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不能同意你们的要求。”一纪的表情严肃、语气沉稳,与平时的她很不一样。
不过我很理解她,因为我的心情也和她差不多。虽然我们已经有了思想准备,但是面前的这帮家伙还真的很能破坏心情。
破坏我们心情的家伙就是曾经与我和一纪有一面之缘的黄泉川爱穗。毕竟那天是我在这个游戏里第一次开枪,印象比较深。前两天春日摆平触手怪的时候这个女人好像也在场,不过当时场面很乱、时间又短,所以我对这一点并不十分确定。当然,现在并不是回忆的时候,精神应该集中在眼前包括黄泉川在内的八名全副武装的警备员身上,这帮家伙气势汹汹的出现在我们面前时,其不友好的姿态真的让人想大声质问“你们想干什么?”
但是事实上并不需要我们发问,诸位警备员一见面就开门见山的提出为了对幻想御手案件进行调查,所以需要将木山春生带回警备队进行讯问。真是可笑。春日才走了不到半天,保证木山春生安全的命令言犹在耳,我们怎么可能同意?于是就有了一纪直接了当的拒绝。
黄泉川正要开口,她身边一个戴眼镜的女人已然抢过话话头。“幻想御手的受害者数以万计,警备队作为学园市的治安机构有权力进行调查也有义务给市民一个解释。而如今我们却被学园署排除在调查之外,世界上哪有这种道理!”她压低了声音,但急促的语速仍然让我感觉到她的不平和愤怒。
“铁装!”黄泉川打断了她,随即转向一纪,沉声道:“警官,如你所知,我们对于学园市的广大市民负有责任,希望你能够体谅。”
“老——师——我非常理解诸位的立场,但是作为警视厅的公安,我们对全日本的国民负有责任,暂不把木山交给诸位也是基于日本的安全进行考量的。”一纪的语速不徐不疾,“而且警备员何曾被排除在幻想御手的调查之外?在学园署恢复办公之前,幻想御手不是已经在开始传播了吗?警备队和风纪委员不也进行过相关调查吗?警备队得到幻想御手的本体也在学园署之前,而后对木山春生的住所和办公室进行搜查也是由警备员进行的,怎么能说你们被排除在调查之外呢?”
这根本就是文字游戏吗?且不说警备员的调查是真没成果还是假没成果,最重要的犯罪嫌疑人被带走并无法接触,说是被排除在调查之外并不为过。不过我们真的是不能把木山交给他们啊……我现在也只能深表遗憾了。
“还有诸位,我们在一些问题上确实存在分歧。但是这里是医院,不应该让我们之间的问题打扰医生和病人们。如果你们坚持自己的要求,能不能派人到学园署来与我们进行交涉呢?”一纪的表情似笑非笑。
果然是古泉的风格啊,道理和程序上确实是这样没错。但是我可以确定的说,如果警备员真的到学园署来要人,百分之百会空手而归。对面的几位和他们的上司肯定对此心知肚明,不然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抢人?退一步说,他们不想到学园署去碰钉子,难道就不能等我们离开医院之后再来抢吗?如果他们真的打算在医院动手的话,那可真是太没有下限了。不过传说中理事会似乎从来就没有什么下限……这也只不过是本色演出。
此时此刻,其它警备员会在什么位置呢?我和一纪刚才从窗口看到的警备员可不止面前这些,虽然来不及细数,但是估计也能有三四十人的样子。也不知这些家伙这会儿躲在哪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跳出来打我和一纪的冷枪或者闷棍。即使不算他们,眼前的八个人也已经对我和一纪形成四对一的优势了。说实在的,如果是枪战的话,经过上一关的苦战,我未必没有机会放倒四个人。但是现在双方相距不过四五米,用枪顶天可以干掉两个,还不如用刀。而用刀一挑四可不是我能办到的。假如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动起手来,还不如指望一纪的超能力。
“如果学园署不愿意交出木山春生,那么我们是否可以对她进行讯问?”从黄泉川的脸色看,这大概是她所能作出的最大让步了。
“如果你是想要在这里进行讯问的话,那么我只能表示遗憾。我重申,我们的问题不适合在医院进行探讨,请诸位不要打扰这里的医生和病人,至少等我们离开医院之后再说。”一纪没有半点让步的意思。
此言一出,几位警备员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他们真的会在医院动手吗?还是说他们认为我们不会在医院开枪?如果误伤了医患的话会不会引发BAD-END?好在这间诊疗室的位置算是比较偏,至少没见到几个人从这里经过……我的脑子里一瞬间闪过了无数的念头,双腿的肌肉已经绷紧,手也忍不住伸向后腰的枪柄。
黄泉川的目光从我身上掠过。“冒犯了。”
黄泉川一开口的瞬间,有四名警备员如离弦之箭扑向我和一纪。我们两人同时纵身后跃。我左手拔出Strider-RW2,反手持刀、刀锋向外,手臂横在胸前。右手抽出MP7,枪口指向冲在前面的那个就要扣动扳机……
接下来的场面却出人意料。
冲过来的警备员同时向后跌倒,而我们原来站立的位置出现了一道散发出暗淡的红光的透明墙壁。这时一纪也已经抽出MP7,枪口指向了黄泉川等人。
“真是太遗憾了。你们不应该采取这种非法的方式来达到目的。”一纪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是语气仍然平稳。“现在,请马上离开这里。”
红色的光之壁动了,动得迅速而充满爆发力。几名警备员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光壁撞出走廊,推到了电梯间。光壁在距离墙壁一两米的距离上陡然停住,警备员们却仍然被惯性抛到了墙上,看样子摔得不轻。不过一纪没有用光之壁直接把他们拍在墙上,也算是手下留情了。对方大概也能体会到一纪的宽容了吧,不然怎么会吃了这样一个大亏之后也没有拔枪呢?
一纪抢上两步,在走廊与电梯间的连接处停了下来。笑容再次出现在她的脸上。“请原谅我的冒犯,职责所在,不可轻忽。”说罢微微颔首,但是枪口却没有半点从对方的身上移开意思,所谓的笑面虎大概也就是这种德性吧。
叮咚——
电梯的声音,有人来了!是谁?警备员吗?如果要进行增援,安全通道中的楼梯怎么也要比封闭的电梯安全可靠得多吧?如果不是警备员又会是谁呢?不管是谁,有所防备是没错的。我把枪口对准了电梯门。
电梯门缓缓打开,怎么又是她们,这莫非也是一种缘份吗?
“这是怎么会事!你们要干什么?”御坂美琴似乎对眼前的场面非常吃惊。
白井黑子眉头一皱,右手已经伸入裙下——枪战片里看过无数的动作。她要掏枪?难道风纪委员也佩枪了?我该怎么办?对她们开枪吗?风纪委员应该没有配枪的吧?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又一道光之壁出现在了我们与白井等四个女孩的中间。
一纪偏过头,目光从光之壁外地面上扫过,然后定格在白井的脸上。“白井桑,你有什么非暴力不能解决的问题吗?”
我这才看清,在光之壁外的地面上多出了几根形状类似长钉的金属制品。听一纪的话,白井刚才应该试图用这个东西攻击我们。如果我没记错,资料显示白井黑子的能力是4级的传送能力。那么刚才她就是把藏在裙子里的钉子传送了出来……我真笨!刚才她把手伸进裙子的时候就应该立即开火的。如果没有一纪的超能力保护,这几根钉子也许已经在我的头上开了几个窟窿,把我送回存盘点了。我感觉自己的反应速度在上一关已经变快了很多,怎么这一关又倒退了呢?果然是受到和平环境的影响了吗?现在想来白井这女孩的能力真是非常危险,如果她心狠手毒,用来暗箭伤人根本就防不胜防。
我越想越觉得后怕,越后怕越生气,眼睛瞪着白井,右手食指也开始抽筋。不过我终究没有扣动扳机。首先,白井并没有打中我们;其次,一纪放出的光之壁既然连传送的东西都可以挡住,我的子弹十有八九也穿不过去;最后,这种时候还是让更精明的一纪来做主比较好,无论智力体力我都比她差得远。
“这是——次元断层?这才是你的真实能力?”白井从惊诧中清醒了过来,她上前两步伸出手仿佛要触摸那闪烁着红光的透明壁障。
“等一等,很危险的!”初春急忙叫道。
御坂摆出了戒备的架势,似乎有电火花在她的身边跳动。
两道光幕将警备员和四个女孩隔在墙边和电梯门口,一纪和我身处廊口,将两群人分别置于自己的枪口下,众人一时间陷入的僵局。不过……我怎么感觉自己有点像坏人呢?
“请别误会!”那个我不认识的女子开口了。她的年纪看起来比御坂她们要大,眼镜后面透出镇定的目光。“我以风纪委员第177支部负责人的身份为我的部下刚才的鲁莽举动向二位警官道歉。请您相信,我们确实没有恶意。白井刚才只是一时冲动而已。”
你是谁?
她深躹一躬。
“在下固法美伟,是白井和初春的前辈,管理不周还请警官谅解。”她的表情和语气显得情真意切,“您可以告诉我……”她的目光扫过被逼在墙边的警备员们,“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