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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条状的玻璃外部,清晰的出现一闪而过的黑色影子。
被菱花扭曲了的身躯,紧接着一个接一个地掠过走廊。
将身体从沙发上抬起来。
本来可以无视掉的,但是连续的而且这么久的明显事实,让麦霸都停下来。
这种地方的隔音效果可以算作不是一般的好。但是脚步声碾过走道具有了震撼般的效应,光是这种就令人难以无视。
何况,那之间还清楚地夹杂有嘈杂的人生。
“我们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郑蓓用麦如此发问,果然把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集中过来。
“不知道……”似乎这种时候的迟钝成为了名为周翔的这个男人的属性之一。
“好像还挺严重的哎……”
王微一边做着自己的推测,一边缓慢走到门边。
透过模糊的玻璃,观察走廊上的情况。
“难道是火灾??”
郑蓓自己用话筒说完,然后扔掉它冲到王薇旁边。
“Oh,No!”
周翔从沙发上跳起来,把两个女生从门边拽开,打开门。
事实是,外面成群结队的人群,看上去完全没有“恐慌”的气氛。
如果眼尖的话,说不定还能从这些人的表情中读到“好奇”的成分。
“哎!哎!”郑蓓逮到了某个路人,“干嘛了?什么事啊?”
“不知道!说是……有人听到厕所里面有尖叫声,可能是凶杀案吧。”
“哇~我喜欢!哎!翔哥,我们也去吧!”
屋子里面剩下的人都站起来了。
郑蓓跑出去了,然后是王薇,接下来是两个男生。
混入涌向走廊尽头的人流中间之后,伙伴们的身影就根本辨认不清楚了。
自己的腿根本没有动的意愿,跑动的人们好像抢食的兽类,一边兴奋地议论一边推挤着向目的地而去。
实际上,仅仅从身边在讲话议论的这些人,根本无从得知具体真实的情况,其实他们对事件的知情程度跟我们相比没差。
没跑两步的距离,前面好像被水怪占据一般,拥堵得无法再前进了。
似乎,情况真的有严重到这种程度,说实在也没想到KTV里面,人群一旦拥挤起来会接近瘫痪,说起来真的被郑蓓那只乌鸦言中了又怎样?
身体被迫贴到人墙上,后面还有人不断挤上来。
大家在不停的发问“到底什么事啊?”“有没有人死了啊??”这样之类的。
可能是某种趋向吧,反正我实在是挤得实在受不了了。
动用我的双手双脚,我尽力往人墙内部挤过去。后面显然不太可能,那里越来越厚了。
总之,我现在才意识到其实我也是相当孔武有力的。
几乎是用手掀开一个接一个的后背,再用头顶上,这种过程让我头皮都发麻了。
手臂很快就麻痹了,拜托,再不让我重见天日的话,我认为我真的有可能成为踩踏事件的第一个牺牲者。
结果,我被绊倒了。
被地上的某个东西……人绊倒了。
举起右手,刚才它为了不至于让身体摔得太惨,按到某个台阶上。 “……什么……”
回头看了之后才发现,之所以我会这么摔倒,是有个女的已经整个瘫掉了。
或者,还有人就在旁边低声议论。
确实,稍微抬起视线,可以看到厕所的过道里面躺着一具尸体。
之所以这么判断,是因为“尸体”周遭血迹的形状。
到并非什么冲击底线的现场,只是细小水柱一般喷射到明亮镜面上的颜色,不会提供给旁观者宽容的选项。
源头……因为尸体的头顶是冲着我的这个方向,无法确切判断致命伤在哪里。
总之,就是某人被杀了吧。
有人尖叫,女生,大概是认出自己朋友的头颅了吧。
“让开!让开!!”
光听就知道是什么人物到场了,也许我该爬起来,可是现在的我身体没法自由运动。
相反的,胃里翻江倒海。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那可以无所谓,问题是,这个时刻我才了解为什么一般人不愿意跟死者扯上关系。
仰面躺着被人一击毙命的死者,光是从体型跟衣着来判断,就足以下定结论。
显然,我没有办法将之完全至于理智认识的范围之外。
总之……我被人从地上提起来,往后面推。面前时身材伟岸身着制服的男人们。
“怎么回事?”
不愧是执法人员,声音听起来明显相当底气。
回答他的是及其悲惨的哭泣。
于是警察把视线移向王薇。
“你认识……?这个……这个……”
“她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回答的是周翔。
“我们……一个学校…………”一边抽一边说话的是郑蓓。
“管事的在哪里?”警察大声询问。
有一个女的被从人群里面推出来。
“谁第一个发现的?”
“……那个……有个小姑娘……”
“她现在人呢?”
“不知道……”
“还有谁?还有谁发现??”
“我……不是……”
“你?你也是最快赶到现场的人之一?”
“不是……我慢一点……”
“你当时看到什么……除了……尸体,还有可疑的什么东西吗?”
“没有……没……不知道……”
“到底……!”
“嘘————————!”
等到安静得差不多的时候,我说话了。
“听。”
借下来听到有人呼气的声音。
“什么?”警察按住我的肩膀发问。
“呃……好像有人跑步的样子。”
我没指望我梦游一般的话语引起工作人员多大的重视。
警察环顾了现场的人群一圈后,先后进入厕所里面。
大家注视着这平日生活中难有机会目睹的场面。
警察们似乎在分工合作,在尸体跟痕迹上。
“看到没?”
勘察现场的其中一人发出疑问,显然没有针对某个特定的对象。
“什么?”还是有人从别处凑过来。
“这个伤口……”警察用带着白色手套的右手在脖颈部分比划过去。
被这种状况诱惑,我非常想用尽力气挤到现场中央去。
“有没有发现其他伤口?”我认真听着现场人员的情报交流。
“目前没有……这个还得回去做鉴定。”
“不过这个也够了吧?”
“什么?”
蹲在尸体旁的那位警察,依旧用手指解释状况。。
“你们看到了吧,气管连同大动脉被一刀割开,这还能有活?”
寂静,平心而论,我想大家是在脑海中谨慎地模拟着那种电光石火的当时。
真是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