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红徒微微一抬眼,视线落在了律瑶的身上。
“木相功体……打伤他的不可能是你。也就是说——”
她视线平移,盯住了越天倾。
“是你么?恩……有趣,内炁竟不属五行之中。不过,看来你也受了不轻的伤,现在的你不足与我一战。”
“这位漂亮的大姐姐,盯着别人这么仔细地看怪不好意思的,能直说你的目的么?”
越天倾皮笑肉不笑,他这般如临大敌的样子倒让那女红徒看着有些好笑。
“呵呵,可爱的孩子,姐姐我虽也是红徒,但这次接到任务的人是他不是我,所以你放心吧,我既不会对你们出手,也不会对叶葵出手的。”
“我呢,只是嫌生活太烦闷了,正好有个机会出来透透气,顺便……想看看叶葵到底想做什么。”
“你们现在是想获得文武会的优胜对吧,请吧,今天就当是我来打个招呼。”
本以为红徒都是那般惜字如金的面瘫,可看这位姐姐却又活泼健谈的真是搞不懂。
和越天倾不同,律瑶此时心里依旧没有对这女红徒放下戒心,一直到两人成功地越过女红徒确认了她是真的不打算对两人出手为止,律瑶才安心地吐了口气。
“说起来,她刚才说你是木相功体……是什么意思呀?”
“啊?”
律瑶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让越天倾有些尴尬。
“你是真的不知道?明明拥有能够击退红徒的实力?”
“呃……武功啊啥的酒鬼师傅倒是教过我啦,不过我现在的师傅说我基础不行,要从头开始教我,结果我拜入师门第一天就把师傅珍藏的瓷器给砸了,我现在是偷溜出来的,回去师傅指不定要骂我个狗血淋头呢。”
“你还真是个奇葩啊……”律瑶叹服,“炼炁者每个人都有自己炼炁通脉时的一套呼吸吐纳法,呼吸吐纳不同,内炁游走七脉轮循环的顺序也就不尽相同,但总结起来,绝大部分的呼吸吐纳法所炼成的内炁循环方式不过五种。”
“内炁不是有分阴阳两种炁么?这点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呃……你是说的那种暖呼呼的感觉和冰凉凉的感觉吧?”
律瑶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么可爱的方法区分阴阳两炁。
“总之,阴阳两炁都各自有金木水火土五种,呼吸吐纳法的不同决定了你的内炁中这些五行之间的比例和阴阳比例的差异。比如我就是阳木炁远盛于其他种类的内炁,而内炁循环是以喉轮为主,因此功体呈木相。”
“木生火……原来如此,所以刚才那个红徒才说不可能是你把那个大叔打伤的。”
律瑶点了点头:“没错,功体之间按照阴阳五行有相生相克,如果遇到和自己功体相生的敌人,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避开交战,因为相生的属性是绝对无法对敌人造成损伤的,不仅如此,反而还会使对方更加强大。”
“不过相生相克也不是绝对,所谓物极必反,一旦达到某个极限,便可超脱五行相生相克的束缚。目前整个曦州能够达到这个境界的,据我所知也仅有寥寥数人而已。”
前方便是最后一个检查点,也是红叶葵所在的最初的报名点。看到红叶葵,越天倾下意识地想到,她大概就是律瑶所说的人中的其中一人吧。
见到律瑶和越天倾平安无事地回来,红叶葵脸上浮起了些许笑容。待两人完成了最后的检查,红叶葵便出发去完成她的牌符记录。
这期间虽然也有仍留在这里不放弃想要击败律瑶和越天倾拿到报名牌符的人,但这些人在认识到自己根本不可能战胜越天倾和律瑶之后终于是全都放弃了。
最终的结果正如红叶葵她们所盘算的,这个报名点仅有她们三人合格成功进入后面的武试。
夜晚,与红叶葵和律瑶享用了醉乡栈的晚膳的越天倾偷偷溜了出来。
从客栈出来一个转角就被一纤纤细手揪住了耳朵。
“哎哟哟,疼疼疼!”
“你这人,还知道联系我们啊?我还以为你把我们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呢!”
“青竹姐我知道错了,求你了放手吧,疼呐!耳朵要被揪下来啦!月宴姐,救我呀!”
被唤作月宴的长发少女一副宠溺的表情让自己的妹妹停手:“好了好了,天倾联系我们不就代表他没忘了我们嘛,事出突然,你也要理解他一点。”
月宴从青竹手中抢过了越天倾,从背后抱住了他,脸上宠溺不减反增:“乖乖天倾,救叶葵姐的时候很帅气哟,没哪里受伤了吧?”
被月宴这么一抱,越天倾不好意思地红着脸说:“对不起,让月宴姐你担心了……”
“你、你你你们!”青竹手来回指着月宴和越天倾,看着就像一个被抢了玩具着急的孩子,“你们俩快分开!”
“哎呀~”
被青竹强硬拉开越天倾身边的月宴坏笑着:“青竹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怎、怎么可能!姐姐你不要乱讲,我只是在想,这、这家伙一身臭汗,姐姐抱着她肯定不舒服!”
“真的是这样么~”
青竹憋红这脸,拗不过姐姐她破罐子破摔地叫道:“怎样都好啦!说正事,正事!”
随后,越天倾将今天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地都告诉了月宴和青竹。
“这样啊……果然,叶葵姐她和你的酒鬼师傅认识呢。”
看月宴若有所思的样子,越天倾忍不住问道:“有什么在意的事情吗月宴姐?”
“恩……倒也说不上在意。”月宴和青竹相视一眼,“我只是在想,律瑶这个人,真的可信吗?”
“律瑶?她不就是红姐以前的侍女么,她和红姐姐妹相称的样子,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哼!侍女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何况她也就在叶葵姐的身边当过两年的侍女就得到了那个从不轻信他人的叶葵姐如此信赖,怎么想都感觉这个人不一般。更不用说,她还是那个女人捡回来的孩子。”
“那个女人……?”
青竹没好气地回答道:“就是夜罂粟啦!那个魔女!”
“欸?律瑶她是夜罂粟阁主捡回来的孩子啊?”
月宴单手扶着脸颊:“恩……那时我和青竹也都还小,有一天夜罂粟突然就带回来了一个女孩子,说是要收她为徒,暂住在楼里。对于她的身份出身,夜罂粟什么也没讲。我们只知道,没过多久,那孩子就被送到了叶葵姐家里去了。”
“那个脏兮兮的家伙,总是阴沉沉的,我反正讨厌她。而且她还偷东西!”
青竹的话引起了月宴的一丝怒意:“青竹!不是说了不许再提那事了么!”
“偷东西?”
被越天倾这么一问,月宴依旧冷着脸,只回答道:“那只是误会和偏见,天倾你没必要知道。”
说着,月宴还瞪了一眼青竹。这让青竹有些委屈,拉着脸不满道:“哼……她就是小偷。”
看青竹还在死犟,知道她性子的月宴也没再说什么了,她换了个话题说:“天倾,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你可千万不能勉强自己,叶葵姐她身上的命运你不必去分担,我们也无法去替她分担。协助的事情你量力而为就好,知道了吗?”
“我懂得,月宴姐。”越天倾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
月宴还是原来的月宴,温柔莞尔的笑靥总是能让越天倾感到一丝温暖。
目送越天倾回到醉乡栈,两姐妹才安心地离去。
“真的不用和叶葵姐打声招呼么,好不容易能见她一面。”
回去的路上,青竹这么说道。
“会有见面的时候的,天命自是有安排。”
“哼,我才不信什么天命。人靠双足走,路靠自己闯,叶葵姐那么厉害,她肯定不会像师傅说的那样的。”
“但愿吧。”
月宴望着头顶朦胧的明月,暗自希望着,这笼罩在月周围的乌云能够尽早被驱散。
翌日正午,文武会的文试宣布结束,同时,武试正式开始。
按规则,仅有三人的红叶葵她们这一组能直接进入到决赛,其余的十五组则是进行擂台赛,直到每组剩下三人。
对其他组的武试没有一点兴趣的红叶葵坐在茶馆里,握着茶杯想事情想的出神。在旁人眼里看来那就是一副画,忧愁伤感的美女子品茶充满着美和意境的画。
不少观众的目光都不在擂台上,而是时而往红叶葵那边偷瞄几眼。
在红叶葵的光芒下,律瑶却显得有些不起眼了,不过她倒是乐得如此,男人们垂涎的视线她可厌恶的很。
和两人不同,越天倾倒是对着武试有些兴趣,他搬着一块小凳子坐在擂台下。
台上,来自五湖四海各个帮派的武林人士相互切磋较量,拳掌腿指,刀剑枪棍,所有人都拿出了自己的十八般武艺。在台上这些人的武艺都各有特色,台下的越天倾大呼过瘾。对于喜爱武侠小说的他来说,能看到货真价实的武功在自己眼前武打比任何事都让他兴奋。
只不过,这些人大多都只是习武练招的人,虽说常人不能与之相提并论,但比起炼炁者来说,各方面都要逊色很多。能够在武试赢到最后的,都是炼炁者。
“恩?”
眼角一撇,越天倾见到了昨天被红叶葵击败的那个迅锋老人,他看起来伤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迅锋老人对台上的一名少女说了些什么,似乎是在给些建议。
“那人好像是——”
台上那少女,越天倾回想起来她不就是昨天搀扶迅锋老人,对红叶葵放狠话的星罡门少女?
越天倾看向她的对手,是一清瘦的男子,看着弱不禁风,但越天倾一看他的战绩吓一跳,这样一个样貌平平的人竟然连续战胜了十二人,星罡门的少女将是他的第十三名挑战者。
少女亭亭玉立落落大方地走上台,一点看不出昨天对红叶葵放狠话时的那副刁蛮样子,这倒是让越天倾略微一惊。
“请赐教。”
少女双手抱拳,看她并为携带武器,越天倾猜她应当用的是拳掌功夫。
结果,没想到的是,比试开始的锣鼓敲响的瞬间,这少女竟是隔着空一个扫腿扫出,一道尚不稳定却依旧威力十足的月牙炁刃在半空扫过,直逼清瘦男子下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