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闭嘴......闭嘴!!”
漆黑的眸子里,闪着跳动的怒火:
“你知道今天早上你没醒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人家差点儿就杀了你!幸亏我及时发现才保住了你的命!早上那阵子不过就......就只是问你几个问题罢了,又没想真的害你,反过头来你却对我这样?!”
大张着的嘴里,仍是那颗显眼的小虎牙:
“你是不是觉得有说不完的冤屈?你觉得早上被人莫名其妙地拿刀架着,威胁到了生命,你很委屈?!你是不是觉得,你一个男人被一个还没成年的小丫头这么欺负,你很委屈是吧?!!”
“什么叫我被你个没成年的小丫头欺负?!”我怒声回嘴道:
“你能不能搞明白侧重点,别自己瞎想?!你换位思考一下!你想想如果我是你,你会不会生气?!”
“我这几天辛辛苦苦地救你,结果呢?招来的却只是你的一顿骂!”
说着,少女的眼中隐隐地闪着几颗泪珠。
“你能不能把侧重点搞明白了再跟我吵?!我说以前的事情怎么怎么样了吗?!确实,以前的事情我是该感谢你。但现在我们说的是今天早上!怎么,就因为你以前救过我,就拥有随时随地都可以拿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拷问我的权利了?!!”
“我怎么就接了这么个破委托!!”
然而无论我怎么讲,那家伙似乎就是听不进去:
“付出了多少努力,结果却讨不来一点儿好!!”
“停停停,你怎么越说越歪了?”我万般无奈地摇了摇头,摆出一个停止的手势:
“你把侧重点摆正了再跟我吵好么?侧重点!!我跟你生气是因为早上的事情!!没说以前的事情好吗?!小丫头!!”
“小丫头......呵......你......你果然是......”
轻轻地抽泣着,一大滴的泪珠划过少女的脸颊:
“你果然是觉得你个大男人被我这个小丫头欺负了,很没面子,然后你就很委屈!!”
“C......你究竟在说什么啊?!怎么跟你讲了这么多,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
我气得不打一处来,甚至连脏字都挂到了嘴边儿。
“我不管,我不管!!”她羞怒地叫着:“你要向我道歉!不,只道个歉便宜了你......你要......你要给我!你要给我......给我......”
这丫头已经语无伦次了。
唉,算了算了,我跟这个真假都不知道的丫头有什么好辩的?
感性思维的都是这个熊样儿,等她冷静下来之后就再说吧——
“唉,行行行,别吵了,你说的都对,都对。”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淡淡地说着:
“接着赶路吧,别说了,没意思。”
说着,我挎起背包,朝前走去。
“凭什么你说结束就结束了?!我还有怨呢!我还没撒完火呢!”
“......那你想怎样?”
无奈之下,我转回头来,瞥了她一眼。
“我要歇着!我要睡觉!!”
说着,少女抽泣了几声,擦了擦眼里的泪水:
“凭什么为了救你那么累,还被你催着赶路啊!?我要好好歇着,才不管你!!以后的路你自己走吧!!”
“哼,行,可以。”
我哼笑了一声,脱下了自己的外套:
“那边儿正好全是商店,你快进去好好歇着,给你外套,别冻着了;我赶我自己的路,咱俩就此分别,行了吧?”
说着,我把外套朝她那个方向扔了过去。
然而,那家伙却并没有接住外套,反而是一脚踢开:
“分就分!谁要你这个白眼狼的衣服!”
话音刚落,她就头也不回地奔到一家破损的商店里去了。
“......”
无言地看着她的背影,我捡起地上的外套,拍了拍雪,重新穿在身上。
呵,爱要不要。
最后瞥了她一眼,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冰天雪地。
......
......
大雪纷飞,一切都静悄悄地,没有任何的声音。
原本是荒芜一片的城市废墟,却被这大雪点缀得精致无比。
大衣的帽子上撒了一层白白的积雪,每隔一段时间,就必须摘下帽子拍一拍。
因为是下雪,又没有风,周围的环境倒是一点儿也不冷。甚至还感到暖暖的,
分别了之后,我暂时远离了那家伙的位置,不过并没有大幅度地往前赶路。
因为按照之前跟那家伙定好的计划,我们是往东侧赶路的。而到了东侧就是奥斯卡托的东城区,一进去就会立刻被局域网发现,我跟那家伙分开了,没了她的帮助,往东走这条道路根本行不通。
大概过去了几个小时,我慢悠悠地找了栋破损地不是很严重的楼房,顺着窗户钻进了一楼的一户人家——
墙上有些发黑的污垢,这不大的屋里并没有人的尸体。
我走进客厅,打开冰箱,一股腐烂的味道立刻从里面迸发出来,我赶紧关上冰箱的门。
很久之前就已经断电了,里面就算有吃的,也早该烂掉了。
刚刚闻到的腐烂味像是酸橘子的,总之是水果一样的东西。
我找个地方坐了下来,脱下外套披在身上,拉开自己的背包:
面包跟火腿肠仍旧套在包装袋里,里面的食物还非常充足。
对了,想到食物......
似乎走的时候,没给那家伙留一点儿吃的。
“......”
【凭什么为了救你这么累,还被你催着赶路啊!?我要好好歇着,才不管你!!】
刚萌生出了回去的想法,却又想到她的那一番话。
呵,为什么要管她?
既然已经走到这步了,就没有再回头的理由。
我撕开一个包装袋,啃了口面包上面的肉松:香嫩而又甜甜的味道,松软地就像外面下着的雪。
很快,肉松面包就被我吞下了肚。
填饱了肚子,我轻轻地吐了口气,后背靠在墙上休息着。
说起来......其实今天早上的那个事情,虽然也很生气,但还不足以让我大发脾气的。
毕竟那家伙之前有向我道过歉。虽然她还是没告诉我她的目的是什么,但道了歉起码能缓解不少火气。
但最后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发了火。
“......”
我回想起之前发火的一瞬间,脑中的回忆:
【我狠狠地皱了皱眉头。】
【若是在平日里,她那副可爱的样子,绝对又会让我脸红一阵。】
【然而现在......】
【对这个不知真假的人,我能感觉到的就只有恶心!】
果然,最终促成我的怒火的,还是因为“怀疑”么?
怀疑她那副模样的真假,怀疑她隐藏在假面之下的真正的面孔,从外表到内心的怀疑她。
对昨日在她衣兜里翻出来的那些假东西耿耿于怀,还有对那场噩梦的耿耿于怀,最终促成了这样的结果。
不过尽管如此——
我可不认为我有什么错误。
除去噩梦不说,在野外偶遇的两个人,一方在另一方睡着的时候忽然发现对方携带着大量只有不法分子才会带的东西,这个人会怎么想?又会做出怎样的决策?
说不怀疑都是假话吧?
更何况是她先提出来不管我的,我只是听从了她的命令而已。
总之,我可不认为我的做法有错。
而且就算是错,又能怎样?
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谁对谁错还重要么,接着往下走就是了。
忽然感觉有些冷了,我套上了大衣。
接下来就是自己一个人赶路了呢。
既然是自己一个人,就肯定不能往东侧走了。我必须要改变方向。
这样想着,我挽起袖子,滑动了几下智能手表的屏幕,调出一张奥斯卡托地区的地图。
可如果改变方向......我又该往哪里走?
东面和北面都是奥斯卡托的地盘,南侧又是黑海,而原计划的西侧的科纳斯坦,之前又看到一大批KS的装甲车队伍赶了过去,科纳斯坦说不定也正遭受着KS的炮火......
东西南北都不行,又该往那边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