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名为事实的虚伪旋涡
哥哥大人和艾莉大人是传说中的“神之双翼”。
拥有神的力量的两人居然还是兄妹！
这有点出乎意料。
我相信哥哥大人不是魔王。看到哥哥大人自信的样子，就完全相信了。可是没想到……
居然是“神之左翼”！
拥有神的强制力的哥哥大人，为什么会只在两界的山脉中生活呢……而且，哥哥大人所说的“工作”，到底是什么？
好奇。十分好奇。万分好奇。
比起吃东西还要好奇。
就是这么让人着迷的东西。
“雫大人，差不多时间……”
手下跑过来说道。
我点点头，跟着她朝魔族走去。
战争结束之后就一直是这样子，我们魔法师要在魔族边界加强防守，以备魔族的进攻。虽然说魔族应该不会来了，但是还是要注意。
既然已经证明哥哥大人不是魔王，那么教皇下一步会怎么做呢？
嘛，反正怎么样都好。我只好好好做好工作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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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家里，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既然已经隐瞒过去了，接下来就是怎么将谎言继续下去了。
但是，重要的是暴露了自己是“神之左翼”，教廷迟早有一天会找上门来的。而且，他们手上有“艾莉是勇者”的手牌。看准这一点，他们那帮家伙很可能会让我去消灭魔族。这么一来，我这个魔王就很难做了。
最重要是的，从这一点上很容易引起战争。
战争开始了，身为勇者的艾莉就不得不参与其中。这是不可避免的。
而我，魔王“维尔塔”也必定参战。
暴露的可能是接近绝对的。
能与勇者对峙的只有魔王，这一点也很麻烦。
啊啊啊啊啊——！！！
什么都想不到。
欠缺冷静。
极度的焦躁。
难以言状的烦躁让我的大脑一片模糊。
欺骗他人得到相对的平静。
那是骗人的。
只有撒谎的人才知道，每一个谎言所对应的压力。
那种内疚。那种痛苦。看着别人笑着应和自己的谎言的时候那种悲哀。
愿意相信自己的人笑着说“我相信你”的时候，每当那种时候……
——心脏都快要撕裂般，疯狂的跳动。
神的力量也不可能拯救得了。
祈求神的救赎也是一种谎言，属于逃避。
心情复杂。
现在心脏像是被针刺着，不断传来疼痛感。
谎言的力量。
谎言能欺骗过很多人。自己的亲人、不认识的人、认识的人、愿意相信自己的人……
却始终骗不了自己。
在谎言的作用下，被迫隐瞒真实，表面上要装作一个人畜无害的人，在魔族要装作一个残暴的君主。
这样的自己。最恶心了。
我遮住眼睛躺倒在床上，让自己看到一片无光的世界。
就像自己的心一样。永远一片漆黑。
冷静。冷静之后再思考。
思考。得到结果之后行动。
这才是我现在必须做的。
现在我的身份是“神之左翼”，同时也是作为魔王的存在。
那么在教廷找上门之前，先将魔族整顿好。由于上代魔王的过度激进，魔族到现在还是元气大伤的状态，那么为了将来的战争，休养生息放在第一位。
可不能让魔族出什么乱子。战争的脚步越慢越好，如果能尽可能抑制，那便是最好的。
现在我“神之左翼”的身份在人界应该传开来了，再加上我是勇者的哥哥，这必定让我在人界中有一定的地位。
还有就是教皇那个家伙……我已经标记了他了，如果他想搞什么事情……我随时可以让他死。
就在我想到这里的时候，教皇的标记被激活了，随后消失了。
等……怎么会？
为什么？
以强制力记下的标记不可能被发现。
而且……居然激活了？
应该只有我才能激活才对……那为什么？
消失了……？
难道说……教皇……
……被杀了？
只有死了才会消失的印记，现在消失了。
是谁？
能够激活我的印记，然后杀死教皇的……
就连艾莉的“神之右翼”都没可能……
那么是谁？
神是不会干涉这个世界的事情的。
那么是谁？
…………
印象中没有这样的人。
至少这个世界都不会有。
能激发我的印记的，只有我而已。
但是……
先不管是谁。
如果发现教皇死了，谁的嫌疑会最大？
下一个教皇又有谁来当？教廷绝对不会让那个位置空出来的。
这里就是最关键的了。
人界中也有不少激进分子的。万一让这种人当上教皇，不用说，战争就会跑着过来了。
这是我最不愿意见到的局面了。
今晚，就等到今晚。
今晚从妹妹和雫那边看看能不能得到些什么。
然后再开始考虑下一步。
但是这之前……必须到魔族里安排一些事。
魔界。
我坐在王座上，颁布命令。
首先便是加强边境的防守，并且随时观察好人类的一举一动。有什么不对劲的便马上上报。
其次减少税收。保证魔族的生息。
还有就是增加军队的力量，加大训练的强度。
“我们魔族和人类的战争是不会停息的，一次战争的结束并不代表什么，为了下一次做好准备才是当务之急。人类对我们魔族的仇恨不断的加深，我们魔族对人类的厌恶就要做到深入骨髓。”
我淡淡的、尽量不带入感情的对着站成两排的大臣说，
“好了，就这样。该怎么做你们自己安排。”
我挥挥手，让他们离开。他们也带着疑问离开了。
这也是当然的了，今天突然说这种话，搞得好像就要打仗了一样。
先看看有什么动作吧，之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站在窗子旁，看着远方的太阳下，逐渐恢复生机的魔族城市。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我在想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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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已经死了。”黑暗的房间里，娜塔莎从阴影里冒出来，对着一道背影如此说道。
“干的漂亮，娜塔莎。”
一对猩红的双眸缓缓张开，医生——艾尔加说道。
“艾尔加吩咐的事情，这么说都要完成，不是吗？”
娜塔莎呵呵一笑，回答道，
“我可是对您百依百顺的呀，就不能给我点奖励吗？”
“奖励吗？这次就给我吸点血吧。”
艾尔加露出一抹骇人的笑容，尖锐的牙齿露出来。
听到医生这么说，娜塔莎立马跑过去，
“只要能弄疼我，怎么样都好。”
“呵呵，不愧是你。”
医生说完，便朝着娜塔莎露出的脖子一口咬下。
“啊、啊——！”
血液顺着脖子流下。
娜塔莎一脸享受的呻吟着，
“啊啊~~~啊~~~”
良久，艾尔加拔出牙齿。两个血洞出现在娜塔莎雪白的脖颈上。
伸出舌头轻轻舔掉流出来的血，娜塔莎全身颤抖着发出不成声的吟叫。
艾尔加舔了舔嘴唇，说道，
“娜塔莎，你的血果然很美味呢。”
“多谢夸奖。以后您需要我随时都可以献上血液的哦。”
“那就只好多谢款待了。”艾尔加笑笑，然后摆出严肃脸，“说说吧，外面发生了什么。”
“教皇死了，但是暂时还没被发现。然后是……勇者的哥哥，是“神之左翼”的拥有者。最后一点比较重要，在我刺杀教皇的时候，有人帮了我。”
“先说说这个。”
医生平静的说。
于是娜塔莎便说道，
“原本刺杀并没有那么简单完成的。说实话，我并没有能够成功的信心，但是……有人暗中将教皇的力量压制了，我才能成功的。”
“是吗……”
医生沉吟道，“能够将教皇的力量压制的人啊……”
除了我那个亲爱的弟弟就没别的人了……
欸？等等……勇者是个好靶子。可以借着这个机会……
“教皇的死被发现也是迟早的事情，只要暴露了，教廷就肯定会另选教皇，这是规矩，那么……会是谁呢？”
艾尔加笑了，猩红的眼睛格外瞩目。
“但在选好人之前，勇者大人便会暂时掌权，而且说不定勇者会直接领导教会。”
“艾尔塔是‘神之左翼’对吧？”医生问道。
“嗯。而且当众展示了，这样就证明了他不是魔王了，至少人们是这么想，而且因为这个，勇者的声望也逐步攀高。”
“很好。在知道自己哥哥不是魔王之后，我们的勇者大人就会放下心来。等到勇者能够领导教会的时候，便是战争开始的日子了。”
亲爱的弟弟最不愿意看到的展开就要开始了。艾尔加放声笑着。
“娜塔莎，接下来麻烦你暗中帮助勇者登上权力的舞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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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
妹妹艾莉和雫都相继回到家里。
雫嘴里一直喊着“好饿好饿还没开饭吗？”
还好提前搞到了足够的食材，不然肯定不够。
“我说雫啊，好歹你也帮一下忙啊？除了吃就没别的事干了。”
我不满地抱怨。
“如果你想被我搞的一团糟就快点让我帮忙吧，而且我也有好好交钱的吧？”
雫将头抵在桌子上，嘴上随意地说道。
“别这么随意行不行啊？真的是个废人吃货啊你。”
妹妹在一旁听着“噗嗤——”一声笑出来，然后嘲笑道，
“雫应该用魔法帮哥哥做饭吧？这么说也是个火系银级魔法师。”
“魔法的话可能屋子都要没了吧？”
我没停下手上的活，嘴上笑着说。
这样挺好。
这样才最舒服。
就算是谎言换回来的也好，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也罢，我也要保护好这份美好。
如果只有谎言才能做到的话，那我就充分的、尽情的，将谎言持续下去。
这样就好了。
只要能够守护妹妹的笑容，那就好了。
心中的痛楚，只要一个人承受就好。
饭后，雫和艾莉去洗澡了。
我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思考。
到、到底还要不要去偷看呢？
毕竟是男人的浪漫啊！
好吧。走吧。
我起身，刚打开门，雫正好路过门口，看到我，
“怎么了哥哥大人？又要去寻找真理了吗？”
“哦，真巧。要不要一起？老妹的身材很好的哟~~？”
“嘛，反正我是女的也没事啦。”
雫点点头。随后我们两就来到浴室门前。
雫凑过来，和我挤在一起。我们拼命地朝里面张望。
雫已经洗过澡了，身上残留着甘甜的香气。
橙红色的短发还带着水气，柔软的拍在我脸颊上。棕黑色的眼睛瞪得老大，看着浴室里面。
浴室里传来铃铛般的流水声。
女孩子洗澡都这样吗？有女孩子在的于是在男人眼里就是天堂啊！！！
“哦哦！看到了看到了！！！”
雫小声的惊呼。
“欸？！我这里有点看不到！”
“哦哦！！哦哦哦！！！艾莉大人的身材真的好好看啊！简直就是到了sexy的等级了！！”
雫一直在惊叹。搞得我心痒痒的。
“我这里有东西……挡住了！什么也看不到啊！！喂喂，雫，让个位置给我吧？”
我朝已经开始兴奋的雫搭话。但是进入状态的雫根本什么也听不进去。
“啊！艾莉大人开始穿衣服了！该走了哥哥大人！！”
“哦、哦。好吧。”
我什么也没看到啊啊啊！！！！！！！！
反倒这家伙看了个爽。
呜哇哇哇——！！！！
超级不甘心的！！！！
早知道就不邀请她了，这是反客为主啊！！！！！
明明那个是我妹妹！！！
为什么…………
我带着不甘的沉重心情回到房间里。不一会儿艾莉就回到房间里了。
刚洗完澡的艾莉身上还冒着白气，银白色的长发披在身后，原本就白的皮肤更加的水嫩。
那双碧绿色眼睛眨巴着，仿佛有水波在里面流转。
只不过那双眼睛的视线不太友好就是了……
“刚才……又来了是吧？”
“欸？！欸，没……”
“听到有声音了。”
“幻听啦幻听……”
“我才15岁啊幻听！当我傻子吗？”艾莉生气的嗔怪，“还有雫对吧？”
“欸？是、是吧？”
“哼。一个两个都这样。”
“我什么都没看到的哟！雫看的很爽就是了……”
“你很羡慕？”
“当然啦！毕竟她看到了我没有！”
“……”
艾莉沉默了。然后……身上开始冒出黑色火焰（脑补）。
“等——！”
一拳。
我抱着肚子坐在地上。比上次还要用力！超痛！！！
“我……什么也、也没看到的啊！”
我咬着牙，忍受着剧痛，为自己辩解。
“那你也是去看了。”
艾莉黑着脸回答。
“呃……男人的真……”
“真理，对吧？”艾莉更加生气了，“真理就是偷看妹妹洗澡吗？”
“不，你错了。”
我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这么认为你就错了，艾莉。”
“哪里错了？”
“其实……真正的真理是——和妹妹一起洗澡才对！——噗！”
又是一拳。我又抱着肚子蹲下了。
“什么鬼一起洗澡？变态吗你？！我是你妹妹哎！”
艾莉收起拳头。
我再次忍痛站起来。
“都，都已经亲过了，还在意这……噗！！”
我又倒下了。还是抱着肚子。
艾莉脸红了，而且在急速升温，快要冒烟了。
“说、说、说什么啊你！！！”
“事、事实……噗！！！”
脚踢在肚子上。我在地上连着滚了几圈。
不、不愧是勇者……四次打在同一个地方……
这就是艾莉的力量吗？
“别再说这种话了。”
身后，艾莉的声音软下来了。她走过来，将我扶起来，让我坐在床上。然后，缓缓靠近……
嘴唇轻轻贴在我的嘴唇上。软软的，温暖的触感让我的心都安静下来。
时间变得无比漫长。
就好像能够触及到时间的感觉。
柔和的、轻柔的，将时间放慢。
和上一次的意外不同，这一次仿佛两颗心都贴在了一起。
唇分。
艾莉用迷离的眼神看着我。
“以后，不许再有事情瞒着我。”
艾莉是这么说的。
瞒了十多年的事实，直到今天才被揭开。
“我一直都不知道，原来哥哥就是‘神之左翼’。害我白白紧张了。”
“一直瞒着你，对不起，这也是有些理由的。我原本不想使用‘神之左翼’，只是为了让他们相信……”
我垂着眼解释道。
啊，我知道的。这是谎言，是我最讨厌的自己。隐瞒事实、欺骗他人，就连自己最亲近的妹妹，能够相信自己的人，都欺骗了。
我不住地咬着嘴唇。不安的眼神不敢让妹妹看到便低下头。
“嗯。我知道，所以不用自责。”
艾莉温柔的说道。
此刻。就连我的动作都是谎言。
自责？
我只是不敢被看到我说谎的样子而已。
就连动作，也要背叛别人的信任吗？
果然。自己才是最应该被厌恶的。只有自己才是。
“老妹啊……”我抬起头，艾莉的脸庞近在咫尺。
“别叫老妹啊，我才15岁！！！”
“今晚一起睡吧？”
“欸？！哈？？？？？”
“一起睡吧。”
我搂着艾莉纤细的腰杆，带着她一起躺倒在床上，拉上被子。
就连呼吸都会拍打在彼此脸上的距离。
那对碧绿的双眸清晰的印在眼里。
看着艾莉精致的脸庞，我慢慢闭上眼睛。
倦意涌上来。
席卷整个身体。
为什么会这么累呢？
不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