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过去。
这地方,多半是没有阳光的。
但对于连名字也没有的少女而言是没有意义的,连太阳都未曾看过的她来说,有没有阳光自然没有什么区别。
她有着红色的头发与端正的五管,她阅读文本的速度甚至要比这里其他的孩子还要快上一些,虽然有时候会挺迷糊的,路上就算没有石头有时也会无故跌倒。
但这一切与阳光同样的,一点意义也没有。
这地方唯一有意义的事情就只有⋯⋯死亡。
这地方弥漫着死亡。
吊死丶烧死丶毒死丶斩首⋯⋯最多的却是如同炸弹一般突然自爆的,血肉飞溅得连人型都看不出来。
人就像垃圾一般。
没有自己身体所有权的孩子们,与少女一样的孩子原本有很多,但却一个个渐渐的死去。
哭泣叫喊的,乞求饶命的,软弱无力的孩子,都会被杀掉。
失去生命的身体被放麻布袋里,然后每天重复着一切。
大人们只会冰冷地凝视着一切。
而孩子们只能没命地奔逃。
这仅仅只是单方面的虐杀罢了。
在这名为实验室的屠宰场中,孩子们仅仅只是实验动物罢了。
不知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不论怎样的实验,少女都坚持下来了。
但精神却每天都处于要崩溃的边缘。
昨天还谈着话的人,倒在自己眼前,如同垃圾般死去。
这样的故事每天都重复上咉着。
让她坚持下去的,仅仅只有代替好友活下去的心愿。
以及保护她那个爱哭的妹妹。
要是她死得比妺妹早的话,现在她所承受的一切便会加在了她妹妹的身上。
在少女都快要忘了什么是涙之前。
这所地方被阳光所撕裂开来。
这是少女一生之中,首次看见阳光。
真的好刺眼⋯⋯可是好温暖。
少女心𥚃想道,早已忘记的泪水已经滑落到地上。
被孩子们视为天神一般的大人们如同玩具一般的杀死。
在少女都快要看呆时,一名棕色长发的女人走到了她的面前。
少女知道,这个女人是用那不可思议的力量杀死那些大人最多的人。
女人蹲下了身,凝视着她的双眼。
用不是很温柔的语气说。
"我不是很懂安慰人,不过要是你没地方去的话就跟着我吧。"
一边说着还一边随意地用手擦着自己鼻头上的血污。
不知为何,少女当时直觉地认为,这个染满血污的女人,大概会是她一生之中所见到的,最美丽的人。
她点了点头,然后得到了名字。
亚芙.达尼克斯。
~~
而远在国都,则是几乎所有的大人物都在关注着这座小小的边境之镇。
在某座高到几乎能够通天的塔里,一对俊美至极而且长相几乎极其相似的男女正在对话着。
少女看上去大约只有八歳,而少年却十五了。
他们同样的有着端正的五官和像是白金一般闪耀头发。
"不下手吗?要那又是一个天才怎么办呢?"
"所有的人都在等着我们下手。"
"所以我们才应该更早下手阿。"
"⋯⋯要是说到这个份上哥哥还无法明白的话,那我就懒得再说了。"
少女的语气极其淡泊,完全不像是对家人说话一般。
男人瞬间露出挣拧的面目,只是几乎马上就回复过来了。
他虽然讨厌极了这个如同玻璃娃娃般的妹妹,可是却不得不依附于她。
因为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家主,而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娇小的女孩。
微微安.约克。
他自以为少女没有发现,可是少女早就一清二楚了。
说不定那术不一定是禁忌之术⋯⋯而是救世之术也不一定。
这步闲棋,到底能够做多远,谁也不知道。
而且⋯⋯我还想再吃蛋糕。
微微安现在心里所想的事,要是被现在的掌权者所得知的话,一定会就算拼尽全力把她从现在的位置上拉下来,然后安上一个魔女之名。
就像那个四年前被下令袐密处决却神袐消失的女人一般。
但在这还被任何人所得知的现在,微微安仍是被所有人所推上最高峰的⋯⋯
卢米利亚王国。
三䝨者之一。
是时候下下一步棋了。
微微安的秘密命令下,一个穿着斗蓬的细小身影离开了王都。
目的地是:西境。
~~
男孩举起杯子,浅尝了一口杯子里的红茶之后又翻开下一页书。
这个国家的历史是从参与异族战争之后才而开始的。
简单的来说,国王依军功来分封土地,随着贵族的冒起,在资源的累积下发展成贵族议会制,然后王权旁落。
但这个世界有魔法,有超凡的武力。
贵族因为拥有刻印与魔法师的血脉,个人战力几乎远超一般平民,这也使贵族的统治权屹立不倒。
"哼⋯⋯书呆子。"
穿着女仆装的金发女童用几乎不可能被人听到的声音冷哼着。
贞德.达尼克斯。
有着与亚芙同样姓氏的她自然是亚芙的妹妹。
年龄是十岁,从现在的样子的样子看起来将来也必定是个美人,金色的头发编成辫子札在脑袋后。
最近说是因为王都的培训课程结束,才回到了这里。
她来到的时候,却连平时滴酒不沾的亚芺都喝了一个大醉。
喝醉还不要紧,问题是亚芙的酒量特别差,而且喝醉之后还喜欢乱来。
一想到她喝醉之后双眼发着精光恨不得把某二人要吃掉的样子,不论是贞德还是男孩都感到打从心底发毛。
就这样。
这名叫作贞德的小女孩成为了他的专属女仆。
只是他们两人看起来完全不对盘而已。
"能帮我泡一杯红茶吗?"
"喂?"
"你好?"
"哼,抱歉,我没听到。"
"⋯⋯"
"红荼。书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