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泉快步走进署长室，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最后一个孩子已经找到了！”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
对于我们来说，这几天唯一有价值的事就是青蛙医生寻找当年能力体结晶实验受害者的行动。截止今天早上，已经有9名当年被作为实验品的孩子被找到，当时我还算乐观的猜测找到最后一个孩子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没想到在下班之前医生就找到了这最后一个，医生果然有能量！这样一来，等春日回来也能证明我们并不完全无所作为的。
“孩子们都找到了？这可真的是个好消息呢。”朝比奈的声音也充满了喜悦。
朝比奈前辈这几天一直牵挂的那些孩子的命运，对于她这样善良纯真的女孩来说，木原幻生那种疯狂的行动实在是超出想象力之外了吧。
“我这就去把这件事告诉木山春生！”说着，朝比奈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说的对，木山应该是最想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了。
“确实如此。”长门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是我仍然感觉到其中所包含的一丝轻松。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我们几个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春日那张豪华署长办公桌上。
实话实说，自从来到学园署我还从来没见春日用过办公桌上的电话，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它响呢。
我走到办公桌前定睛一看——这是春日的手机号码！
“是春日。”
我匆忙对大家说了一句，随即便拿起了话筒。
“喂，是春日吗？”
“就是我。虚子，大家都在吗？”她稍微一顿，“按照东京时间这时候应该还没下班吧？”
确实没到下班时间，但是也快了。不过，东京时间吗？她这会儿在哪儿呢？
“对，大家都在。你现在在哪儿？”
“在东京，我回来了。”
春日已经回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我刚到。好了，现在听我说，让大家在警署等着我，我马上就过去。”春日急切的说道。
马上？什么事这么急？春日也是刚到东京，而且听她刚才说东京时间什么的，恐怕是刚从国外返回，时差还没倒过来吧？
“什么事情这么急？要不然先休息一晚吧。调整一下状态，明天上午再来。”
“事情电话里说不清，反正我等不及了！……”
一阵刺耳轰鸣打断了她。听起来好像是喷气式发动机了声音，她现在在机场吗？
“总之，我会立即赶过去。都别走，等着我！”
“等等！你现在是在成田还是羽田？”羽田至少还在东京都内，成田可是在千叶县，那可就得多等一阵了，虽然差不了几个小时，但是至少让我们心里有个数啊。
“横田！”春日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横田？那不是美军的基地吗？她出差是乘美军的飞机吗？唉，算了，等一会儿见面再问她吧。
我放下话筒，把春日的话告诉了大家。
古泉苦笑了一下，“看来凉宫桑这次出差收获不小，大家怕是要有点思想准备，我们马上有‘大事’要办了。”
朝比奈皱起了眉头，勉强笑了笑。“那么，我先去把孩子们的消息告诉木山。”然后就离开了署长室。
片刻之前，房间里还充满了“能力体结晶注入实验”的受害人人全部被找到这一消息所带来的愉悦气氛。此刻，那种轻松的氛围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则是沉闷和压抑。
刚才春日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懑……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春日不愿意再等待哪怕一个晚上？
………………
“凉宫桑的车刚才已经过了‘海关’，应该马上就到了。我们到楼下去迎她一下吧。”一纪放下手机。
我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八点多了。虽然我并不知道春日在东京的“家”在哪里，但是即使直接从横田到学园市，这个速度也不算慢了。何况还要回家去取车呢？不过她没透露一点到底有什么急事吗？
一纪苦笑了一下“她说见面就知道了。”
好吧，好吧，反正马上就要见面了。
……
学园市的公共交通系统运行时间是与学校的最晚离校时间相配合的，这个时间公交早已经停了。学园市的成年人口并不是太多，汽车保有量也不是很大。虽然这个时间东京的大街还应该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但是学园市的马路已经显得有点冷清了。
这时，远处出现了一个高速移动的亮点，向学园署疾驰而来。
“来了。”朝比奈轻声说道。
虽然晚上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那种危险速度十有八九是春日的杰作。
亮点更近了——红色的GTR_R35，果然没错。一会儿也许应该表现得热情点……
车子停在了我们面前，春日提着一个小手提箱下了车。
“欢迎回……”
“好了，都上楼吧。”春日打断了我的客套，“我有事告诉大家。”说罢径自向大门走去。
喂，这就上楼？行李和车就这么放着？
“过一会儿再说！丢不了的！”
看来真不是小事，这时候只管按春日说的做才对。
“我知道大家肯定有许多问题，但是现在先不要问。”春日从手提箱抽出一叠文件，“先看看这个东西再说。”
我们几个虽然满怀疑问，但是春日这么一说，也只得各自拿了一份文件来读。
这些文件既无标题也无署名，全部用英文写成。我只是一介普通高中生，英语成绩也算不好，但是却能毫不费力的读懂其中的内容，这大概也是“设定”吧。
随着阅读的进行，我渐渐感到毛骨悚然。文件中有许多配合文字的图片，有些一看就让我的胃部有强烈的不适感。
这些文件是什么东西？精神病院的病历吗？不对！精神病院也不可能有这么可怕，这么恶心的东西！再说我们现在也没扯上什么与精神病相关的事件……这文件，难道是……我感到大脑划过一道闪电。不会吧？！
啪——一声轻响。
我抬头一看，原来是朝比奈桑手中文件已经落在了地上。此时的她，双手捂住脸庞，身躯微微颤抖。看来她读到的东西也大概和我看到的差不多。
我又看了看其他几人。一纪面沉似水，而长门依然冷若冰霜。春日背对我们站在窗边，似乎正在眺望学园市的夜空。
我合上文件，用略微有些发抖的手抽出手帕擦去脸上的冷汗，做了几次深呼吸，现在可以问个明白了吧？
“春日，这是怎么回事？”
春日没有回头。“杀伤效应报告。”
“什么杀伤效应报告？”难道真是的……它能有如此可怕的威力吗？
春日转过身，眼睛里闪过一道寒光。
“音乐武器的杀伤效应人体实验报告。”
啊……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虽然当初春日推理过音乐武器的存在，我在理智上也认可了她的想法。但是当这份所谓的“杀伤效应报告”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在情感上仍然不愿意相信幻想御手会衍生出如此可怕的东西——短短的一段音乐，竟然会在对人产生如此恐怕的效果。
嗯？对人？
春日，你出差的工作难道就是对音乐武器的杀伤效应进行人体实验吗？
“进行实验的不是我，我只是去见证实验效果。”
见证效果？你就眼看着这样残酷的人体实验进行吗？
“不然还有什么办法？幻想御手本来就是以音乐干涉人脑，不进行人体实验根本无法验证音乐武器的杀伤效应。动物实验并非没有进行过，但是根本没效果！”
验证了杀伤效应又能怎么样？难道找出音乐武器的防御和治疗方法了吗？
春日摇了摇头。“没有办法，武器化的音乐，杀伤力很强、症状出现也很快。如果没有武器本体，找出治疗方法几乎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即使有，时间上也未必来得及。”
那进行这种惨无人道的实验又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那就是威慑。”春日斩钉截铁的说道。“统括理事会可能已经掌握了制造音乐武器的技术，如果委托人方面也掌握了这项技术，那么就没有人敢使用音乐武器。因为大量传播音乐武器只会使所有人陷入随时可能丧命恐怖之中。”
她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过不了多久，委托人已经掌握音乐武器技术的情报就会通过各种渠道流入统括理事会手里，这样理事会就会知道音乐武器技术并非自己独有，如果使用就必然遭到报复。这总比理事会一家独享音乐武器技术的局面要好得多了。人体实验的效果会建立起一个恐怖平衡，这种恐怖会阻止那些使用音乐武器的企图！如果没有这个恐怖平衡，音乐武器一旦被使用就会产生成千上万的受害者。”
我知道，我知道的……幻想御手的效果我也见过了。如果真能建立一个恐怖平衡的话，会有许多人免于受害。但是，这就要用人来实验音乐武器的杀伤效应吗？用来进行实验的又得有多少人？
“音乐武器只对人脑有作用，别无选择。”春日再次把目光投向夜空。“实验品都是死刑犯，反正是要死的，脑袋上挨一枪也不见得就比被音乐武器破坏大脑好上多少。”
死刑犯吗？委托人能搞到这么多死刑犯也真不容易。
“我见证的这次实验是在阿富汗进行，你知道那里正在打仗，所以死刑犯多一点也不奇怪。这些家伙大多是恐怖分子、强盗、杀人犯、毒品贩子，用不着怜惜他们。”
我没再说话。阿富汗的“恐怖分子”吗？嘿，这里的是非又有谁能说得清楚？难怪她是从横田基地走……
“这大概就是必需的代价吧。”一纪的手指轻轻的敲击文件，“总有些事是不得不做的，”她颇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世界的游戏规则就是如此啊。”
游戏规则吗？我闭上眼睛。一纪说过，这个世界只是春日的梦境，我们是进行游戏的玩家，其余的人统统都是NPC而已。如果音乐武器真的被广泛传播，那才是真正通向BAD_END的剧情。现在损失几个NPC来保证剧情不会崩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到此处，心里果然好过了许多。
“现在我要问你们一个问题了，这几天木山春生没出什么问题吧？”春日的表情略显狰狞，“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