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
鹅卵石小路在苍翠的竹林间蜿蜒而上,爬过一个又一个平缓的小坡,连接着藤泽本家的府邸。
究竟是因为府邸太大很是因为竹林太密,阿修不知道原因。他只是知道,地上的小路自然会把他引至他的目的地。他并不需要提前知道目的地的真身是如何。
古老的房屋式样让身为外国人的阿修更加认定自己身在何处,那大概就是他对日本这个岛国的唯一印象吧。他曾经在一本讲述江户时代建筑的书中看过类似的建筑,当时就被这种神秘的建筑吸引了。没想到,今天竟然碰上了。
小路的尽头,等待着阿修的是藤泽本家的高大木门。高大的木门的左方是一个小门,门高大约是1.8米,一个男人的身高。一个身穿 普段著的妇女恭敬地站在小门中,看见阿修后,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阿修经过那位妇女的身旁,妇女依旧低着头:“悠一少爷在内堂。”她身后出现一个小仆,带领着阿修进了内堂。
阿修第一次看见日本的纸门。他不敢相信,如此脆弱的纸张日本人竟然用来做门。在他看来,这样的门已经失去了它的意义。
纸门被跪在地上的仆人轻轻地打开了。
内堂安静得让人不得不严肃起来,或许这是最不适合小孩子前来玩耍的地方。阿修扫视了内堂一遍,最后把视线落在内堂的左侧。
左侧的纸门敞开着,可以看见外面的走廊和小院。
夕阳毫无遗力地倾洒着最后的红光,染红了一切。青年坐在走廊的地板边缘,微微地昂起头来,似乎在享受着夕阳带给他的最后礼物。
他背对着阿修,左手从宽袖中伸出,示意阿修坐下。可是阿修没有坐下,只是站在原地,与青年保持一段小小的距离。
“夕阳每天都会出现,为什么人们看到它的时候总会有落寞的感觉?”青年淡淡地自言自语。
“没有人会肯定自己一定能够看到明天的夕阳。”
“这是一个悲哀的想法。”青年优雅地转过身来看着这位冷漠的来客,扬起他惯有的微笑,“如果我们相信自己能够看见明天的夕阳,那么我们的人生就会变得更幸福。”
“幸福?”这个词,阿修已经对它没有抱有任何的希望。“把幸福挂在嘴边的人,最终是得不到幸福的。”
“是这样啊?”青年的目光变得更加温柔了。
阿修直奔主题:“纱里耶·冯·维塔在哪里?”
青年稍稍皱了一下眉头,似乎不太喜欢阿修的直接。可是,阿修就是一个这样的人。他不喜欢拖拖拉拉,因为通向目的地的道路有很多条,为何要选一条绵长、蜿蜒的路呢。
“……”
“你以为这样做能够帮她吗?”
“不是。”青年摇摇头,“现在的她已经对其他人没有任何的威胁了。现在,她最需要的,是一份宁静。”
听了青年的回答,阿修认为已经不需要再在他的身上花上更多的时间了。他选择了离开。
“真是一个无礼的家伙。”跪在青年旁边的侍从向青年抱怨着。
青年默语,用微笑安抚身边的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