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
“铃——”客厅的电话响起,打破室内的宁静。今天是姐姐在杂志上连载的小说的截稿日,像往常一样,姐姐正躲在房间里作最后冲刺。
我放下手中的书,拿起放在旁边的话筒,“你好。”
“纱里耶!!!”话筒里传来了姐姐的负责编辑雷莎小姐的吼声,“你怎么每一次都是这样?难道你非得拖到截稿日才安心?你不知道你这么做每一次都让我的工作带来巨大的麻烦吗……”雷莎小姐一口气说了很多责难的话。
“雷莎小姐,姐姐会按时交稿,请你放心。”
电话的另一头,雷莎本来想继续骂下去的,但是听见电话传来的不是纱里耶的声音,而是纱里娅。她知道自己责难错对象,连忙道歉:“对不起哦,纱里娅。我还以为是纱里耶接的电话。”
“没事。我知道雷莎小姐是一个对工作很有责任心和热情的人,你也是为了姐姐好。真的很对不起,纱里耶姐姐每一次都给您添麻烦了。”
“还是纱里娅你懂事,如果纱里耶能够有你一半的懂事,我就不用整天替她操心。”
我看看墙壁上的挂钟:“我想,姐姐应该很快就能够把稿子赶好。”
“我下午的时候会来取原稿,请你转告你姐姐。”
“我会的……”本来想跟雷莎小姐再说几句话的,但是她很快就把电话挂了。看来雷莎小姐的工作真的很忙。
此时,姐姐房间的门被打开了。她右手抱着一份原稿,左手在空中做了一个伸展动作。“终于完成了!”
“姐姐,刚才雷莎小姐打电话来,说下午她会来我们家取原稿。”
姐姐把原稿放在茶几上,走进厨房里倒了一杯咖啡,“雷莎做事总是那么风风火火的。”
“姐姐,雷莎小姐也是为了你好。”
“那也是。如果没有雷莎的‘鞭策’,我根本不可能把稿子赶起来。你看看。”纱里耶姐姐把她的手机扔给我。手机上的来电记录上记录着的全是雷莎小姐的电话号码。
“姐姐,为什么你每次都在截稿日才把小说原稿赶起来呢?”
“……”姐姐喝了一口咖啡,“因为……我的灵感还没有到啊。”姐姐摸着后脑勺,傻傻地笑着。
一切都是那样的和谐。有姐姐在身边的日子,我才感觉到存在的实感。十年前,失去双亲的我们没有接受到亲戚们的任何救济。我们在这座大城市里游荡,寻找着我们的容身之所。姐姐辍学出去打工,当时我也有辍学出来工作的打算,可是姐姐阻止了我:
“一切的痛苦就让身为姐姐的我一个人承受吧,痛苦不会因为分担而减轻的,所以,我想让你远离痛苦。”
姐姐就对我说了这样的一句话,虽然当时我不太明白其中的真意,但是我却在里面感受到姐姐的温暖。我们一直相依为命,虽然日子过得艰苦,但是我们觉得很开心。因为,这是只有我们两个人才拥有的时光。
下午三点左右,有人按我们家的门铃。
“纱里娅,应该是雷莎。我就躲一下,你把稿子交给她。”姐姐把小说原稿塞在我的怀里,然后像一只小灰鼠一样溜进房间。
“姐——”我看着怀里稿子,又看了看房间紧闭着的门,无奈地去开门。
如果我没有去开那一扇门,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