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
我静静地靠在墙角上,无数金属粒子,夹杂着青蓝色暗淡的光芒,包裹住了我的全身。
此刻,在我身体的四周,围绕着一环环零散的金属碎屑,就好像环绕在土星周围的光圈一样。
只是,荧光要比土星的光圈黯淡太多。
我偏过头,再次朝前方满是红外线的走廊望去——应该没有任何的人。
我下定决心,弯着腰,从走廊的背后绕了出来,走进这被红色的线条充斥的走廊。
一条条线段穿过围绕在我身体四周的金属碎屑,被我的身体遮住。但尽管如此,却没有任何一个报警器响起报警的声音。
这一圈碎屑会自动识别投射来的红外线,并自动计算出如果不受遮挡,红外线应该落在墙壁上的位置。最后,再从另一头射出红外线,使得墙壁另一头的接收器接收到。
有了金属碎屑环的保护,我很顺利地穿越了布满防护措施的走廊。面向我眼前的,是一个镶嵌着毛玻璃窗的房间。
我靠近挡在我面前的那一扇被电子锁锁住的毛玻璃门。毛玻璃将对面透过的光线打得零零散散的,我根本看不清屋内是什么东西。
我转过身,贴着毛玻璃门旁边的墙壁蹲在地上。呼呼的风不住地从走廊里吹出来,四周的环境像极了惊悚片的拍摄现场。
我犹豫不决。毛玻璃挡住了我的视线,完全看不清屋内是什么样子。
万一有人怎么办?
我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我瞥了一眼玻璃门旁边的一个冒着绿色荧光的小型仪器——这间屋子是刷瞳孔进入的。
想打开这扇门到不是什么问题。关键就在于——一旦里面有人,我就会被立刻发现。
尽管什么也看不清,我还是尽力地向玻璃门内望去。有毛玻璃的遮挡,虽然看不清任何的东西,但每件东西的大概轮廓,我还是能模模糊糊看清一点的。
我看到一堆高大的黑色长方形物体摆放在室内,那应该是类似柜子一样的东西。
除了这些巨大的柜子,我再也没有看到其他的任何东西。
这里是医院的仓库么?里面装了很多危险的医学用品,所以不对外人开放?
静静地,周围除了风声之外,我听不到任何从室内传来的任何声响。
应该没人吧?
我渐渐胆大起来,缓缓地直起蹲在地上的身子,靠近另外一侧墙壁的瞳孔识别器。
识别器里的小镜头有规律的闪烁着绿色的荧光,我下定决心,抬起左手腕上的智能手表,对准那个识别器——
大概过了三秒——
“滴!”
识别器发出一声清脆的滴声,打破了走廊中原有的沉寂。
糟糕!
我赶紧伸出手,试图捂住识别器,好让这声识别成功的提示音不被人听到,可是已经晚了。
啧!真是倒霉!
我急忙躲进走廊的拐角处,小心翼翼地测过脑袋,窥视着玻璃大门,生怕从屋内走出一个人来。
.......
过了好一阵子,并没有任何的事情发生,我才放下悬着的心,谨慎地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看来里面是真没什么人。
我蹲着身子,潜伏到毛玻璃大门的旁边。刚才我用苍蝇瞒过了瞳孔识别器,现在,这扇大门应该是处于打开的状态。
我试着推了几下大门,确定大门轮轴转动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噪音,才缓缓地把门拉出一条缝隙,溜了进去。
我抓着门边儿,缓缓地把它关上。直到看着电子锁自动锁好,确认没有任何失误之后,才转过身,溜了进去。
我猜测得没错。这里果然是医院的储藏室。大大小小的玻璃器皿摆放在柜子的夹层上,有的直接被锁进了玻璃柜里。
我静悄悄地蹲在地上,朝前方匍匐前进,试图找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将我夹在中间的这两个柜子上,摆放的东西异常之多。恐怕稍有不慎,我就得碰掉一件玻璃瓶。
在柜子上,我还看到了装着金黄色荧光液体的玻璃管。很显然,是装着光子能的储蓄瓶。
医院里自然会广泛地使用机械器件,光子能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难怪通往这里的安全通道都锁着门,还专门设置了红外线报警器。医院的储物室不可能随意让人进的。
我前行了一段路,这里果然没有什么人,四周冷清清的,好像一间被荒废了的实验室。
前面应该也都是这些东西了吧?
我停下脚步,朝前方望去——几个柜子上摆放着动物的标本。
我现在只想办完两件事情:一件是找到医院停尸间的位置,另一件是找到一台医院用来办公的电脑,进入医院系统,查找狄更莱斯的尸体被摆放在停尸间的什么地方。
这里只是医院的储藏室,应该没有我想要找的东西,还是不要在这里浪费太长时间。
想到这儿,我蹲在地上,抓着自己的衣角(免得碰到东西),打算转回身子,从刚才进入的那扇门出去。
可是,当我刚想转过身子那一刹那——
!!
那是?!
隔着我左侧的柜子,我瞄见在光滑的大理石砖上,露出一双布鞋的倒影!
有人?!
我大惊,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冷汗不住地渗出皮肤。
我丝毫不敢挪动自己的身体,死死地盯着那一双鞋的影子。
“......”
周围没有任何的响动,即便有人正站在那里。
难不成他已经发现我了?
异常的寂静让我的心脏急促地跳动。冷汗已经顺着我的头皮流到了脸上。
奇怪!明明有人,为什么他却一点声音也没有?!
该怎么办?
我壮了壮胆,蹲在地上,静静地移动自己的步伐,直到走到橱柜的末端。
我悄悄地从柜子的末端探出头,集中起自己全部的精神力,朝鞋子的那个方向看去——
“......”
居然......真的有人!
穿着一身的白大褂,我看到一位老医生,正站在一个橱柜旁看着自己的手机。
夜晚的缘故,他手机的亮度调节的得很低。难怪刚才我没看到任何类似手机的光亮。
在他旁边放置的,是一个敞开口的,装满玻璃仪器的纸壳箱子。
这老医生,应该是负责储藏室里物品摆放的人。
趁着自己工作的时候玩会儿手机,一不小心就沉迷进去的那种。
沉迷手机的人往往不会注意周围发生的一切。再加上年老,怪不得刚才瞳孔识别器滴的一声脆响时,他没注意到。
趁他还没注意到我,赶紧先溜走。
我这样决定下来,重新挽起自己的衣角,转过身子,朝刚才的那扇门匍匐前进。
我一点一点地远离那个老医生,虽然他并没有注意到我,但也不能做出太大的响动来。
大门一点点地向我靠近。我的脑中正构思着待会儿该怎么静悄悄不发出一点噪音的拉开大门。
可就在这时——
我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肘碰到了什么东西。
呃?谁在拍我的胳膊肘?
就在我的头脑,还在为刚才的那一触感纳闷时——
“次咔咔咔咔!!”
清脆的玻璃碎裂声震荡在静寂的空间中!
糟糕!我不小心把玻璃瓶弄打了!
我回头一看,破碎的玻璃片胡乱地撒在地上,透明的液体在大理石砖上轻快地流淌!
该死的!我怎么这么大意!
“谁?谁在那?!”
来不及为自己的行为后悔,苍老的声音从刚刚那位老者的位置传了出来!
被发现了!
怎......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