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张印着一行明显的大字的报纸——
《震惊!周若寒被警察押送着参加科学院记者招待会?!》
“.......”
唉,我这个乌鸦嘴。
昨天我就有考虑到会出现这个结果,结果就真的来了。
这帮闲着没事干的记者果真把我从警车上下来被人看到的事情登记在报纸上了!该死的!
这破消息怎么传得这么快,唉......
无奈之下,我卷起报纸敲了敲自己的头颅。
此刻,我正坐在宿舍的沙发上。刚刚下了趟楼,买了张报纸。
今天的阳光真是异常的温暖。十月末,本应该冻手冻脚的清晨,我却只穿了一件卫衣下了楼。
真是很久没遇到这样舒适的早上时光了。想到这儿,我轻吐了一口气。
昨晚的那些事情,我基本都回忆起来了。就在昨天半夜,警察错误地把我当成了凶手,直接把我抓了去了警局。
亏得我大脑运转得比较快,暂时摆脱了被误认做凶手的命运。不然,我今天就得蹲在监狱里了。
不过,虽然关于昨晚的记忆已经基本恢复,但.....
我是怎么从警局里出去的?
有关这方面的记忆,我好想还没想起来。
“滴滴滴!......”
就在这时,左手腕发出阵阵地响声——又来电话了。
“喂?”
我抬起左手一看,发现是克莱德的电话号码。接着,我划了一下手表的屏幕,把手臂抬到耳朵旁边——
“周先生?您起床了?”
果真是克莱德的声音。
“克莱德先生?有什么事情么?”
“哦,是这样,周先生。院长大人要我们演讲席科学家都过去一趟。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我们交代。”
“哦,现在么?院长大人要求我们几点到科学院?”
“您现在出发时间刚刚好,周先生。我刚才联系了一个叫西格森的先生,他说他马上会派专车到宾馆楼下接您。”克莱德笑了笑。
西格森,正是早上给我来电话替代狄更莱斯的那位先生。
“行,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挂掉了电话,我长叹了一口气,躺回到沙发松软的靠背上,双手张开,脑袋仰到靠背后面去。
“......”
望着周边雕满了花纹天花板,一时间,一种难以形容的韵味回荡在心间。
昨天根克莱德来往的时候,他好像半点儿关于狄更莱斯的事情都没有提到。
克莱德既然都知道了西格森的事情,那么有关狄更莱斯的事情,克莱德多多少少也知道一点吧?
在狄更莱斯还没有去世的前几天,他基本一直在我身边转悠,唯独昨天我身边却没有他的影子,克莱德不可能没察觉到这一点。
昨天我坐警车去科学院的事情还被人发现了,科学院的记者招待会临时从上午改到下午,这些事情,克莱德不可能什么也不知道的。
这么一想,克莱德应该是知道我正为这些事情发愁,所以才没有向我询问这些东西,免得影响到我的心情。
或者说......克莱德根本就没有在乎这些。
哈哈,我在想什么呢,难不成是期盼着克莱德会关心我么?
我不禁为这突如其来的思绪笑了起来。抬起我的右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深陷险境,就对曾经稍微给自己一点好处的人产生了依赖感么?
果然,正如塔克烈所说的那样:
现在的我,可不是真正的我。
我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简单地洗漱了一下,穿好自己的西装,走出了宿舍。
已经是上午9点了。
阳光顺着走廊的窗户照进我的门前,把那块门前的大理石砖照得格外地温暖。
走廊中来回走着不少人,但对比昨天早上那轰乱的人群,这种人数实在不足挂齿。
我踏了踏皮鞋,走下楼去。
......
走到三楼的时候,我不禁停下脚步,朝三楼走廊的远处望去——
整个走廊都充斥在阳光的洗礼中,唯独那一个角落——
“此处封锁,非警方人员静止入内!”
长长的两道封条贴在紧闭的大门上,周围用黄色的杆子撑起一条警戒线。
那里,是狄更莱斯住的房间。
狄更莱斯去世之后,那里便被警方封锁了。毕竟在死者的房间里,可能会找到很多有用的线索出来,绝不能让无关人员靠近的。
不过,我倒是没看见过任何一位警察或者刑侦小组进入过这个房间,估计是在第四天我被叫去警局的时候,刑侦人员就来过这里,采集过相关的线索吧。
“......”
一想到狄更莱斯,我就感觉一阵头大。
从塔克烈的手机里翻找出来的那一条通话痕迹,将我昨晚做出地所有推测都击得粉碎。
昨天半夜的我,还并没有意识到狄更莱斯的身份转变产生的另外一个影响——
既然狄更莱斯“抢走”了狄更莱斯政府密探这个位置,那么,菲戈斯又是以一种什么样的身份处在其中的?
从刚来奥斯卡托到现在,我对菲戈斯这个人的认识,就处于一片混沌当中。
就连之前将菲戈斯猜做政府密探,我也只是结合了狄更莱斯跟,马克托夫都提醒我小心他这个线索。其他的有关菲戈斯的事情,我就一无所知了。
本来菲戈斯这个人,是我最应该关注的一个人。他是最早出现在我的那个梦里的人,也是我最开始调查的人。可现在......我却对他什么也不了解。
如果狄更莱斯才是真正的政府密探,那么,菲戈斯又是什么身份?
“......”
我无从知晓。
“唉......”
算了,先不去想菲戈斯的事情了。现在的我,恐怕这么办才是最正确的——
尽管承认了狄更莱斯是政府密探这个事情,就会有层出不穷的矛盾涌出来,我也不得不这样认为。
先不去管其他的矛盾,现在我要做的,是赶快结合这个线索,看能不能再重新把这一切的线索用新的方式穿起来。
就好比在还差十分钟就要交卷考场上,遇到一道题目本身就很矛盾的数学题,怎么办?
只能先把题目自身的矛盾全都忽略掉,题目怎么说,就按照它的思路怎么做。
可能,在我浑浑噩噩地顺着题目的意思一股脑把这题解出来的时候,题目自身的矛盾,自然就澄清在眼前。
现在,变换狄更莱斯这个人的身份,再结合之前推理出的线索重新构思,要想短时间内将这所有的事情搞清楚,我只能这么办了。
这样想着,我默默地下了楼。很快,就找到了克莱德说的,西格森给我准备的那辆专车。
......
......
“菲戈斯大人?”
深夜,刚刚走出警局,揣在侍者兜里的电话就嗡嗡地响了起来。
“嗯,是我。你从警局回来了?”
电话那头分明是菲戈斯的声音。
“呃......恩恩,是的,大人交代给我的事情,我都已经办好了。”
“黑里尔先生的审讯进展得怎么样?”
“呃......挺好的啊......?大人您指的是哪方面怎么样?”
“我刚刚联系了黑里尔,听说他暂时没法推翻周若寒的辩解,只能暂时把他扣下。我想知道有关这方面详细地事情。”菲戈斯长驱直入。
“哦哦。大人是想知道周若寒具体是怎么辩解的吧?是这样......”
......
......
“原来如此......”电话中,菲戈斯的声音变得沉重起来。
“大人还有什么其他的疑问么?”侍者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且问你,大会举行第二天的中午,你确定周若寒只是逛了逛超市,看了一场电影而已么?”
“是的,大人,这个我百分百确定。我一直在周若寒后面小心翼翼地跟踪他,不可能跟丢的。”
侍者说话的口气变得坚定了不少。似乎很希望菲戈斯能够相信他。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呃.....怎么了?大人?”长时间的沉默让侍者感到有些不妙。
“没什么,最后,那句话我还得再提醒你一遍:这些天我指派你做的所有的事情,日后你不许跟任何人提起,否则,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后果。”
“是是!大人的话小的怎敢不从!”
“行了,你去忙你的吧。有事情我再叫你。”
“好,好,大人。”
侍者满脸堆笑地挂掉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