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滋......”
电脑的风扇嗡嗡直响,吹出一股滚烫的热风。
花泉的手指灵活地在电脑键盘上跳动,她甚至有点儿害怕自己的手会不会被风扇口里的热气烫到。
电脑屏幕上跳动着一行又一行的文字,像做动画片一样,一帧帧地模拟现场的环境,再传到远处。
“沙——沙——”
两声连续的摸耳朵的声音从耳机里传了出来。
花泉知道这沙沙声中暗含的意思:柴睿清已经完全取得马克托夫信任了。
她松了口气,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把注意力集中在远在会见室马克托夫左右的两个狱警身上。
这两个人的意识虽然都在沉睡,但却时刻都在与花泉的精神力抗争,稍有不慎他们就会苏醒。
同时用精神力抑制两个狱警的意识,对于花泉来说实在有些费力。
幸亏这两人都只是三阶机械师,若再稍微高一阶,怕就没法控制了.......
不过,柴哥已经取得马克托夫的信任了,只要能控制住他们俩,应该就不会出什么乱子。
花泉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她拿起桌上的罐装咖啡喝了一口,试图用咖啡因刺激自己的大脑。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转眼间,墙上钟表的分针又挪动了几个刻度。
与此同时,漫长的大街上,驶过一辆黑色的轿车。
菲戈斯坐在车内,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奥斯卡托的大街仍如往日般繁华,但菲戈斯却完全没心情欣赏。
这几天连续与依纳森见面让他精神乏累,而接下来又要去开一场科学院的会,菲戈斯的身体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虽从马克托夫手里夺来了科学院院长这个位置,但对于菲戈斯来说,守江山往往比打江山要难。
他现在急需休息,虽然依纳森也这样提醒过他。
轿车驶过一排排路灯,穿过街道中间巨大的红绿灯光电子屏幕,一路向前开去。
“还有多久能到?”菲戈斯有些坐不住了,他抬了抬屁股,问司机道。
“不远了,大概再过十分钟就能到了,菲戈斯先生。”
这个司机在科学会举行期间配合过狄更莱斯,后来狄更莱斯死了,菲戈斯就顺手让他给自己开车了。
“十分钟啊......”
菲戈斯叹了口气:本来还想在车上睡一觉的。
很快,轿车转过一个路口,离科学院已经很近了。
菲戈斯看到两旁的大楼墙壁上画满了嘻哈风格的街头壁画,周边的建筑物大都偏向德克里门街的那种复古风格,毕竟德克里门街是去科学院的必经之路。
然而,就当轿车驶过这条大街上的一家宾馆时——
“!”
菲戈斯脸色大变,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嗡”地一颤,一股似曾相识的奇妙感觉席卷着他的脑海。
这是?!
像受人驱使一般,菲戈斯下意识地拍了一下司机的肩膀:“停车!”
司机被吓了一跳,猛地一脚踏在刹车上,暴死的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剧烈的火花,汽车被甩到一旁,险些撞到路肩石上。
“怎么了?菲戈斯先生?”
好不容易稳下了车,司机长嘘了口气,回头问道。
然而此时的菲戈斯早已打开车门,钻出了车厢。
“菲戈斯先生?你怎么了?”司机疑惑地看了一眼站在车外,喘着粗气的菲戈斯。
“......”
菲戈斯默不作声,紧握双拳,不大的眼睛却瞪得溜圆。
最后,他回头看了一眼司机:
“稍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菲戈斯回头看了一眼司机,紧接着就快步走上前,拉开宾馆的大门走了进去。
司机一阵莫名其妙,只能坐在车厢里等菲戈斯。
而就在轿车经过宾馆的一刹那——
“嗯?!”
花泉震惊地望着电脑屏幕,差点没把含在口中的咖啡喷出来:
苍蝇系统的运行速度刷地慢了下来,刚刚还在流畅地处理数据,转眼间却连更新一组数值都要耗上几秒钟时间!
花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她奋力敲击键盘,却起不到任何作用。
糟了,运行速度变慢的话,传给远方摄像头的视频会出现卡顿!
与此同时,亚赛德监狱监控室内:
“怎么回事?!”
黑里尔惊讶地盯着微型摄像头传来的一卡一卡的图像。
“喂!这监控怎么一卡一卡的?”旁边一个狱警也是一惊,急忙拍了拍工作人员的肩膀。
“不知道,”其中一个工作人员摇摇头:“视频卡顿应该不是摄像头的问题。”
“不是摄像头的问题,那又是什么问题?”
“应该是信号不好,”工作人员猜测:“不过这款微型摄像头抗干扰能力相当强的,正常情况下根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除非有人故意扰乱信号。”
“有人故意扰乱摄像头信号?”黑里尔微微一怔。
“是的,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
黑里尔一阵沉默,他回想起大屏幕上看到的那个班博尔,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
“这个班博尔有问题。”
警官的直觉驱使着黑里尔,他结束了短暂的思考,抛下一句话,而后拉开监控室的大门,走了出去。
“哎?你要干什么去?黑里尔先生?”身旁的狱警急忙询问。
黑里尔没有回答,叫来几个警员,快步奔下楼去。
......
花泉焦急地敲打键盘,她知道如果这现象只出现了短短的一瞬,还可能被人忽视掉,可现在已经过去好多秒了!
而就在这时,一阵来回折返的摩擦声传入耳机,花泉知道那是柴睿清传过来的暗号。
“柴哥!快逃!我们露馅了!”花泉对着耳机大喊。
忽得,花泉听见门外的走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愈来愈大,显然是奔着自己的房间来的!
花泉一惊,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听这脚步声就知道来者不善。
难不成是顺藤摸瓜,找到了我的位置?!
花泉啪地合上电脑,快速拔掉插在电脑上的线路,掀起床被扔进床垫下。
而此刻,奔到房门的菲戈斯微微一怔:刚才那种震彻灵魂的奇怪感觉忽得又消失了。
不管了,既然都到了这里——
“咚咚咚!”
短促有力地敲门声在房间里震荡,花泉顾不得开门,只管收拾地上的线路,往床垫里塞。
快速地将所有可疑的线路都藏了起来,花泉自己也躲进衣柜里,任由外面的人敲门。
“奇怪......”
菲戈斯停下了敲门的手,自言自语道。
明明那感觉刚才还有的,为什么忽然就消失了?
“这位先生,您是来找谁的?”
陌生的声音传入耳畔,菲戈斯一回头,见到一个侍者模样的女性在生气地看着自己。
“如果您要找谁,就去服务台询问,别在这里这么用力敲门好么?客户们都在休息呢!”
菲戈斯犹豫一下,看着女侍者生气的模样,又想到十分钟后就要召开的会议,一咬牙,迈开步子远离了房门,快步下了楼。
沉重的敲门声消失了,花泉迟疑地拉开衣柜大门,从里面探出脑袋。
房间里没有任何的异样,花泉长舒了口气,从柜子里走了出来,屋里地倒在床上。
刚刚那个敲门的人是谁?
花泉从床上爬起,悄悄走到门前,顺着门缝往外瞄了一眼——
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矮扁的机器人来回清扫地面。
敲门的那人呢?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