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绝息归元图,呵呵.......”
这是......谁的记忆?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纵览无数位面,这次居然被○○○○○○摆了一道。”
为什么有一段话听不清?它在说谁?
“不会这么容易结束的。吾等造物者只以位面为养料,怎么可能被当做养料......”
“被这种......精于背叛的怪异算计,绝对不允许......”
这是......这是上代造物者的记忆碎片。
原来如此,造物者......入侵者对这个位面发起的侵略,其实还有同谋?而它似乎又被这个同谋所背叛,所以......对我植入的“复仇”指令,对象其实是这个背叛者?
可它到底......是谁呢?
......
......
我和芙蕾尔守在圣堂的大门口,眉目间都有着隐隐的焦急。
花了一段不短的时间,我们狩猎了五头八阶魔兽,完整的血肉与晶核全部都交给了罗蒂,让她进化自身的造物功能,从而创造出纯粹的人类躯体。
但据她所说,进化的程度越深,那一层阻隔皮肤能起到的效果就越差。也就是说,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很可能被操纵神威之光的藏剑发现,也就很可能不得不直面穹云隐冢。
虽然想尽可能通过沟通解决问题,但这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且不说原本的穹云隐冢会不会相信我们的话,现在这个一身日暮之力的前辈,很可能连解释的机会都不会给我们。毕竟“入侵者”这个词汇对于这片大陆的任何人来说,都是最为禁忌、最优先要排除的巨大威胁。
如果真的事不可为......我们只能豁出一切去阻止穹云隐冢。
这时,圣堂内传来轻微的敲击声。我和芙蕾尔立刻赶了过去。罗蒂不让我们看她进化的过程,毕竟谁也没法轻易接受自己的躯体变成怪物吧。
“所有的数据都按照我原本自己的身体做参照了。”在大厅中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紫色卵囊,“一旦我开始把自己的意识转移到新的躯体内,到时候伪装效果肯定会失效。所以......就看你们的了。”
我和芙蕾尔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见状,罗蒂退回了阴影中去。但就算光线再昏暗,我们也能看到大厅的阴影中蛰伏着一个庞大而扭曲的生物。那就是“母巢”的本体。
不一会,“母巢”与卵囊链接的几根软管便开始散发出黑紫色的能量。霎时间,浓郁的异位面能量气息爆发出来,我和芙蕾尔的心也提了起来。
追兵的到来,这下只是时间问题。
但是,比我们想的要更快。
当我和芙蕾尔冲到圣堂大门口时,穹云隐冢那身披斗篷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中。
“芙蕾尔。”
她平静的声音中却蕴含着骇人的压迫感,光是这样就让我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你们,在干什么?”
芙蕾尔前跨一步,拦在我身前。刚刚恢复完整实力,又没有合适的装备,现在的我没有半分与传奇强者抗衡的资本。
“前辈,请听我们说......”
我刚刚开口,就被穹云隐冢一个眼神把所有的话都瞪了下去。日暮之力带来的疯狂和暴虐,这种眼神我再熟悉不过,谁让我在这种眼神的注视下曾被杀死过一次......现在恐怕是完全没有沟通的余地了,只能希望罗蒂快点完成意识转换。
“芙蕾尔,难以想象,你居然也会被魑魅魍魉所蛊惑。”
“我的剑会给您答案的。”
芙蕾尔抽出古剑。这师徒俩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主,一言不合就拔剑相向。但就算芙蕾尔再强,传奇天堑,也不是她可以跨过的。
方法唯有一种。
手背符文一闪,无名古籍跃然手上。我抓住整整十页,就要撕下。然而穹云隐冢手臂一闪,一道气刃激射而出,瞬间将我击飞到石壁上。芙蕾尔连反应都来不及,这就是传奇与非传奇的区别。
我咳出一口鲜血,双手手筋已经被一齐斩断,上面还附着着浓郁的日暮之力,就连圣力都无法修复伤口。穹云隐冢知道我们唯一对抗传奇的机会是什么。她以为是加持了天国武装之后的芙蕾尔,但其实事实并非如此。
我们唯一的机会,就是穹云隐冢不可能真正对我们痛下杀手。只有这一点,才是我们与她抗衡的唯一资本。她可以斩断我的手筋,但无论如何都不会斩断我的脖颈。
我用牙咬住书页,用力一扯,将书页齐根撕下。书页化作光晕,飞速没入芙蕾尔的体内,伴随着一阵阵规则之力的涌动,芙蕾尔的身上涌现出无限接近于传奇的气场,手中的古剑也发出渗人的嗡鸣声。
“歪门邪道。”
穹云隐冢抬手一招,一杆长枪电射而来,包裹在外的麻布瞬间被震成碎末。芙蕾尔使出极光跃迁,瞬间近身,手中古剑以拔刀式斩出,与穹云隐冢的枪刃对撞在一起。
“呃......”
我艰难地翻过身,在石壁上靠稳身体,大口喘着粗气。日暮之力对我身体的伤害极大,不知是不是因为被这玩意杀过一次的缘故,我格外不擅长对付这东西。更何况我不过是一个堪堪恢复力量的八阶,能接下这一击还能活着,已经是穹云隐冢手下留情了。
糟糕的情况已经发生,但还没有演变到最坏的那一步。周围的空气中遍布着互相灼烧的圣力与日暮之力,每一次交锋,整个圣堂的山体都会发生剧烈的摇晃。穹云隐冢在迟疑,芙蕾尔充满决意的剑击让她不由得开始思考我们阻拦她的理由。这并不是博上性命的厮杀,穹云隐冢只是在测试芙蕾尔的剑里到底有多少决断而已,否则我们的防线早就被突破了,虚假的传奇永远无法与真货抗衡。
战斗产生的巨大震动吸引了村民们的注意。我用还能活动的几根手指激活结印,启动圣堂的防御措施,将圣堂与村庄隔绝开来,避免村民被余波所殃及。
这一定......不是芙蕾尔希望与穹云隐冢重逢的方式。
但这一定不会有错。
在又一次的交锋之后,芙蕾尔被枪杆扫中腹部,瞬间被击飞到结界上。我伸手抛出一根金线,神圣干涉帮她挡住了紧跟而来的追击,却也抽空了我的全部圣力。
“你退步了。”
穹云隐冢走到倒地的芙蕾尔身前,枪杆一抽,芙蕾尔昏死过去,天国武装的效果也被打散。我再次结印,圣堂大门出现一道结界,拦在穹云隐冢身前。
“你用圣堂的结界来防我?”
一声巨响过后,结界被瞬间击碎。我挣扎着朝穹云隐冢走去,她却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径直走进大门内。
“住......住手......”
我再次咬下数张书页,圣力在空中凝聚成飞锤,朝穹云隐冢袭去。然而刚刚接近她周身三米的范围,飞锤全部自动破碎。又是一声巨响,大厅的结界也被击碎,正在蠕动的卵囊彻底暴露在穹云隐冢面前。
穹云隐冢将长枪高举,枪尖对着卵囊,我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扔出的金线在半途便消散了。这时一道流光闪过,芙蕾尔骤然出现在穹云隐冢身前,用双手架住了她刺下的枪尖。
“呼——啊啊啊啊啊!”
芙蕾尔在重压下一点点跪倒在地,脸色狰狞起来,鲜血从紧握枪尖的指间流下,而枪尖的位置也被她一点点移动向自己的脖颈处,就停在她喉咙前半分的位置。穹云隐冢的表情挣扎起来,握着枪杆的手无论如何都刺不下去。她抬脚猛踹芙蕾尔的太阳穴,试图将她击昏,但芙蕾尔却还是紧握着枪尖不放。
在这样下去,就要往最坏的方向演化了。
罗蒂......拜托了!
在我内心如此呼唤的时候,蠕动着的卵囊突然传来一声脆响。空气瞬间安静下来,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卵壳从内而外破裂,一具娇小瘦削的身体摔出,随后慢慢站起身,直勾勾看着面前的穹云隐冢。
穹云隐冢回抽枪刃,芙蕾尔也一下摔倒在地,被一股气浪震到我身旁。穹云隐冢伸手抓住罗蒂的手臂,将她拉到自己面前,双眼亮起金光,从上到下审视着罗蒂的每一寸躯体。
“......欢迎回来,小盗贼。”
“我已经不是盗贼了。”
“是吗。”
穹云隐冢扯下自己的斗篷,包裹住罗蒂赤裸且满是黑紫色粘液的身体。我和芙蕾尔悬着的心一齐放下,险些两个人一起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