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茵。”
“老师!”
在传送门大厅,霍克敦尔来到我身边,那双苍老的眸子凝视着我,有些干枯的手轻轻拍着我的肩膀:“一定要小心啊!”
“您放心,我不仅小心,说不定还会让您听到些好消息。”
“哈哈,我听到的有关于你的消息,就没有不好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霍克敦尔当时在格拉夫斯教会了我很多东西,这些驳杂不精的知识,在我后来的生活中派上了很大的咏唱。我一个异位面来的穿越者,在他的传授下,比这个位面的绝大多数人,都更了解格拉夫斯,这都是拜他所赐。
我接触过很多值得尊敬的长者,但我最让我尊重的,还是霍克敦尔。也许是因为,从他的身上,我可以感受到缺失的那份亲情。
“当初所罗门阁下把我们三个人喊来,说有三个好玩的徒弟要给我们带,当时还有些惊讶,以为所罗门阁下在盘算什么呢。”霍克敦尔看向不远处的隐星和管理者女士,他们也在和芙蕾尔与罗蒂告别,“现在看来,所罗门不仅是为了培养你们,也是为了我们几个老家伙着想。你看,没有罗蒂耶尔,管理者女士也许一辈子都不会迈出大图书馆一步。”
我回想起当初在格拉夫斯学习的那些日子,也心生感慨,说不上来的感觉堵在心头。我们都成长成了能独当一面的人,一方面感到自豪的同时,也不由得怀念起那些不需要考虑太多、只需要随心所欲的学习和经历的日子。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人能再充当指引我们的角色了。我们的路,只能靠我们自己的双脚去走。所幸的是,我们并不孤独。
“老师,您也多加小心。”
“放心吧,我可不想你们那样冒险。这都一把老骨头了。”
霍克敦尔呵呵地笑着,手从我的背上拿了下来。我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们出发了。”
“嗯。希望我这把老骨头还没入土之前,能看到你们成为帝国的新传奇。”
“您别开玩笑了。”
我伸出双臂,和霍克敦尔拥抱了一下,然后转身,径直走到传送门旁边。芙蕾尔和罗蒂还在道别,我打算先去找几位魔族约法三章,但这时,所罗门突然出现在我身旁,拍了拍我的肩膀。
“有何贵干,公爵大人?”
“莱茵。”他顿了一顿,“这场战争......对于大陆而言,也许是生灵涂炭的灾难。对于我们所有人而言,也都是挑战。但与此同时,对你而言,这是一个机会。”
我愣了一下,很少听见所罗门语重心长地说些什么。
“刚才你们的作战中,每个人都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少了任何一个人,部队都不可能这么完整地回到这里。但显然,如果我要去问他们,对谁的印象最深,那么大多数人都会回答你的名字。
虽然从整体来看,芙蕾尔蓝清沐他们负责杀敌,你负责防御支援,你只不过是在做自己所擅长的,但从每个战士自身的视角来看,在关键时刻,用飞锤支援的是你,受伤的时候,给与救助的也是你。战士们对你的影响一定是最深的,因为你的职业决定了,你的作用,会体现在每一名战士的身边。相比之下,芙蕾尔他们的强大,就显得有些遥远了。
看到今天的情况,我才明白为什么在混乱年代,辉煌圣殿会拥有那么巨大的名望。圣骑士的名望,显然是要通过战争来收获的。你经历的战争越多,你所积攒的名望就越多。而这种名望不是对于某些人、某些群体,而是会投射在参与战争的每一个人的身上。
也许你并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但要在大陆上立足,没有势力是做不到偏安一隅的。这场战争就是你的机会,你积攒人望的机会。也许作为圣骑士,你势单力薄,但只要你拥有足够的人望,大多数潜在的敌人都会选择沉默。
并且,这场战争之后,帝国的势力必然进行一轮洗牌......如果你有那么一点复兴辉煌圣殿、给这个大陆的未来留下火种的想法,那么,那时候就是你的机会。”
所罗门的长篇大论,说的我有点恍惚。他所说的,正是我从未去思考过的。没错,圣骑士是专为战争而生的职业......就算我再怎么厌恶战争,也无法否认,只有战争才能体现我的价值。想要在大陆上立足,就必须投身战争。
我轻轻叹了口气,说实话,我并不喜欢思考这些事情。自从穿越以来,我尽可能享受每一天的生活。我不愿意去规划太多未来的蓝图,但如今的情况......我已经走到了帝国的视线中,肯定也会走到教会的视线中。就算我不愿意树大招风,也肯定会有潜在的敌人。
“但这一切都要等到战争结束时候不是吗?”我摇摇头,“帝国......我们必须先活到战争结束。我会尽我的力,但不是为了积攒人望,我只是想让我和我身边的人能享受每一天的生活,而不是被战争的阴云一直笼罩。”
“这样想就没错了。”所罗门又拍了拍我的肩膀,“正因为你有这样的想法,才会有今天的成就。去吧,你的同伴们在等你。”
我回头一看,芙蕾尔他们已经都在传送门门口等我了。我深吸一口气,然后笑着给了所罗门的肩膀一拳。
“你可得好好履行领主的职责。要是老师他们出了点啥事,我可饶不了你。”
“哟,都开始威胁起传奇了。”所罗门咧嘴一笑,“去吧。我等你来算账。”
我转过头,小跑着朝传送门跑去。我们所有人站上传送门,静静等着传送启动。
“锚点固定。干扰排除。”传送门旁操作器械的法师开始倒计时,“三,二,一.......传送开始。”
庞大的光芒笼罩了我们。一阵空间波动带来的强烈失重感后,我们被庞大的空间魔法所笼罩,眩晕感和感知的紊乱同时涌上大脑。
空间魔法夹裹着我们在里层空间穿行。这个时候,对于时间的概念是模糊的,感知到周围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但这是,空间魔法形成的通道外,传来一阵空间扰动。不详的黑紫色能量包裹了空间通道,一下子把我的意识拉了回来。
“注意防护!”我大喊着,如果在这里**扰,我们的队伍被分散的话,彼此传送的地点和抵达的时间都可能发生极大的偏差。我和芙蕾尔同时抬手,圣光向那黑紫色能量顶去。
然而,干扰的强度远比我们认为的要大。就在我们有些支撑不住的时候,茉莉和阿托双翼一振,深渊恶魔的气息蔓延而出,接过我们的防护,继续和那黑紫色能量纠缠。
在空间通道里,时间的概念是模糊的,我根本判断不出这种纠缠到底持续了多久,只觉得好像一瞬间,两名深渊恶魔的防护又要被冲散了。这时,蓝清沐行动了。她张开双臂,九颗魔法晶球从她背后升起,同时充能,然后爆发出巨大的奥术能力。
空间之力的掌控,还是奥术更胜一筹。在圣力和深渊之力都不敌之后,奥术击退了已显颓势的异位面能量。拜托了纠缠,空间魔法顿时带我们在里空间急速前进。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脚下一空,似乎是从空间通道里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