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一个孩子，那只是一个孩子，那只是一个孩子……”
程明不断的在心中碎碎念着，以至于不知道什么时候，将自己的心声给吐露出来。
好在现在已经是回家的时间，外面的道路上根本没有几个人。
程明倒是不用担心，因此而得到一个疯子的外号。
比如对面那位不论大夏天还是大冬天，一天不知道多少次在外面来回乱跑的疯子。
精神病与常人在身体上还是没有区别的，只是精神方面出现一些问题。
不断的碎碎念之后不久，程明才总算是安抚住自己那颗怂的要死的内心。
别人怂还能够自带背景音效，自己这样怂反倒是一点特殊之处都没有。
街道附近卖衣服的店铺，早就随着程明之前的碎碎念，而被丢到后方。
程明只好掉头回去，进到店铺里，按照记忆挑选几件合适的衣物。
在付钱之后看着自己手中的零钱，以及店铺内部的橘子罐头。
一番挣扎之后还是决定买上几罐罐头，反正剩下的零钱也不是很多。
那个孩子看起来就知道吃过很多苦，没有什么会比甜的东西更加能够安抚孩子的心。
起码程明便是很爱吃糖，橘子罐头这些天也没有少吃。
回到店内的时候，那孩子已经把米粉全部吃完的，连一滴汤都没有剩下。
程明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愁善感起来，觉得自己有种想要哭的冲动。
一方面是感慨这孩子该受多少苦，才能够变成吃一碗米粉都能够吃成这个样子。
另外一方面则是感慨自己的，像这种自己都不吃的手艺，也就像这样的孩子才会将其当成美食。
单手拧开罐头的盖子，程明做出一个吃得动作。
然后重新开另外一罐，将之递给那孩子。
这一次这孩子倒是没有保持戒心，接过程明递过去的罐头便开始吃起来。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之下，自认为邋遢的程明都有些开始嫌弃，四周空气之中的恶臭。
便起身去水龙头那接一桶冷水，将热水器放进去烧开水。
程明便这样一边等着水烧开，一边吃起自己刚刚吃过的罐头。
直到一股袭来的恶臭，才让程明反应过来，自己吃的有些太过忘神。
那孩子已经在程明身边坐下来，看起来十分的乖巧与安静。
让程明想起小时候的妹妹，有时候妹妹也会安静的什么都不做，从而产生这种看起来乖巧的行为。
只不过这种行为只出现过一次，其他的时候只有躺着睡觉时，被妹妹罐头瓶子磕牙齿之类的不好回忆。
虽然因此回想起不好的回忆，不过总比这孩子最开始吃米粉时强不少。
那种画面一回想起来，由自己妹妹制造出来的不好回忆，顷刻之间便烟消云散。
程明打开手机视频，将之前下好的萌番视频点开，将其放到桌面上摆好给那孩子看。
大约播放一半后，便起身去把插头拔下来，用手指试试水温。
冒着热气的开始比起预想的要低，貌似已经损坏。
不过现在也不是去买新的时候，刚刚花出去的钱，现在想起来便有些肉痛。
不由想着当初店铺关门，二十元清仓大甩卖童装的时候，自己为什么不去买上几件。
如果当初能够买上几件的话，那么现在便可以省下不少的钱，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肉痛。
利用这类似马后炮的想法，程明的心情顿时好受许多，也就没有再觉得肉痛。
比起已经花出去的钱，还是把这孩子给洗干净更为实际。
如此想着的程明顿时觉得，那股飘散开来的恶臭，更加的难以忍受。
顿时无法再磨蹭下去，连忙把水放好后，再用锅烧上一些水便开始给孩子洗澡。
直到把衣服给扒下来，程明才真正的肯定，这绝对不是衣物。
光是通过触摸感受到的手感，便让程明觉得用来擦桌子的旧抹布都比这手感好。
这孩子身上的肮脏程度远超出程明的想象，几乎只要用力清洗便会造成皮肤泛红。
那手感摸起来也不像是一个小孩的皮肤，到像是一块拔下来的树皮。
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在上面，其中一些明显是刚弄上去不久，看起来特别的触目惊心。
程明尽可能的让的自己的动作轻柔一些，至于是否会给这孩子造成伤痛，却是无法看出来。
在忍耐这一方面不要说是超过同龄人，程明都觉得自己远远不如对方。
始终任由程明摆弄着，不做出任何举动以及发出声音。
原本清澈的水很快变得乌漆嘛黑，程明不断的给换水加热水。
洗的程明自己的双手都已经开始泛白，那孩子也学会使用肥皂毛巾。
开始自己给自己清洗，整个过程仍旧是不发一言。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程明刚想要喊一声，才想起还没有问对方名字，便开口询问。
原本正在清洗的动作停下来，直到程明再一次的询问，才开始反应过来的给出回答。
完全听不懂对方正在说什么，其中任何一个音节都没有听懂。
程明顿时更加的头疼起来，这种结果某种意义上真的不算太出乎意料。
毕竟在一开始见面的时候，那个姿态就不像是和别人说话的样子。
长久以往所产生的语言退化，加上地方的方言，以及那肯定不会学过用过的普通话。
只有刚才不经大脑的询问，才会觉得能够听懂说的是什么。
直到记不清楚究竟换上多少次水，程明才把水给彻底的替换下来，顺带积累一堆污垢。
给那孩子换上新衣服以及过大的拖鞋，程明就去准备睡觉的地方。
难得的决定给自己放一晚上假，把手机让出去的放动画片。
在整理的过程之中，翻找出一瓶饮料，打开之后便给那孩子。
一边玩手机一边躺着，身边放上一瓶饮料，也算是程明的标配了。
只不过现在这个主角也不是他，程明只感觉懒虫瞌睡虫正在往上爬。
原本玩手机就有些玩的过头，加上这一连窜的工作，已经开始有些扛不住。
彻底昏睡过去之前，程明脑海里只剩下明天带这孩子去找警察。
总比给他这个全靠家里的废人带着靠谱，走孤儿院以及被人领养都不错。
明天店里的准备工作，已经彻底的淡出程明的脑海之中。
原本生意就属于不行的状态，更何况还没有积极劳作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