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一回事?
自己的双眼,看见了自己的肠子……这样的事,根本就不合理!
——哈啊!——哈啊!——哈啊!——哈啊!——哈啊!
等等……暂停……不带这样的吧!
一开始就袭击什么的就算了,真的下了恨手什么的……我可没听说过!没听说过!
DuHem白银的面具下,芙蕾的表情已经崩溃,脑子一片混乱的被肠子,血,和刀刃所占据。
但朝着双眼之间飞来的月牙的刀刃,让芙蕾在危机的一刻回到了现实。
“!?”
后退的闪过迎面而来的砍击,然而之前的冲击让DuHem没有了下一秒的动作,眼睁睁的看着样本闪过的刀刃继续往自己的身体下下降,砍向了右脚的脚丫。
哐啷!的一声。
包裹着芙蕾的脚趾的盔甲,就像纸片一样的被刀刃撕裂,而芙蕾也感觉自己的右脚,在一阵炽热的感觉……有什么小小的东西掉了……从自己的身体上强行剥离了……
“哈?”
在惊愕下,又后腿了一步,当右脚轻轻的触碰了地面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清晰的疼痛感才让芙蕾感觉到,她没有两根脚趾的现实……一用力,就整个人失去了平衡的向右倒下。
但只是倒了一半,被痛楚的眼泪泛滥的模糊视线中,一道月牙的光芒迎面而来。
“咕!?”
用左手的盾牌将刀刃弹飞,右手的银剑支撑失去平衡的身体,猛地推回去的站直!
闭眼的弄走眼泪,看清眼前再次挥舞着刀刃的EGO的黑色身姿。
哐当!
这次,终于好好的用剑挡下了这一刀。
就在剑与刃之间的力量在互相抗衡,僵持的这一刻。
在骑士盔甲自带的自愈功能下,芙蕾的痛楚得到了暂时的麻痹,也终于可以清醒的对着黑色面具下的那个人大声的问道一句——
“你这混蛋居然——哇!?”
右脚突然爆裂的痛楚,让DuHem面具下的芙蕾脸痛苦的扭曲并大喊。
居然用踩脚指这样小孩子才会用的招式,真的太无耻了!——这样抱怨的想法,并没有浮现在芙蕾的脑海里……不如说……
根本来不及……
抓住DuHem在脚趾的痛楚下而导致动作变得坚硬的一瞬,EGO行云流水,毫不犹豫的挥舞的一刀,砍向了DuHem握剑的右手的腋下……
再一次的像剪纸片的撕裂盔甲,斩断了血肉更深处的神经与骨头。
“咕啊啊啊啊!!!!!!”
再一次的在痛楚的折磨下,发出惨烈的叫声。
腋下是神经密集的部位,也是重要关节,所以现在芙蕾的右手抬不起来了……光是不让握在手里的银剑掉下,就已经用尽了力气。
但惨叫之后,却还是无法得到喘息的机会,面对再次袭来的黑色,DuHem面具下的芙蕾,咬紧牙关的屏息着,用盾牌去阻挡。
哐当!的一声响彻,银色护甲下的手臂却简直被一头大象给踩了一样的,神经在撼动!骨头在裂开!
感觉整条手臂都被打飞了一样的麻痹了,所以白银面具下的芙蕾,完全没有感觉自己的手臂,连同盾牌都被弹开,胸膛就像在说欢迎光临般的打开!
“!?”
说实话,右手挥刀后,在几乎没有调整姿势的前提下,左手出拳的这种攻击,其实是非常业余的动作,不仅动作别扭,而且未经过训练的人在这种距离下打出的拳头的威力,也会大打折扣。
只有小混混打架才会用招式。
但是,为什么……就是这么一拳,打在胸口,骑士面具底下的自己,就已经口吐白沫。
不如说,为什么这么业余的攻击,却还能打中?
这种问题,不对,任何问题在这场灾难中都得不出街道,甚至思考的时间。
打在胸口的拳头张开的,掌心发光,冲击波的二次伤害,让鲜血淹没了白沫。整个人就像小时候只看过一次的儿童动画片里的鸭子一样的飞了起来。
视线又开始模糊了,在失去重量的这一刻,那看不清脸的黑影,在爆裂般的冲击下,接近而来,直接就是像砍西瓜的朝着天灵盖一刀砍来。
大概是因为生命受到危险,而引发的反应,让原本麻痹的左手,抬起盾牌意外的挡下这一击!虽然力量被压倒的狠狠的压头,整个人都被钉在地面上一样,但还是幸运的躲过一劫。
但下一秒,视线下的冲击波的巨响,与接下来被敞开的肚子的又一阵剧痛,让芙蕾明白,这不是什么奇迹。
“啊……啊啊啊!!!!”
跪下的,看着已经断掉的掉在地上的自己的肠子,已经不知是被东凌还是自己踩了而变形……已经用不了也接不回去了……呵呵~
感觉内脏一团糟的芙蕾,脑子也秀逗的这么笑话道。
面具下扭曲的不知是在哭还是在苦笑的脸,抬头的望向一切的噩梦,但映入目光的第一个景象不是他死神般的黑色姿态,而是不断扩大的恶魔的利爪紧握的拳头。
在就连头盖骨也产生碎裂的冲击下,躯体在沉默,血肉在震荡,心脏被颠覆,而灵魂在嚎叫。
这究竟是一场怎样莫名其妙的噩梦?只知道在刹那之间,原本高贵的骑士的盔甲与躯体已经变得伤痕累累,连反击……挣扎,也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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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什么都没有回忆,也没有任何信念在心中回荡,只是站了起来!强迫着每一寸神经来支撑着身体的站起来,并脸眼睛都没有看清就胡乱的朝着前面挥剑。
理所当然的挥空了,但也疯狂的胡乱的挥砍,直到屏息的呼吸忍不住的大声喘出,累的像个孙子一样的用剑支撑着站不稳的身子。
望向就在几米外,垂下利刃,就像看着地上的烂泥一样的看着DuHem,看着芙蕾。
“怎么呢?怕了吗!?”
呐喊的,发出没有底气但也假装威慑十足的话语。
然而就像完全没有听见一样的,EGO面具下的东凌,一脸漠视的歪着头,然后冷不丁宁的问道一句——
“你……真的是想为牺牲的队友复仇吗?”
“……?”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自己一直以来都不是在为这一目标而努力吗?
无论是谁眼里,芙蕾都是一个复仇者……就算变得肮脏,变得低微,也赌上一切都想要向那个名为恩都的怪物复仇……
但是,为什么还会有疑问?
但又是为什么的,被责问的自己,却无法第一时间的回答,去否定对方?
最终——
“……我当然想。”
说出来的话,却是连自己都觉得毫无信念的话语,羞愧的想要低下头。
这份羞耻,又是从哪里涌出?
自己是怎么呢?
而那个看着烂泥的他,说道:“为队友报仇什么的,只是一小部分的原因,真正让你如此拼命的——是【荣耀】,和【尊严】。”
“!?”
……………………………………他说什么!?不是为了死去的队友,而是为了自己的荣耀和尊严。
明明就算自己现在也无法给自己肯定的答案也好,你这个不是我的混蛋,就别自以为是的给人下定论!?
“我才不是为了这种东西才那么拼命的战斗!我是为了——”
“别给我装失忆!”
“!?”
拼尽全力的话语,却被气势更加宏大的呐喊给淹没,让芙蕾措手不及的闭上了嘴巴。
“……”
“你忘了你说过的话了吗?你说你自己一个被自己父亲操纵在手里的人偶,就连婚姻大事,也要像马一样的选择优良的血统来配种……想必这样的人生,让你觉得毫无尊严吧。”
“你想说什么,和现在的事一点关系也没有不是吗?”
“不,和现在的事情很有关系,因为这就是你今时今日为什么会站在这里的原因。”
“……哈?”
EGO,也就是东凌他开始述说出,在他眼里的,芙蕾·阿不赫的真面目。
“你……逃跑了。”
“!?”
简单的一句话,却犹如世界上最尖锐的利剑插进了芙蕾的心脏。
“还以为你像说什么疯话了……怎么可能,我可是……被誉为【天才骑士】的……”
话语哽咽了,眼泪更是止不住的从眼眶脱落下来。
而黑色面具下的他,用不是怜悯,更不是鄙视的眼神的看着的说道:
“你逃跑了……丢下了自己的队友,同伴,不想死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