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从那个名为木原幻生的人开始的。
在学园市的科学家中木原的资格是比较老的,在部分领域中也是颇有名气——一个固执而又疯狂的家伙。
木原公开宣称,学园市存在的最终目标,也是唯一目的就是开发出超越人类的存在——6级的“绝对能力者”——或者按照木原自己的理解:以非神之身领悟天之意志者。整个学园市就是为6级存在,除此之外,别无其它。“绝对能力”?真是一个夸张而又看不出有丝毫经济效益的东西……●﹏●
虽然绝对能力者的经济价值无法确定,但是木原老先生仍然在这方面投入了巨大的精力,而且也有所成果。他在暴走能力者身上发现了可能通往绝对能力的踏脚石——能力体结晶。
木原发现,在暴走能力者的脑内存在着不同寻常的信号传输回路,隐藏着的神经传输物质异常的分泌出多种荷尔蒙。木原采集了这些分泌物(他怎么采集到暴走能力者脑内分泌物呢?我不知道。但是这个过程一想就觉得万分恶心⊙︿⊙),经过精炼,就得到了所谓的能力体结晶。
木原幻生认为,如果让经过精选的能力者服用能力体结晶,就有机会制造出6级的绝对能力者。啊,这个所谓的能力体结晶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同时也是符合我想象力的“LEVEL_UP”,相比之下木山制造的脑波网络还真不够看。也难怪木原幻生会自鸣得意的将能力体结晶称为“照耀了通往绝对能力道路的一盏科学明灯”。
木山春生的那些学生是木原幻生精心挑选出来进行实验的,当然,木原并没有认为可以轻易制造出10个绝对能力者。在向那些孩子投入了能力体结晶之后,他们不但是能力体结晶使用效果的实验品,而且在成为暴走能力者之后还可以成为制造能力体结晶的培养皿,果然是一举两得的高效率实验。如果可以反复进行此类实验,就可以得到数量越来越多,品质越来越好的能力体结晶,在将来的某一时刻得到品质足够高的能力体结晶,从而制造出真正的绝对能力者。
木原这个该死的马鹿!亏他想的出来!
我颇有些同情的看了木山春生一眼。我和一纪一进来就发现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现在也没见有多少缓和。
“暴走能力的法则解析用诱爆实验”?其实木山当初理解的也没错,只是她不知道用来被用于激发这些孩子AIM扩散力场的关键物品是能力体结晶,而能力体结晶还关系到“绝对能力者”的制造而已。这里的水要比木山想象的还要深许多。
一纪皱起眉头。“既然暴走能力者的脑内分泌物是制造能力体结晶的基本原料,那么那些变成暴走能力者的孩子会不会还在某些人的控制下生产这些原料呢?”
这是一个相当糟糕的可能,更糟糕的是这种可能听上去还那么合理。听了一纪的话,木山的脸色变的愈发苍白。
不过从二十四日起长门就根据木山的供述查找了与木原幻生相关的情报,公开资料显示这家伙已经失踪了很长一段时间,与他有关的研究设施也都关闭了,没有足够的硬件条件支持,这项研究应该是无法进行的。当然,这只是公开的情报,并不足以排除木原幻生一伙已经把与能力体结晶有关的研究转入某个秘密设施暗中进行的可能。唉,我们的情报来源还是太过狭窄了。不过好在这里有个据说很有能量而且愿意与我们进行某种程度合作的人。想到此处,我把目光转向了医生。
“如果木山君陈述的情况没有错误的话,我想我应该曾经收治过参与了那次实验的孩子。”医生的回答出乎我们的预料。
木山猛的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他们在哪里?让我看看他们!”
一纪一个箭步到了木山的面前,双手扶住木山的肩膀把她按回到椅子上。“冷静点,木山君。先听医生说完好吗?可以请您说得详细些吗?”最后一句却是对医生说的。
医生的口气含有几分犹豫:“我对此也不能完全确定,但是我确实曾收治过一个从木原幻生的管理的‘先进教育局’送来的女孩,她的临床症状与木山所讲的完全相同。因为这种情况并不多见,所以我才能记得这件事。”医生看了看木山,“如果你没有记错那次实验的日期,那么那个女孩送到这里的日期应该就是实验进行的当天晚间。现在想来,她很可能就是那次实验的受害者。不过时间已经很久,我也记不住其中的细节,想知道更多的情况,只有去检索病历才行。”
“她后来怎么样了?”木山的声音和身体都在颤抖,如果不是一纪的压住她的肩膀,木山说不又要跳起来,甚至作出某些失礼的举动。哎呀!这时候我怎么可以坐着不动呢?我应该过去帮一纪控制木山的行动才对。想到这里,我上前几步,代替一纪按住了木山。
“她在这家医院的时间总共不到半个月,后来就转往其它机构了,但是病情已经稳定了下来,至少没有恶化的趋向,至于后来的情况还有待调查。可惜我没能为她做些什么。”医生露出怅然若失的表情。
一时间,整个房间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唉,怎么说呢?在情报不足的情况下任何人能做的工作都很有限,因为我们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往哪个方向走,如果出现南辕北辙的局面,工作越多则破坏越大。至少SOS团在前三关的遭遇已经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一纪的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严肃的表情,走到医生面前三步远之处以立正姿势站好。
“木山君对于那些孩子的安危极度关切,所以才会采取了极端的手段。作为警察,我们实在不能坐视这种非人道的犯罪行为,那些无辜的孩子的合法权利本来应该得到保护的。但是我们来到学园市的时间还太短,所掌握的情报资源并不足以支持我们从茫茫人海中把这些孩子们找出来。而医生您在学园市德高望重,所以我们恳求您能够帮助学园署搜集有关这些孩子下落的情报。这也许有些麻烦,但是学园警察署还是希望能够得到您的帮助来拯救那些孩子,拜托了!”说罢,一纪向医生深深鞠了一躬。
医生站起身,直视一纪的眼睛。“身为医生,我的座右铭是绝不放弃任何病人。我会找到那些孩子,并尽力找出能够让他们苏醒的方法。但是我并非这方面的专家,所以还需要木山君的协助才行。”
木山这时已经冷静多了,她起身向医生行礼。“我唯一的愿望就是拯救那些孩子,为了这个愿望,我什么都愿意做。要找到他们就只好依靠您,拜托了。”
“谢谢您,医生。如果有什么需要学园署做就请尽管开口,因为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工作。”一纪欠身道。
……
回到警署时是晚上六点半钟,把木山交给值班的长门和朝比奈,我就搭上一纪的BMW一起返回宿舍。二十四日以后的三天里大家全都吃住在警署,我们的身体和精神都已经非常疲惫。现在春日那个精力无限的魔鬼出差了,我们至少放松一点,分两组轮流值班,不用大家都留在警署过夜。从这里看,一纪的安排很有人情味,今天晚上我总算是可以回到自己房间里休息,虽然宿舍条件未必就比值班室强上许多,但是在家里总是能感觉安心一点。
不过到家之前,我还是有些问题想问一纪。
“一纪,你对于所谓的‘绝对能力’有什么看法吗?”
“6级的‘绝对能力’?我认为那是理所当然的异想天开。”
理所当然的异想天开?抱歉,我的理解力不足以明白如此复杂的表述方式。
“超能力开发是学园市特有的,从最低的1级到目前最高的5级,研究既然有成果,想要更进一步就是理所当然的。至于异想天开也很简单,所谓的6级根本没有一个可靠的理论基础,更谈不上评判标准了。只是单纯的认为前面还有更强大的能力。木原那些人可能连什么是‘绝对能力’都无法表述,居然就想制造出6级的能力者,这不是异想天开什么是异想天开?”
木原幻生还是说过什么是“绝对能力者”的——以非神之身领悟天之意志者。
“太飘渺了,非神之躯还算是好懂,但是怎样才是领悟了天之意志?还是空谈而已。”
一纪,你这样就不够坦率了。以非神之身领悟天之意志者——不就是你吗?
“哈,虚子怎么会把这个与我联系上?”
你与我认识以来不是一直都这样说吗?自己本来只是个普通女生,从三年、哦不,是四年前开始,由于春日的意识作用而觉醒为超能力者。而且“机关”还认为春日是创造宇宙的神,那么你因为春日的意识从凡人变成超能力者,而且反映她的理性消灭“神人”,这不就是“以非神之身领悟天之意志”吗?而且不只是你,和你一起在闭锁空间并肩作战的同志也是一样的情况吧?当然,这里没有“机关”,所以“以非神之身领悟天之意志者”的6级舍你其谁?
“虚子你的想法与学园市的理论可是完全不兼容的呀。因为我从来没有什么‘个人的现实’,而这里的一切多半也只是凉宫桑的现实罢了。”
我知道,不过现在我们也搞不清这一关的“设定”到底是什么样,学园市也没有关于6级的完善理论,也许5级到6级这个跨越本身就需要突破现有理论也说不定,就像从经典物理到量子物理的跨越那样。再说即使我猜错了也没什么了不起,毕竟我是真正的普通人,和你这个伪普通人不一样。……不过我还有问题,那个青蛙医生真的能找到孩子们吗?如果真的找到了,以他们的技术也未必能唤醒那些孩子啊。
“能找到自然好,找不到也不要紧。他们要是不能唤醒那些孩子,我们的优势就更大了。”
嗯?这话怎么讲?
“无论是找出那些孩子还是将他们唤醒,对于凉宫和长门来说都不是什么不可逾越的障碍。而今天的行动最大的意义是能与医生建立合作关系,争取他对我们的好感。凉宫桑虽然还没有决定如何处置木山春生,但是我认为木山这个人是有利用价值的,如果她不得不依靠我们来唤醒那些孩子,就可以更容易的让她为我们服务。所以我才说如果她不能唤醒那些孩子,我们就有更大的优势。”
用那些孩子的康复作为筹码吗?挟恩图报,这个……唉,不过如果有长门出手的话,孩子们的生命就有了可靠的保障,这也算是好事吧。
“现在还用不着纠结。这也只是一种可能性,具体如何处置,得等凉宫桑回来才能决定。”
她今天上午才走,天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那么现在我们应该做些什么?
“很简单,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