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这个问题不仅仅是我问的。
“你也不知道吗？”
孔昱给了我一个迷茫的眼神。
“唔……”
这个女孩双腿都在颤抖，张开的双臂看上去也不是那么可靠，我的脑中出现了一只小猫站在老虎面前的画面，虽然我没有老虎那样的气质就是了。
“小姑娘，你都快哭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嘴，但看到她这副模样，我就觉得可笑，甚至是有点可怜她，还是赶紧让她闪到一边去吧。
“我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路人，但如果你是想见义勇为，那还是劝你赶紧离开，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们的事情也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不……唔！”
“嗯？”
她好像是想要说什么，但突然捂住了嘴，蹲到了地上。
“喂……你该不会是……咬到舌头了吧？”
“没、没有！”
啊，这家伙又站起来了，然后又是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真是的，她是想要干什么啊？
“我、我……啊！”
谁有那个闲工夫听她结结巴巴的啊，干脆一把推开她，干正事得了……
“不行！”
啊？这个小姑娘，话都说不好，还偏偏想要往我们两个中间挤。
“你上辈子哪来的福气？凭什么不认识的人都拼了老命要救你？”
“不能……不能让你杀掉孔昱大人……”
大人？
“孔昱，她不光认识你，还管你叫‘大人’呢！”
“……完全没有头绪。”
看孔昱这幅样子，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再说了，这个节骨眼上，他也没有必要撒谎。
整个广场上现在都成为了废墟呢，就像是被炮炸过了一样，但却有种少了什么的感觉。
如果是这样的话……
“喂！你是……俱灭吧？”
“什……”
孔昱挣扎着，但还是没有站起来，沙哑的嗓子听起来让人不舒服：
“你说……这是俱灭？”
“只有这一个可能性了吧？”
刚才环顾四周一圈，好像没有看到被丢掉的俱灭，再想想看，能这样奋不顾身的去救孔昱的人，除了不在此处的瑞凌，也就没有别人了。
“唉……毕竟之前有过类似情况，所以才能想到啊……”
我指的是童子切，既然她能变成人形，那么其他武器也有变成人形的可能性。
“估计是看你快死了，一着急，稍微一使劲就变成人了，之类的……”“不……我很早之前……就能变了……”
是吗？
“差不多在孔昱大人……第一次握住我的时候，我就能变了……”
“……那你为什么不变出来？”
“因为……那是……”她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主人：“那个时候，是大人的母亲，刚刚去世的时候。”
哦，原来如此。
“那个时候……你的主人还是对妖怪有血海深仇的吧？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握着的武器也是个妖怪的话，那后果可真的是不敢设想。”
她点了点头：
“所以……这十几年来，别说是变成人形了，我甚至都没有回应过大人，仅仅只是一把没有生命的普通武器。”
但现在主人的生命有危险，所以不得不冲出来了是吗？怪不得呢，明明跟武器没有共鸣，但他的招式一个比一个吓人。
“你看你给人家吓得，憋了十几年不敢出声哦。”
“哼……”
但孔昱只是笑笑，没有说话，这也是我能想到的一个反应。
不用说，他现在也应该明白了吧。
我为什么要让俱灭把她那无聊的过去说完呢？我完全可以无视掉她的。
我只是想让孔昱知道，他刚刚说的“嫉妒”和“恨”，可以稍微放下了，至少他能够知道，即使是自己的身边，也有像俱灭这样听话的妖怪，至少能够知道，即使是这样的自己，也是可以和妖怪和平相处的。
没错，在死之前——
“好了，就是这样。”
已经仁至义尽了，我挥了挥手里的破凌，话说……这家伙会不会变成人啊？
先不管这些，办正事要紧。
“等……你还是要杀了孔昱大人吗？”
“这不是当然吗？我也没说不杀啊。”
“为什么啊！”
“倒是你啊，我为什么听完你的话就要放弃这个念头呢？”
本来我也没打算回心转意，只不过是中间突然蹦出拉了一个俱灭，所以临时起意罢了。
怎么了？这很奇怪吗？为什么她看我的眼神突然就变得像是见到了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的事物一样？
“我……我以前听说林家的少爷……是仁慈的，好说话的……”
“哈哈哈……”
原来是这样。我竟然忍不住的笑了，笑得停不下来：
“一点没错，这是你‘以前’听说的，但是，你‘现在’该改一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