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表情地挑出一些金属材料和硬质塑料,游焰的双手顿时闪烁起微弱的蓝色电光。萧正瞳孔微缩:那些零散的物件在电光下正以肉眼难辨但快速异常且复杂到微米程度的变化。
但这还不是极限,当游焰手中的蓝色电光渐渐消散时,变化的复杂程度已经达到纳米层次。若非萧正也在别的领域里得到类似的细致入微的本领,断然无法看清游焰的手段,
“这……真的还能叫炼金术吗?”
看着转眼间取代那些零散物件,静静立在办公桌上的加工用具,萧正由衷感叹。并非没有见过炼金术,但这门以转化物质为主,相当于现代化学之祖的魔法旁支,是无法一步到位,弄出这般精密的造物的。
即便是使用了道具辅助也不行,更别说游焰只是凭着双手和最基本的炼金术步骤——解析,分解和再构造就完成了。
“这当然是炼金术,而且还是最基础的炼金术。毕竟,我真实的炼金术水平也只能算入门啊。”
微微摇头的游焰表现得很谦虚。食指顺着鼻梁推了一下眼镜框,他继续向萧正讲解,
“看上去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我对这些零件的改变也主要是物态上,即使进行了纳米级的精细雕琢,然而元素的变化其实没怎么涉及到。这东西难就难在需要清晰知晓造物的科技原理,以及匹配这精细操作的计算力。”
“——而眼下脑袋放空,除了造物以外别无他想的我,正好不缺记忆力和计算力。”
明明是应该感到自豪的事儿,但游焰现在的语气就像是客观陈述一件平常不过的事实。萧正有些纳闷,怎么此刻游焰看上去就那么欠揍呢?
“不过游焰,怎么看你刚才做的东西都是加工制作器械的仪器,不像是能直接使用的东西呢。”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老师,总是依赖自己的能力并非好事,所以我决定先做好能快速生产道具的机器,以后没什么大变动,直接靠着机器来生产修复的话,会比我直接用能力要高效得多。”
推着镜框的游焰依旧平淡,从容地解答了萧正的疑惑,同时掏出另一批零件,开始下一件加工器材的制作。这类需要专业科学素养以及匹配技术的活儿萧正也无能为力,只能坐看游焰面无表情的忙活。
“对了游焰,昨天我听了你的想法,如果你是真要准备那么多装备,外加能量产的加工用具,我们买的零件恐怕不够啊。”
玩了一会儿手机,总计算着不对劲的萧正急忙问道。他自然是不介意帮助这孩子,但身为工薪阶层的自己貌似也没那么多钱花在打造那烧钱的配备上边吧?停下手上的蓝色电光,游焰又习惯性地推了下眼镜框,
“是的,所以接下来我们还得采购很多原材料预计四天后才能正式量产套装,第五天才能试着练习使用……不过老师请放心,接下来购买原材料的钱,我有办法赚取。”
“唔,你是打算靠帮别人的游戏账号挂机练级,开挂抽卡赚的零花钱解决这问题吗?我怕你忙不过来啊,要不我找我网友帮帮你?正好认识个铁……”
没等萧正说完,游焰便打断了他,
“这样来钱太慢了,我觉得可以接一些黑活,比如向琉都的一些有钱人治疗不举的药物,或者给那些渴望有孩子的贵妇人提供生孩子的良方……”
“且慢,你不觉得我们说的话题已经远远偏离正常的校园风了吗?”
萧正一手抚额,一边诧异地制止即便脸色平常,却说得起劲的游焰。丝毫不质疑他能办到这种事情,只是觉得未免太过微妙。不料后者不仅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歪头表示纳闷,
“老师,难道您觉得血猎学院这种校园算得上正常的高校吗?”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不过游焰,你真的能提供这些东西吗?”
“比起纳米急救药,这种东西简直不要太简单,虽然为此浏览了海量的医学资料,差点让我疯掉。另外,我觉得针对两性不同的兴奋点,我还可以改良一下情趣用品,然后在掏宝开网店出售……”
一开始觉得游焰大概还算是这所学院里头相对正常的人,不过今天萧正不得不推翻自己昨天才建立起的判断。眼前这个一脸沉静狂热打着男女间那些事儿的主意去赚钱的人,比起热血男青年,分明更接近超级英雄里,那些野心勃勃,却老动着歪心思的反派科学家吧?!
当然,这只是萧正到来以后,游焰生活改变的开始。这一周下来,游焰每天看漫画和玩游戏的时间越来越少,更多时候,他的身影出现在学院的训练场馆:
在射击场内对着移动靶拼命射击,在竞技室里被萧正花式摔飞,在武器室内熟悉匕首,绳索等冷门兵器的操作……至于傍晚绕着学院,逼迫身体极限的变速跑,那是每天的必修课。
而萧正自然也是打着“你们尽管自习,我就放养你们”的态度,能翘掉的血猎史课都一一翘了,好抓紧指导游焰的修行。并不是简单地让游焰绽放才能,而是创造一个奇迹。
一个把杜撰的超级英雄,花了十多年时间学习各色格斗术,和海量金钱武装自己的土豪夜鸦,用不超过两周的训练时间以及不到三千元的启动资金,于游焰身上再现的奇迹。至少,也得达到对方一半的水准。
也亏得是游焰做出了有效消解疲劳的疗具,否则,将如此高强度的工作量压缩在两周不到的时间里头,这位不过十七岁的青年也只能像某些企业的管理层一半过劳猝死吧?不过比起肉体和精神上的磨难,一些绯闻才是最尴尬的。
由于这段时间游焰和萧正走得太近,他们被学院的一些有心人疑为基佬,并且一直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做一些给给的事情……
“我一个有老婆有孩子的人了,为何还能被误认做基佬啊?”
“……所以这就是你狠命摔倒我的理由吗,老师?你应该找那些八卦的算账啊!”
看着第128次呓语此事的萧正,刚挨了一记过肩摔的游焰已经没力气站起,并作出第126次重复的建议。冤有头债有主,他也想找凭白侮他清白的那些八卦者好好交♂谈一下,顺便看看自己提高了多少。
“我的话倒还可以,不过游焰,你就暂时别想找他们算账了。虽然你的格斗能力有所长进,但别忘了,其他学生可是会用魔法加持自身战力的。”
“说得也是,而且这些天我做这些也不是为了要欺凌回他们啊。”
苦笑着挠挠头,游焰一脸正经地看向奉劝他别做傻事的萧正。对视了一会,游焰默不作声地重新站起,示意继续训练,萧正却转身离开,同时丢出了一叠装订好的A4纸资料,
“可以了,再练的话提高也不显著。游焰,今晚你就好好看看上面的资料,明天将是你的第一次行动。”
“……知道了。”
接过资料,游焰神情愈发凝重。不得不说,萧正的想法确实疯狂,在了解游焰的决意后,他不打算让后者就这样简单地展露适当的才华然后安然毕业——那样子太浪费时间。为了后面能有比别人多上四五年的时间来规划未来,萧正要游焰走另一条毕业的方法。
获得血猎考核的资格,并顺利通过,成为正式的血猎。而这也意味着,远比学院里其他人起点低的游焰,要独自完成正式血猎都觉得头疼的任务,并且,不止一个……
开学后的第二个周一
黑铁家
“呼,我吃饱了,饭菜一如既往地可口呢,文音。”
“就算你这么称赞我也不会高兴的,笨蛋老哥!不过最近总是这么早起,真有点不像你啊。”
看着充满干劲的游焰放好碗筷站起,压下了被义兄称赞的淡淡喜悦,对于游焰这些天的反常,文音有些担忧。比游焰稍慢一些解决早饭的澄香一直静静地看着两人,对于文音的担忧也有些不解,
“啊拉,小焰现在这个样子也不错的不是吗?我记得小音你以前也说过小焰总是对正事没什么积极性让人看着着急呢。”
所以虽然不懂得过且过,沉浸在游戏漫画里的儿子为何突然对学业有了热情,但原先只有注意整洁这点让澄香放心的儿子现在表现出上进心,这就是好事。不奢求孩子能取得什么瞩目的成功,但至少应该保持对生活和工作的积极,热情。
这是作为母亲的澄香对游焰唯一的希冀。察觉到母亲的赞许,本就高昂的游焰露出灿烂笑容,
“您也是这么觉得的吧,母亲?感谢萧老师,他帮助我明白自己该如何发光发热——今天有事,我先走了,晚饭我会自己解决。”
还没等澄香和文音回应,游焰便已到了玄关,迅速换好鞋子走出门外。而在开学以前,一般都是游焰看着率先吃过早饭的文音离开。而后澄香一脸困惑地看着文音,
“萧老师?小音,这是你们学院新来的老师吗?”
“嗯,没错,妈妈,萧老师,他是我们的新班主任,而且……”
面对有些困惑的义母,想起萧正那一天嚣张的表现,嫌恶的表情不自觉表露出来。而出于对和萧正来往密切的义兄的担忧,文音将那天萧正的表现以及对游焰的区别对待一五一十地向澄香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