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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
“啊？”
小孩特有的小小脑袋正好介乎于两根钢筋之间。
视线好像摇晃的日光灯一般，颇为艰难的向上移，定住。
“有点……好久没洗了啊……”
“那我去跟爸说一声。”
“不要。”
既然这样，白川最熟悉这个表情了，坚定地拒绝没有余地。
“那个……”
“嗯？”
“你又没吃完啊~浪费粮食啊！还是不喜欢这个口味？”
“不吃了。”
“那你为什么不吃啊，因为……”细细嗓音轻微颤抖起来，“……吃过了……？”
“不，那个只够饱而已。”
“啊……”
“咕嘟”吞口水的声音。
“放着吧……”
“会发霉的……”
细细的发丝掉落一般垂泻下来，白霄看向钢筋那一边的光景，被黑色的细丝阻隔得差不多了。
“给我吧，下次挑别的口味……我喜欢朱古力……你应该多吃甜的东西……啊？喜不喜欢？”
“随你。”
沙沙，丝绸一般的质感，磨砂着木地板发出的声音，告知耳朵自己的行动。单是移动下半身，就把身体挪了半米距离。
看到那块蛋糕的光景，一般人会认为应该是被啃过的。
尽管手指很小心地探出去，但是手指还是难以避免地抹上了奶油。
白霄重复一次刚才的行动，再把身体扭向牢狱的边缘，纤细的手臂把蛋糕举起来。
“还好，不算太坏。”
“呵呵。”
少年小心地接住，再从钢筋缝隙之间将手缩回去。
“哦，上次在学校旁边的店里面……有种特粗的粉，味道特超好，下次我打包给你。”
“麻烦死了。”
"下次就省了，每次都说也很麻烦的。”
“都说了很麻烦啊！。”
“那我先拜拜啦。”
“……什么！”
“哎呀，果然还是想听我说故事吧，可能你都听过了。”
“别开玩笑，我什么故事都没听过。”
“是吗，那你想听学校里教的还是女佣讲的呢？”
“……你们在学些什么？”
“拔苗助长，姐你知道吗？”
“不是揠苗助长吗？”
“压？……什么？”
“你个白痴，被误导了。”
“又无所谓。”
“不好好学习父亲会生气哦。”
“……会吗？”
“当然会了，比如，你敢直接问他这样的问题么？”
“当然不敢啊。”
“那就是了嘛。”
“……”
“喂。”白霄将手从栅栏之间伸出，到达弟弟的额头前方，然后弹出去。
“啊！！”
“哎呀你这家伙真好笑，父亲最讨厌你这种表情了，真欠扁啊。”
“……你知道了啊……”
“知道什么？”
“父亲啊，他就是不喜欢我嘛。”
“你真的被打了啊。”
“对啊，他说到时候我要是再露出这种表情，他就……不过那个时候二叔会来，所以还好啦。”
“……那个人……我都快没映像了。”
“那时候二叔会来啊！”明显地兴奋起来，白川再次靠近过去，“姐你不高兴吗？二叔很喜欢你啊！我知道他一直劝父亲把你放出来呢！”
映像……说道这个的话，确实只剩下关于“喜欢”的映像。
眼睛被灯光晃花的大厅里，那个男人的身影就像阻隔白花花的电光的阴影。
“呵……这是小川吗？”
男人伸过手，揉了揉白川的脑袋。
“……那么，你是白霄？”
点头，作为回答。
“这样啊——”男人露出真心欢喜的表情，用两只手分别扶着两个孩子的脑袋。“你们姐弟俩真像啊，看到你们站在一起还真是可喜啊。”
——被那只厚重的手揉着头发，那位叔叔之后似乎真的非常喜欢小孩子，确实常常来到家中。
但是，那个男人上一次的光临，白霄已经想不起来了。
“姐……我先走了啊。”
……
把想说的话都省略掉之后，动作只剩下点头而已。
接下来，从脸颊上冰凉的触觉来看，应该是用力地靠到钢铁上去了吧。
狭长长方形的视野里面，除了暧昧不清的黑白，还有就是孩子慢吞吞移动的背影。
……
思想挣扎了片刻后，手掌也终于爬上钢铁柱子，突出的骨节看起来像蜘蛛。
“小川——？”
“啊？”
听到声音后，孩子转过头。
“学校开心吗？”
“好玩……还好，我不是很喜欢。”
之后，像是要表示什么一般，孩子的嘴角上扬起来。
肌肉抽搐的感觉提醒着，自己不擅长表达人类的感情啊……但是，嘴唇仍然不懈与身体抗争。
那么，是微笑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