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艾利克斯。”
“年龄。”
“二十八。”
“实力等级。”
“四阶六级。”
我按照名单上的信息，挨个和被选中成为扈从备选的人员对接。虽然会长和马丁给的名单都非常详细，但我还是选择面对面再次确认。这种交流，其实已经足够大概探摸一个人的性格。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我还是希望更加细致一些。
但这种做面试官的感觉总是怪怪的，明明别说踏进社会了，我高中都没毕业诶。
“好，下一......没有了。”
我合上名册，看着在下面端坐的五十个人，深吸了一口气。
作为备用的训练场所，蓝弧城教会给我和芙蕾尔各自分配了一间礼堂。在郊外秘密搭建的训练营地建好之前，我们就只能在这个地方活动。毕竟复兴圣殿圣堂这件事还算机密，提早泄露怕是会惹来不少麻烦。
“各位，听好。”
我的声音在礼堂里回荡，而听众们过于认真的态度让我有些不舒服。
“首先，非常恭喜你们能通过初期的选拔。我知道，成为圣骑士，哪怕只是预备役的扈从，对于很多人而言都是儿时的梦想。”
“但首先我要说的是，对于训练圣骑士这一点，我也只是刚刚起步。我没法保证你们每个人到最后都能修成正果，但无论如何，我必须先提醒你们一点。无论任何人因为任何事想要中途退出，在圣殿复兴的消息被公之于众之前，你们都不能离开蓝弧城的管辖范畴。包括我们训练的全部内容，甚至是训练这件事本身，都不能跟任何人透露。明白了吗？”
“明白！！”
像是条件反射一般，五十人中原本属于帝国精锐部队的那些人立刻大喊出声，就好像还在军队里那样。礼堂本身回声很重，这些精壮的汉子一喊，旁边坐着的那些牧师们吓得都捂住了耳朵。我也有些尴尬地示意他们小点声，这样喊下去，不用泄密，在这做什么迟早全部暴露。
“虽然还没有时间让你们彼此认识。”我咳嗽一下，“但我希望你们彼此都能友好相处。毕竟在圣殿，所有人彼此都是袍泽。除了扈从与其所属的骑士之外，彼此没有上下级关系。当然，因为特殊原因，你们现在都没有所属的骑士。我只负责训练你们，并不是主从关系。”
“那我们应当称呼您为领袖吗？”
我嘴巴一抽，看了一眼那个突然说话的家伙，他显然是故意的，我认识这个曾经的帝国精锐：“随便你们怎么称呼，但记住，这只能是内部交流。”
“你们当中，有身经百战的战士，也有侍奉圣光的牧师。虽然身份不同，实力不同，但我认为这是好事。牧师们可以向战士请教战斗方面的技巧，战士们也可以向牧师们学习如何运用神圣能量。并且，我觉得我们还是很幸运的，我们的男女比例接近一比一了。隔壁圣堂，可几乎清一色都是老爷们。”
底下的战士们哄笑出声，而牧师们还是有些拘谨。这些战士跟我早就熟识，并且天性也比较奔放。而牧师们本就习惯了轻声细语的，加上对我并不了解，只知道我是一名八阶的圣骑士，长得肯定也不算和蔼可亲，多少会有些拘束。
“那么首先先来和大家分享一下我们未来的计划吧......”
正在我站起身开口时，突然心头一悸，下意识皱起眉头。是无名古籍又给出预警了？可这种感觉并不强烈，转瞬即逝就过去了。
我这么一愣神，才想起来还有五十双眼睛盯着我呢，咳嗽两声，继续说道：
“首先，大家需要先了解圣骑士。在圣光使徒当中，如果说圣堂武士是战士，牧师是施法者的话，那么圣骑士就介乎于两者之间。对圣光的运用和对作战的熟悉，都是必不可少的必要素质。而在战场上，圣骑士可以担任的职责也是丰富的。以防御力和保护力为主的守护骑士，以加强队友辅助团队为主的辉耀骑士，以吸引火力打开战局为主的惩戒骑士等等等等。但无论是精通哪一个方面，都不代表在其他方面的能力就会弱化。守护骑士一样可以加持队友，辉耀骑士一样可以突进杀敌，惩戒骑士一样可以承担伤害。所以为什么圣骑士被称为战场的润滑油，因为不管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需要什么样的人来补全，圣骑士都可以发挥作用。”
“那么领袖大人！”又有一个战士说话了，“您又是什么骑士嘞？”
对于这种明显找茬的体温，我直接扔了根笔过去：“老子是他妈全能骑士。”
又是一片哄笑，牧师们似乎也开始渐渐习惯了这种气氛。得亏有这些兵痞子们在，不然要是让我一个人面对五十个死气沉沉的牧师，我真不知道怎么把对话进行下去。
“相对来说，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专长。”我继续说明，“无论是哪一种骑士，对圣术的运用都是至关重要的。所以说你会成为什么类型的骑士，其实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对于圣力掌握的天赋。擅长掌握守护圣术的自然更适合成为守护骑士，其他几种也同理。”
“那如果我更想做惩戒骑士，但我更适合辉耀圣术呢？”
我一愣，这是我从没思考过的问题。我作为圣骑士的职业生涯，基本上是从一开始什么都不会，到渐渐地什么都会一点，再到现在几乎什么都会。这种选择性的问题，我还真没遇到过。
但是这时候脑子里突然想到莫风的身影。想着他，我沉吟了一下，回答道：
“有些人会在某个方面拥有显著的天赋。如果圣光有意引导你成为一名强大的守护者，那么不妨尝试转变一下自己的想法。但如果只是一定程度上的天赋差距的话......”
“我想，在哪方面有天赋并不是最重要的。想要做成某件事的欲望，才是把事做好的基本条件。如果没有守护他人的欲望，就不要强迫自己去做一名守护骑士了。反过来也是一样。所以，我还是建议你们确认自己的想法。我不会干涉你们做任何选择，但不要在未来的生涯里感到后悔就好。”
这次不哄笑了。我意识到似乎把气氛搞的有些凝重了，转换话题说道：
“训练分为两部分，战斗训练和圣术训练。战斗训练这方面，我并没有训练你们的那个能力。所以圣殿与圣堂总共一百人的战斗训练，都交由圣堂的负责人芙蕾尔小姐。而同样，所有人的圣术训练，则由我来负责。”
听到这话，大家又兴奋了起来，只是彼此兴奋的点不一样。牧师们兴奋的，估计是能有一名八阶的圣骑士传授他们圣术技巧。虽然说能量和运用上都有些许区别，但说到底圣术和神术还是很大程度上互通的，早有神术基础的牧师们自然格外上心。而战士们兴奋的点，自然就是芙蕾尔的战斗指导了。他们都是见过芙蕾尔在入侵者战争时期那副杀神姿态的，作为战士的尊崇自然不用多说。所以两边的课程似乎都能令人满意，希望之后不要搞砸就好。
“呃，但是目前的问题是。”我拉回他们的注意力，“我们当中拥有神力的人还好说，还有很多人都是战职者，身上只有斗气。所以在能激发你们体内圣力的丹药炼制出来之前，我们的课程会暂且搁置。战斗训练课也一样，在场地没搭建好之前，我们只能在礼堂里聊聊天。”
预计给他们分发的圣衍洗髓丹，在我、马丁和蓝清沐之前共同的研究下，被我们分成了两种药剂。圣衍洗髓丹的原本效果是把服用者体内原本的能量尽可能还原成无属性能量，之后再转化为圣力。而这个过程中，能量的流失是避免不了的。所以服用者的实力一定会有所下跌，而且原本能量属性越不契合神圣属性的人，下跌的就会越明显。
最极端的例子比如莫风，身为魔族的那一身魔斗气先是被魔王差不多洗光了，然后才有的圣力，实力一下跌到魔族普通人水平。
而我们三个的研究成果，就是把圣衍洗髓丹分为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的药剂能转换原本的能量，第二个阶段的药剂才能将转换后的圣力完全激发出来。也就是说，服用者在服用第一阶段药剂后，实力会大幅下跌，并且只有少量圣力可以运用。而这也是我们的目的，只要拥有少量的圣力，就可以训练运用圣术了。
而第二个阶段的药剂，我们会在某个扈从满足了成为圣骑士或者圣堂武士的条件之后，在晋升的仪式上为其服用。包括那个需要由丹药制作者承担的副作用，也被放在了第二阶段。所以第一阶段的药剂可以随便给他们发，第二阶段......就需要我和芙蕾尔多加小心了。
“我要说的暂时就这么多。剩下的时间，就留给你们彼此交流认识一下吧。”
我终止了讲话，让战士和牧师们彼此熟悉一下。牧师当中女性居多，这些兵痞子们倒也还算讲绅士风度，没把这些没怎么出过教堂的女孩子吓到。我看着他们交流得愈发热切的样子，心里却还是有个疙瘩在那。
刚才那个......一定是某种预兆。
看来给我们慢慢训练新人的时间，并没有想象当中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