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疑问解决了，倒是又诞生了另一个疑问。”我摇摇头，把纷乱的记忆抛到脑后，“感谢您能解答我这个小小凡人的疑问，伟大的神明大人。或者说......化身？”
我直视着她的眼睛——这需要很大的毅力。那目光明明平平无奇，但却总让人产生不由自主的逃避的欲望：“你的老朋友告诉过我，这片大陆上早就没有神了。唯一一个还在注视着凡世的，就是圣光。那么，你的存在......是为什么呢？”
“老朋友......”
她的眼神迷离了一瞬，然后笑着摇了摇头。那笑容中包含着许多我读不出的深意，仿佛蕴含着千百年的缩影。
“如果真的是这样，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我愣了一下，这奥术之神妥妥是个谜语人没跑了，说的话十句我有九句不懂，本来我还想逼迫一下，争取一点气势上的优势，这么一来好像只有我一个人煞有介事，显得奇蠢无比。
“化身，很有趣的猜测。”好在她主动把话题扯了回来，“不过准确的说，你想猜测的应该是神子。化身是神力构成的分体意志降临，而神子是赐予凡生部分神力或者神识而诞生的。格拉夫斯没教你这个吗？”
“......显然没有。”
“所以其实还有许多东西是你学不到的，不是吗。”她微微一笑，“就以你记忆中的情报，和我所知的一切，我们说不定有办法颠覆这个位面的命运。想想吧，这是远超一两场异位面入侵的深远命运。”
“绝无可能。”
“如果不能改变即将迎来的命运，你拯救再多的生命也是无济于事。”
“不愧是奥数神，真能算。”
“未来你一定会后悔的。”
“那就留给以后的我去后悔吧。”
“好。”她点点头，“那我给你一个机会。”
语毕，一股庞大的精神力从她身上蔓延而出，朝着我倾轧而来。我也屏住呼吸，同样用精神力反制。两股精神力彼此接触，僵持在了一起。
但这只是暂时的。面对神识，我不敢有所保留，几乎是全力以赴。但她显然游刃有余，就好像是轻轻把手掌放在我身上，我就要全力才能抗衡。仅仅几秒，我的身上就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我感觉我在和一片深不见底的海抗衡！我的精神力放在同阶当中绝对是优秀水平，不是精神力专精的职介很少有能在这方面胜过我的。但面对此时的蓝清沐，我甚至都没感觉我是在抗衡，就像被压在五指山下的孙大圣一样，说是在对抗都是高看我了。
然而，她显然不想就这样简单的施压。那浩瀚无边的精神力仅仅收回去一秒，我连一口气都还没能喘上，又是一波压制袭来。但不同的是，这次的精神力里夹带着奥术之力，压迫力更甚几分。
既然如此，我也运转圣力，连同精神力一起反制过去。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我本以为会被压制得更加体无完肤，然而结果却是我居然勉强和她形成了三七开的局势。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我反而觉得压力小了许多，虽然还是被全面压制，但似乎有一丝反击的可能......
然而下一秒，她就告诉了我现实。那浩瀚的庞大力量不再像平静的海面，而是如浪潮一般涌来。仅仅是一波冲击，我的精神力就被击溃，因为还有奥术之力的缘故，身体也被物理层面上向后弹开，险些摔倒在地。
“整天想着与神抗衡，却不曾仔细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她站起身，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顺便一提，这不过是她这具身体在这个阶段应有的力量，我只不过是将其激发出来了而已。如果连这一步都做不到，我劝你还是把心思放在如何对付入侵者身上吧。”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站在原地，等她离开这条街道之后，弯腰扶起翻倒的椅子，慢慢收拾着茶桌。
有机会。
如果仅仅是这种程度，就算是比这还要再强，我也有机会压制住奥术之神的神识。只是......
真的有必要这样吗？
我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这么做的理由是否合理。奥术之神的化身，不，神子，这对于对抗入侵者，甚至是未来将要发生的某些事，应该都是绝佳的助力。
如果将无数的生命，甚至是一个位面的未来，和一个人的自由相比，真的值得吗？
那么多人的幸福、自由乃至生命都可以牺牲，唯独她蓝清沐的不行吗？就因为她是我们的朋友？我们甚至都不清楚她自己的想法。
怀抱着这种疑问，我关上了店铺的大门，就像从没有人来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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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还在继续。
我们一行人在蓝弧城得到了小小的休整机会，而会长和城主府内的每一个官员都没闲下来过。四贵族同盟正在紧张的运营阶段，力量保存最完整的蓝弧城和斯兰图，根本就是暂时性的在对约萨斯和莫林提供无偿援助。约萨斯急缺人口，莫林急缺物资，但好在军力都有所保存，还能在同盟中站住脚。
同样闲不下来的还有各个商队。在这特殊时期，物资的价格没法正常论价，许多都以记账的形式交易，而城镇被洗劫的约萨斯更是拿不出多少金币，所以商队很大情况下都充当着运输队。同盟各自排出军队，专门把守四块领地之间的主要商道，确保运输安全畅通，之后运输队们就马不停蹄地在各个城镇村落之间运送着物资。而在这么多商队中，话语权最高的居然是紫觚。虽然另一个偶然在蓝弧城落脚的商队，属于和紫罗兰同级别的一流商会光辉绿洲，其话事人在辈份上要大过紫觚，但紫少爷毕竟是紫罗兰商会半公开的下一任继承人，这种时候还是他说话大声一些。
在这个时候被推上风口浪尖，紫觚自然承担着不小的压力。就算他个人能力过硬，但那也仅限于经营商队。这种特殊的战时关头，要考虑的和正常经商时完全不一样，对于尚且年轻的他来说，自然相当陌生。
还好有夜莺姐帮着他。虽然在管理商队的手段上也许略逊于紫觚，但夜莺经历过这么多人世变故，在这时候的适应力就要强过紫大少爷许多。两个人几乎天天都待在一起，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弄得我芙蕾尔和罗蒂三人心痒难耐，总想去刺探个虚实。我们甚至尝试过以护送商队为目的，让会长把我们派去与紫觚夜莺二人的商队同行，但被以“没到你们该出手的时候”为由而拒绝了。
想想也好笑。我们居然已经成为了“坐镇”级别的强者，不能随便出动了。
当然了，我们在城里悠闲的时间也没持续多久。很快，四家同盟就召开了第一次集体会议，而会议的具体内容是......北上，解放商人之都——犹威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