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深夜时分，接到了一位同学的来电。
我的饿手机从来都只有在没电且没有充电器的情况下才会处于假死状态。
接通之后，果然，她一上来就开始询问我的探索结果。
“怎么样，有没有吓你一跳？”
“没有。”
“为什么？是你太笨根本没有找到吧？”
“根本就没有那种东西，要质问也是我怀疑你们动机不纯吧？”
“没有？怎么会？”
“你不会在咨询我吧？”
“精品贴之外找了没有？你不会再那里面没看到就放弃了吧？”
“那是你干的事，不要贬低我的智商。”
今天晚上，陈琳果然如预约的一般打电话过来，本来我并不是很想接她电话的，结果大头的竟然是短信。
“给你看很爽的东西，关于绍雨涵的。”
看到短信后，我就回拨过去了。一边做着这种事，我一边拼命把多余的忧虑跟后怕全部扫除大脑。
照她说的，我在学校风光无限的贴吧里游荡着，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很久了。
现在的我说是相当恼火也完全不为过。
毕竟睡眠的时间可以好好珍惜还是不要错过的好，因为现在的我几乎没有什么时间段可以抽出来补眠。
“好吧，我帮你找找。”
“不用了！”我干脆拒绝，“我试过了，又发了个帖子。”
“然后呢？”
“立马有人回了。”
“哇！再然后呢？”
……
“这有什么然后，没有后文了，我要开始睡午觉了。”
“真的假的，还有人马上就回复？太神奇了，跟我讲下嘛，那人说什么？”
“……她说我们学校的人太有聊了。”
“哦哦果然是外校的！其实我们学校的贴吧这么有名还是离不开本人的功劳啊！”
“我知道了，你继续努力去吧！”
啪地挂掉电话，不这么做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如意地摆脱掉她。
把对话干脆结束掉后，我关上机盖，再打开。
手机QQ已经打开，我正在等待对方出现。
盯着手机狭窄的屏幕，我第一次觉得眼酸，多半是心理作用的因素。
现在我到底在做什么值得我破坏正常作息时间的事情，我到现在仍旧在怀疑这其中的意义。
正因为如此，不彻底等到对方现身就放弃的话我会被我本人鄙视。
我闭上眼睛，但愿这种闭目养神不要让我一觉睡到天亮才好。
合上眼皮后，睡衣变得无敌了。
本来我也没什么意志可言。
我闭着眼睛，在彻底沉入睡眠之前，等到可以让我提神的声音。
那家伙终于上线了。
“在？”
我运动手指，发过去回复。
没兴趣多客套半句，我立刻进入主题。
“你到底知道什么？”。
“不如你先说说你的了解程度吧。”
我稍微有点鸟火。
“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然我找你干嘛？”
“好歹你认识绍雨涵这个人吧？”
“只是每天都看得到而已，没什么多余的交往，所以你到底知道她什么？”
“你从你同学那里有听说点吧？”
“她以前那些……奇闻异事吗？”
“差不多，他们是怎么说的？”
“他们卖关子来着，说我看到后眼珠一定会飞出来。”
“好吧。”
“你到底说是不说？北方人不是很爽快的吗？”
“好吧，你是想听那个能让你眼珠出来的故事是吗？”
“废话，快说。”
“我只说我知道的吧，就是所谓传言这种东西。”
“说。”
“据说绍雨涵以前犯过事。”
“犯罪吗？偷东西？”
“不对，话说你怎么一想就是这种结果？”
“那是什么，难道聚众赌博，斗殴？”
“……杀人。”
“那不是你让我猜的吗？到底是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杀人啊。”
准备运指如飞的我动作刹住了。
“你……认真的？”
“当然了，不然现在这种状况不是太好笑了。”
我试图避开对话独立理解。
“怎么可能？”
“我没有看到现场，但是，我说了，我离她家特近，应该不会走风。”
“你听谁说的？”
“大家都在传说啊，我一早不是说了吗，我就说我知道的。”
“传说？我还不如直接去问我同学，如果就这么点？”
“好吧，我再告诉你我之所只知道这么点情报的你死都想不到的原因，那是他们家的缘故。”
“他们家？”
“绍雨涵他们家，你没听说过吧，有权有势的那种。”
“我怎么可能听说过？
“他们家有能力控制当地政府口风，我们能听到这种传说就已经不错了。”
“那……那个帖子是你们那边的人发的？”
“不知道，总之不是我包括我身边的人做的。”
“那你知道那个传说已经飘过半个国土了吗？”
“知道啊。”
“你是一直在网上关注这个吗？”
“是啊。”
“为什么？”
“因为很在意。”
“在意什么？那个故事跟你没有什么关系吧？正常人都会避开吧？”
“那是你的想法。”
“那你是什么想法，你怎么看？”
“这种问题就算了吧，我对此没什么看法，纯粹是个人因素。”
“个人因素，”之后我认真思考了一阵，“你跟邵雨涵关系非常吧。”
“是啊。”
我能够想象那边那种无所谓的口吻。
“好吧，那我没什么可好奇的了，下了。”
“喂，帮个忙。”
“帮什么？”
“不要删掉我。”
这家伙不会有读心术什么之类的吧？
“留你何用啊？”
“所以说帮个忙嘛。”
这家伙看来是真的想把我当成输电线路之类的东西来用。
“我非常讨厌她，不要指望我跟她扯上任何关系。”
然后飞快运动手指，将该好友从栏目中删除。
看到头像从视线中消失后，我发现我并没有觉得因此轻松多少。
仅仅只是删除掉了目前为止碰到的第一个麻烦，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从我的视野里消失而已。
我开始回忆起从刚才开始倒上去的一系列时间，像是胶片回放一般。
发了个及其错误的帖子，起因是听从了一句及其愚蠢的话。
我的同学们。告诉我近在咫尺，每天都会碰到的另一位同学有可能并非人类。
正是受到这种动画片情节一般诱因的误导，我竟然真的去做那种事。
帖子找不到几乎在我的意料之内。
如果真的被我找到了，一边浏览着那种帖子，一边自责的我会有什么样的综合感情？
现在居然才开始严重地自卑，早知道到刚才为止会是那种无趣的结果，一开始就应该干脆拒绝掉。
到刚才为止，我大概把这辈子所有的后悔都用光了。
将手机关机，然后人缩进被窝里。
今天的光景，梦一样回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