。
想要将行李箱翻开却被内部的固定带卡住了,随后少女便伸手将行李箱翻了个面,中途从里面掉出了不少作为填充物的大块棉花。
打开了盖子,箱子里是装填的满满的棉花,但是却有几缕银色的丝线混在里面。
「doll?」
机舱里面一直在盯着少女动作的人中传来了疑惑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哭笑不得的中文。
「为了一个仿真娃娃劫机?M国的lsp真牛嗷」
『呜』
在近处的少女似乎听到了棉花堆中传来的轻微声响。
伸手将棉花扒拉了开来,这一回却轮到乐正新依愣住了。
堆叠的棉花中央,那张娇小的面容再也熟悉不过了,即便被堵住了嘴,被眼罩蒙住了眼睛,可是那头与自己同色,宛如月光流苏般的银发却完完全全地超出了自己的预想。
「小爱绫!」
看到了箱子里的那张侧脸,还蹲在那名劫匪面前的黑发大学生惊叫出声。
伸手将棉花尽数刨开,箱中的真相这才暴露了出来。
小小的身体柔软地折叠着,膝盖几乎就抵在了那乳色肌肤的颚下,手脚都被绷带给捆住了,鼓鼓的小脸蛋上横着一条布带将嘴巴封住了,从中传出一股淡淡的酒精味,似乎腮帮子里还塞满了沾满麻醉剂的布料。
躺在棉花中的银色小猫咪身上穿着的正是自己早上见到时的那件厚绒棉裙,不知道是不是绑匪过于匆忙的原因,本来长至膝盖的裙沿向上翻起着,露出了乐正爱绫小小的屁股,虽说依旧隐藏在那条蓬蓬的宽大南瓜裤中。
白色的裤袜包裹住的纤细小腿从灯笼裤的末尾延伸而出向上直到抵在下巴的膝盖再往下,已经被褪去了靴子的小脚丫同样笼罩在白色的丝绒质布料中,就这么裸露在寒冷的空气中,脚尖处白色袜尖的缝合线隐约可见,像极了一块完全没有涂抹巧克力的雪色奶油蛋糕,惹得乐正新依咕嘟咕嘟地吞咽着唾沫。
就坐在旁边的乘客看着箱中那软软的银发幼 女,也是呆呆地发起愣来,看着银发少女在翻出了埋在棉絮中装在塑料自封袋中,小家伙来时穿的那双灰色棉靴后,闷声不响站起身来。
坐在右侧的某个看起来颇年轻的国人小姐姐掏出手机冲着那宛如躺在雪花中冬日天使般的小家伙按下了相机的拍摄键,但是忘记关闭的相机咔嚓声却让其一惊,赶紧将手机藏到了怀中,做贼心虚地瞥着那已经站起来但是面色铁青的银发少女。
「那个,is 她 your 妹妹?」
颤抖着声音询问着,甚至还将对方误认为了外国人,但是英语中还夹杂着英语音调的中文。
乐正新依只是轻轻瞥了一眼那个手忙脚乱正在将将手机藏到怀里的女生。
「我是Z国人」
轻声但是却又铿锵有力。
走到了那一只眼睛已经睁不开刚刚还满是癫狂的金发男性面前,说是已经被惊吓到愤怒的群众给收拾了一顿,但是却还依旧嘿嘿嘿地笑着。
「I know you」
「你know个屁」
挣脱了后面热心大妈手臂的瑃早已满心怒火,一个明明外貌清秀温柔的大姐姐却满嘴芬芳着,一脚踹了上去。
「你是有什么大病?」
明明知道对方听不懂却继续嘴臭着,莫名其妙的反差感让一旁还站着的空务人员都憋不住了。
看不出表情的银发少女低头看着那个挨了瑃几脚已经老实下来的男性,垂帘而下的三千银丝遮挡着她的额头。
笑声停止了。
完全没有看到那名叫乐正新依的少女是如何出的脚,只有骨头逐渐碎裂“咔嚓咔嚓”的清晰碎裂声让一旁的乘客们均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还没感受到痛觉的金毛劫匪看到了自己的左手臂变成了三段,其中最外面的那节几乎呈30度向外翻折。
「啊!!!」
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刺耳且渗人,飞机上安静地只剩下了空气压缩机和飞机引擎的轰鸣声。
「女同志,你这样子做···」
咬着牙忍住不去看地上的惨状,拎着一只玫瑰金色的手铐空勤小哥伸手想要拦住对方,但是又颤颤地将右手缩了回来。
一旁的黑发女生已经没有再做出踢打的动作了,伸手拉住面前的男性,夺过了他手中的手铐把它递给了他背后的空姐。
「麻烦您过来一下」
小心地跨过了地上的那个人渣,小哥似乎是有些被吓到了,似乎还在琢磨那和自己手臂差不多粗细的纤细腿是怎么踩碎人类坚硬的骨骼。
冲着一旁默不作声的搭档点了点头,这才在恐怖的男性尖叫声中拉着空勤小哥往机舱后方的卫生间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