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现世
林中清晨的雾气已经散尽，已经快要进入一年中最炎热的月份，但那股炎热似乎还未到这片处在亚寒带的原始森林。高大的针叶林木并没有过多的挡住阳光，在地面投下一个个光斑，松软的铺满松针的泥土发出沁人的方向。这里清新的空气与清脆的鸟鸣使人忘记世俗的喧嚣。
一个二十出头的帅气青年站在一大片林中的空地上，这片空地好像本来就存在，丝毫没有突兀之感。他站在这里好像已经有一段时间，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周围游离着淡淡的灵气，直觉告诉他：就是这里。
要是说四大仙师家族中那个最奇怪，估计就是这个上官家了，二十年前，上一任已故当家把这个已经破落了的家族迁到了这片极北之地实在是令人费解，不过话说回来着一家子人都让人感到奇怪，想到这里，青年笑着摇摇头。
“哈欠……大师兄好啊……不过说实话你是怎么找过来的哦？”
慵懒的声音从林中传来，一个长相斯文的少年从密林中走了出来。他穿着一件有些发皱的衬衫，黑色的长裤洗得发白，像是随便套上去的，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
看着眼前的青年没有答话，他笑了，“这话算是我说多了，要是大师兄连这点能耐都没有，那实在是奇怪了。”说着他又从裤兜里拿出一副眼镜戴上。
“天天睡懒觉可不好哦，没有小雪，就原形毕露了？”青年终于说话了。
“难得能够逃出那丫头的魔掌嘛……当时每天天还没亮就被拖出去陪她扔纸片，唉……轩辕家的大小姐还真要命呢……”
（扔纸片……）能如此肆无忌惮的把道符说成纸片的，估计也就只有你了吧……青年在心中暗道。
“你已经快一年没有回师门了，师父和师妹都很想你呢。”
少年仍在笑着，只是现在他是在苦笑，他轻轻摇了摇头“上官家族已经不存在了，现在的我，只是上官铭瑄。”
果然是这样呢，和司徒师父的估计的一样，师弟你……已经下定决心了么？
就算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上官瑾师叔的过世对你的打击还是太大了吧。谁能相信那个看上去永远都是无忧无虑的男人会因积劳成疾而心力衰竭去世呢？
“上官家族自乾隆年间就开始走下坡路，到了民国初年就已经无法再维持，而我们却让它撑到了现在，已经足够了。我的爷爷、父母都因为这个家族的拖累而去世，所以……”
（是啊，这个家族就好像一个吞噬人命的大口一般，所以，师弟你打算逃避么？说实话这可不像你。）
铭瑄似乎看出了大师兄的想法，“‘该灭亡的，迟早要灭亡，所以，随它去吧，你对这个家族没有任何责任，若是你觉得它已经变成你的累赘的话，抛弃它又何妨？’我父亲临终前就是这么和我说的。”铭瑄深深看着眼前的大师兄。“既然上官家族的衰落已经是命中注定的事情，那就不是一个所谓的‘天才’能过扭转的了的……”
“所以一年多你都没有回‘鸿钧’就是想让老家伙们知道你不想再与门派有什么关系，表明立场。”
铭瑄点点头，“还是大师兄了解我呀。反正我只是个俗家弟子，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也受够了那帮自以为是的白痴了。”少年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在空地上随意走动起来。
他走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抬头望向天空，“恕我直言，这个‘鸿钧’三十代到三十二代弟子中，能够称得上是‘仙师’的，只有公孙渝大师兄你，师妹轩辕沧雪，还有我这个上官铭瑄，剩下的，都只是草包罢了。”
公孙渝的连抽动了一下，不是愤怒，而是无奈的承认。
“的确啊……”公孙渝叹了口气，“老家伙们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鸿钧’颓势已成，仙师不现世，对外界也是一无所知，他们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找过你，可能早就明白你的意图了，就打算用你来试探外界。”
铭瑄点点头，“是啊，默认了我与‘鸿钧’脱离关系，把我当成一枚棋子呢，好算计呀……只是，老家伙对我，不，对我们的实力实在是太低估了。”
铭瑄抬起头，脸上恢复了爽朗的笑容，“总之，我要走了，一直都想去国外看看，现在终于如愿了。沧雪她就拜托你了，大师兄。”
公孙渝笑了，“那还用你说吗，小雪也是我的师妹呀。”
“不过要是那天我在外面混不下去了，还得回来投靠你们呢，到时候还请大师兄多多照顾呀。”
青年听到这句话也有些动容，“随时，你就放心吧……”
“嗯……”铭瑄心中，阵阵暖意在激荡着。
“不过，师弟。”
“嗯？”
“你不会只是想出外看看吧。”
“哦？哈哈，你认为呢？”铭瑄已经换上了另一副笑脸。
公孙渝耸耸肩，“师弟不会那么肤浅吧……”
“果然是大师兄呢，虽然周游世界是我的主要目的，但是这也是我寻求新的突破的机会呀。”
“果然，要是说你做这种事没什么‘阴谋’的话，我是决不会相信的。”
（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人么？）铭瑄觉得头上流下了汗珠。
“新的突破……”
“呵呵，是呀”铭瑄笑的更灿烂了。“我在这一年中仔细的研究了一下我的‘英灵召来’呢，其中可能包含着无限的可能性哦……呵呵，理论上‘英灵召来’绝不仅仅是现在的这个程度，只要我能够找到‘根源’，像是西方的狮鹫啊，巨龙啊，日本的犬神啊，八歧大蛇啊，自由高达呀，呃……这个算了，总是就是说其他的魔兽也会为我所用。一个国际业界的顶尖大师就这样诞生了，哇哈哈哈哈……”说到最后这小子竟然夸张的大笑起来。
公孙渝做出一副“又来了，受不了你”的表情。
最后他叹了口气，“那就找你自己订的道路走下去吧，师弟，自己的命运本就应该有自己来把握，在这一点上，我和小雪都比不上你……”
“大师兄别这么说呀，其实我们都明白的，只是做出的选择不同罢了”
“希望是这样吧……铭瑄，有一点我希望你不要忘了，无论走到哪里，我们都是你的亲人……”公孙渝深深的看着铭瑄，一字一句的说道。
铭瑄突然觉得有些哽咽，说不出话，“嗯……”
“那就是这样了，我也代师父和师妹向你道别。”说着他就转身离去。
刚走到空地边缘，“大师兄……”
“？”
“我还有一事相求……”铭瑄微笑着看着公孙渝，但眼神中带着些调皮。“一年多没有交手了，我想再走之前在与大师兄比试一场。”
“这样吗？也好啊，相信这一年中师弟绝不会荒废吧……”
“那是自然。”
公孙渝走了回来，“师弟现在能有多大的进步呢？说实话我真的有兴趣瞧瞧呢。”
“进步吗？说不好呢，不过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好啊，那么现在就开始吧。”
说话间两人同时后退拉开距离，公孙渝一挥手，一个无形的仙阵图将整个空地笼罩起来。两人脚下都隐约出现一个八卦阵。
“八卦形成，天地聚能。”
“坤，离！”铭瑄的正南与西南角的字符亮了起来。
“乾，震！”公孙渝则是西北与正东。
“业火！”，“天雷！”
公孙渝脚下突然燃起熊熊大火，“艮，坤，遁！”转瞬间他就移出业火的攻击范围。而上官铭瑄则在几道炸雷劈下来之前就跃起站在虚空之上。
只见公孙渝从怀中拿出一把巴掌大小的剑，抛到半空中后立即幻化出了十数把青锋长剑在他周身旋转着。但在不经意间他发现自己脚下数百平方米内都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冰霜。周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期高大厚实的冰墙将他包在了里面。
“艮，坎，寒冰冢！”
公孙渝神色一肃，“震，离，爆炎！”
一声巨响冰棺被炸成了无数碎片，接着公孙渝响指一打，周身的长剑化为十数道青光向铭瑄射去。
“乾，兑，天道轮回！”铭瑄说完，他的身前激起了一股深蓝色的激荡，青光闪过，但根本无法击穿这股滔天的深蓝，只是让它的颜色淡了一些。
“不错，一年中你的进步还真是惊人呢，能够挡住这个等级的法器的，师门中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公孙渝赞许的看着半空中的铭瑄。
“大师兄还是那么的强大啊，我想我现在这个程度的八卦阵是奈何不了你了。刚才那一招打得我头好晕。”上官铭瑄爽朗的笑着，摸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看来我要是不用那一招是无法与大师兄一较高下了。”
“好，那今日我们就战个痛快！师弟不要千万留手，就让再我见识一下上官家族百年难遇的天才的‘英灵召来’吧！”此时公孙渝也飞了起来，站在与铭瑄等高的位置上。
“没问题，大师兄也不要和我客气呀！”
接着上官铭瑄身后出现了一个硕大的仙阵图，“乾坤借力！艮，乾，坎！”
“聚！”铭瑄大喝一声，三股能量同时流进仙阵图中。紧接着一股天地威能就作用在这篇空地上。
“英灵召来！召唤，应龙！”
随着一声龙吟从仙阵图中传了出来，一条长五十余米，背生双翼的巨龙飞出，铭瑄向公孙渝的方向一指，这巨龙便咆哮着向公孙渝冲了过去……
…………………………
“呼拉……”门被不小的力道拉开，眼前的少年仍在毫无自觉地蒙头大睡。
由于昨天晚上的事情，知佳一夜都辗转难睡，反正第二天是周末，所以…
“真是的…….”虽然是在说着抱怨的话，维的脸下却带着温柔的微笑。若是知佳醒着的话，估计会神魂巅倒吧。
可是当维走近知佳时，知佳竟开始莫名地微微哆嗦起来。
“……唉”是因为平时总是欺负他的缘故么？维叹了口气，算了算了…….
接着她走过去，一把抓过知佳的被子，猛地掀了起来，并用大声得有些怕人声音大喊。
“懒鬼！起床！”
在厨房准备早餐杏虽说早有准备，但仍被吓了一跳。
（哥哥…..）杏不忍地看向知佳的卧室，默默地在心中默哀。
却说知佳被吓了一激灵坐了起来，但这次身体并没有受到太多的摧残，不过仍被震了个七荤八素，用还有些蒙胧的睡眼看着眼前的少女。
“哥哥？维组姐？早餐做好了。”杏因为并没有听到知的惨叫声感到奇怪，探试性的问道。
“哦……“知佳听到位妹妹的声音本能的应了一句，仍有些神志不清。
“真是的，能道你每天都需要别人叫你起床吗？”
“唔？嗯……”
“嗯什么嗯啊，听好了，五分钟之内你要不是出来的话，哼哼哼……”说着维就做出一副“散打”的驾式，吓得知佳连忙点头。
“这还差不多，好了，快起来！”说完她就向外走去。
“那个，维。”回头看着知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什么？”
“两人对望了几秒钟，知佳最后轻轻摇头，没什么……”
“什么啊……”维撅起小嘴，走出房门，又回过头：“别忘了哦！五分钟！”说着就把门关上了。
听着维离去的脚步声，知佳松了口气。今天维的态度似乎好了很多。想到这里，知佳笑了笑，快速换起衣服。
早餐的气氛非常轻松，三人有说有笑，维似乎也恢复了以前的态度。没有了的杀人目光与无形的压力，就算仍然是坐在维的对面也能够感觉到初秋清晨清爽的气息。说实话，够和两位漂亮女孩一起用餐，这可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
早餐过后，维就把知佳拉了出去，说是去看看把房子修好，但是两人来到海边时，发现这是不可能的。
面对着这一堆碎木板，知佳无奈地叹口气，“还真够彻底呀，看来是修不好了。”其实他还是很喜欢这座房子的。
“只能重新造喽。”蹲在一旁的维站了起来。然后就直直的盯着知佳。
过了好一会，“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我会帮忙的。”知佳投降似的说道。
“真的？这可是你说的！”
“嗯嗯……”少年无奈的点头，心里却嘀咕着：我敢拒绝么？
“那现在呢？你打做什么，房子现在就重建不太可能的……”
“啰嗦，我知道，但是这么好的天气呆在家里实在太可惜了，所以……”
“所以？”知佳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如我们上山吧。”
“诶？”
…………………………
“慢一点好不好啊。”知佳在维的身后不远处。暂时小屋时不能重建了，于是知佳就被连拉带扯地拖到了这里。
“拜托啊，知佳就不能像个男孩一样有些活力吗？”维回头说道。
“这之间有什么关系吗？”再说你到底要去哪里啊？”知佳回道。
“嗯……还没想好……”
“哈？”
“总之，四处看看兴许还会有新的发现呢，或者去山上的神社看看不错嘛……”
去山上的神社看看的确不错，有一段时间没看到黑耀了。
“怎么，你不愿意？”维又做出了“散打”姿势。
“没，没……”知佳连忙摇头。
“那就不要说那么多，快走啦！”
维跑过来拉起知佳，向山上跑去，“维你就不能走一些正常的路吗？”知佳走在颇不平的山路抱怨着。
“那这条路最近嘛。”维拉着知佳头也不回说道。突然……
“别总是突然刹车好不好！”知佳因为维突然停下来差点撞到她身上，不禁抱怨。
“嘘……”维做出一个“安静”的手势“你听听。”
知佳闻言就安静下来。声音的源头是离他们不远处的一块比一个人还高的大石头后面，好像是在絮叨说着什么。
铭瑄到日本已经由一个月之久，本来只是路过临海镇，但在听说了有关神明的传说后久打算先留下，看看这里的神明留下的神迹。而现在，他正靠坐在一个石头后面歇脚并安排往后的行程。
“呃，我想想，本州岛上的大城市基本过去了。秋叶原很有趣，就是没买什么东西，可惜了，京都……嗯，环境不错。还有那个……那个叫什么寺来着？挺令人印象深刻的。名古屋…….工业中心，好像没什么太多名胜啊……大阪，呃……去的时候天神祭已经结束了，呜……郁闷，天满宫……也没去，我想他们也不能让我查阅典籍资料吧，或者找个理由？中日文化友好交流？算了吧，我还没那份量呢……还有哪想去没去？呃……北海道，等深秋或者冬天吧，应该不错。还有，呃……哦，对了，奈良，鉴真大师去过哪里，听说也有仙师去过，唉……不过话说回来拾我运气不好么？到现在还没见过阴阳师呢……虽说在大阪城那里的灵气极重，但也没见过真人……伊贺，呃，听说伊贺流忍者很有名的……”
铭瑄在想什么的时候就爱自言自语，而且声音小，语速快得像机关枪似的，没人能听清，所以这次铭瑄就被维当做未知生物处理了。
当维一脸兴奋并蹑手蹑脚接近石头时，铭瑄还在哪里自言自语“然后是去……美国吧……先把整个西海岸由北向南浏览一遍，硅谷是重点，然后向东，新奥尔良，是了，据说是世界三大吸血鬼聚集地之一，一定不能错过。再向北，哦，大平原得好好看看，然后是加拿大……好了，差不多歇够了，上路上路。”铭瑄边说站起来，把笔记本放回到衣袋里。”说起来那个神社里有人么，有人的话兴许还能问到些……唔！
“哇呀！”
铭瑄刚站起来，面前就闪出一个人影，然后两个人就华丽的撞在一起。
“维！”知佳忙跑了过去。
“痛，痛……”维坐在地上，不停的叫疼。
“没事吧。”知佳将维扶起来。
“没……”接着两人一起看向……呃，未知生物。
“什么啊，是人啊”
“那你以为是什么？早就说过了。”
“啰嗦。”
“真是的，谁啊”（中文）
一句异国语言打断了二人的对白。两个人又向眼前的少年。
铭瑄此时也已经站了起来，担了担身上的尘土，本来还想再埋怨两句的，但当她发现对方是个女生而且长得很漂亮时立即没了下文。
“那个……你没事吧？”女孩儿问道。看见铭瑄愣愣地瞅着自己，维心想难不成这家伙被撞成白痴了？但没有注意到铭瑄在一瞬间皱了下眉。
“啊，没事没事，只是吓了一跳，倒是小姐你没事吧……呃？”（还是中文）
铭瑄也发现自己的举动有些失礼，连忙答话，不过当她看到两人一脸问号的样子，才发现自己用错了语言。
“真是……还是没改过来”铭瑄小声嘀咕，当然还是用中文。
不得以，铭瑄又用日文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没关系。”终于有一句能听懂的。
“呵呵。”铭瑄和善的笑了笑。又看向维身边的知佳，微微颌首。
少年的日语有些生涩，很显然是一个外国人。
“请问……”知佳走上前叫住正要离去的铭瑄。
“嗯？”铭瑄回头，脸上仍带着微笑。
“你是去……”
“哦，我想去山上的神社看看，是同路吗？”
既然是同路那么三人同行也正好，但由于维不认识铭瑄，所以速度也放慢下来，这让知佳长舒了口气。
“我叫上官铭瑄，是从中国来的。”铭瑄主动地向二人进行自我介绍。
“我叫知佳，小林知佳，这位是我青梅竹马的朋友，樱井维。”
“嗯？”铭瑄歪着头看了看两人，“青梅竹马？知佳君真是令人羡慕呢，很幸福吧？”毫无恶意的，铭瑄打趣的对知佳说道。
知佳立即觉得脸上有些发烧，慌辩解：“不……不是的，我们……”
“喂！不要胡乱猜测人家的关系啊。”维的反映要激烈很多，当即就向铭瑄喊道。
“呵呵，抱歉，是我失言了。“对于维的气势铭瑄丝毫不为所动，平静的向两人表示歉意。
“话说回来，哦，小林啊，知佳君，那个，靠近海边的神社是你们家的咯？守护神明的家族。”
“嗯，是我们。”
“那知佳君能给我讲一些，关于神明的事么？”
于是一路上，基本上都是知佳在给铭瑄讲着有关神明的故事与传说。铭瑄则是兴致盎然的听着，直到通向神社的台阶几乎要走完，知佳才讲的差不多。
“呐，名学君”维突然看向铭瑄。
“呃？”
“人家叫铭瑄。”知佳对于维的这个毛病有些无奈。
“都一样啦！”维冲着知佳嚷嚷着。
铭瑄脸上仍然摆着人畜无害的笑容，似乎自己叫什么名字跟自己毫无关系。
“铭瑄君相信有神明存在么？”
“这个嘛，”铭瑄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神”到底存不存在，作为仙师，理应不假思索的回答相信才对。但是，自己却不是这么想的，其实这个问题本身不重要，更令人好奇的是眼前的这个女生，为什么会给人这样的感呢？好像是大自然的一部分。而且身边这位也不是凡人呢，哈哈，阴阳师诶，竟然真的碰到了，不如暂时留在这？
“铭瑄君？“就在铭瑄越想越离题的时候，维一句话就把他拉了回来，他仍做出一幅思考的样子，“怎么说呢？其实我应该算是半个无神论者呢。”铭瑄扶了扶眼镜。“但我认为……嗯，怎么说呢？或许，只要人们相信，那么神就会存在吧，其实就我个人而言，神明的存在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但是，更多的在于人们的想法，也就是‘信仰‘吧，只要有人相信神明，那么神明至少会存在在人们心中，为人们指引道路。若人们不相信或是遗忘了神明，那么即使神明存在，也不会有人发觉，甚至可能日子久了，连神明自己都会忘记自己的身份吧……”
“是么？”维低下头，长长的头发遮住脸，看不见她的表情。
“怎么了，维？”知佳问道
“没什么。”维摇摇头，“只是觉得铭瑄君说的很有道理……”
维怎么突然关心上这些事了？不过铭瑄说得的确让人深思，在天满宫查阅有关临海镇神明的资料时，其中记载那么多人们背叛神明的事，人们逐渐的忘记了神明，所神明消失了，那自己呢？因为“信仰”吗？自己的心中存在神明，他想守护，但不仅仅是神明，而是这个临海镇，自己所珍视的一切，都是值得他去守护的……或许，这就是够了吧。
“呃……两位这是怎么了？”铭瑄看着作沉思状的两人，觉得很奇怪。“若是我说了什么冒犯的话，请别介意。”
“不，没有，谢谢你，铭瑄君……”知佳抬起头，微笑这看着他。
“诶？”这回换铭瑄奇怪了，我说了什么很了不起的话么？
“就是这里了。”不知不觉间，三人已经来到了目的地。“哦哦，比想象中的要好得多呢……经常有人来维护吧。“
“嗯，一直是由我们家负责。“
“这样啊。”
“呀，知佳君来了啊。”黑耀满面笑容的走了出来，不过很快笑容就僵在了脸上，“啊……哈哈，维也在啊。”看来他还是有些怕维呢。
“告诉你哦，你要是再拿刀子凶巴巴的指着我，我就叫你好看！”
“不敢不敢，在下不敢！”黑耀慌忙说道。
“由音也在啊。”知佳向黑耀身边的女孩儿招了招手。“由音”微微点头，淡淡地应了一声，“刚刚回来……”说完她就看向铭瑄，然后又看了看维。
“嗯……这位是……”黑耀也发觉了有新的客人
“上官铭瑄，从中国来的。”铭瑄现在就差把“人畜无害”写在脸上了。“想必这位就是小泉黑耀君吧，幸会。”
“哪里，是在下的荣幸才是。”
“铭瑄君想参观一下神社。”知佳在一旁说道。
“啊，这样啊，那请进来吧。”
“嗯……”
黑耀把知佳拉了进来，“知佳君也一起来吧，毕竟比起在下，你才是这里的主人吧。”
“啊，好……”
“由音，你和维先聊，在下一会就回来。”接着黑耀对“由音”说道。
“由音”微微点头。
看着三人走远，“这次你打算怎么做？”她看向维。
“不知道，仙师，怎么会啊……”
“自从唐朝的那一场大战后销声匿迹仙师竟然会现世，有什么企图么？”
维摇摇头，“完全看不透他，而且他似乎能感觉到我的存在呢。”
“由音”看向里面，又低下头，沉吟着：“是么，和传闻一样，能够牵动自然的力量，这个人比克劳斯还难办。”
“没办法，先静观其变吧。不过这次需要认真些了……”维看上去仍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维还真是辛苦呢，刚解决了知佳的问题，又来了个更麻烦的。”
“由音”用一种略带着点戏谑的口吻对维说道。
维的脸一红，“啰嗦！”
………………………………
“今天，谢谢几位了。”铭暄说完就向众人微微鞠了一躬。“哪里，是我们应该做的。”
此时铭瑄已经决定留在这里了，能看见这么多有特殊能力的人，他的好奇心已经完激发起来。反正他有的是时间。“那么，如果以后有缘，我们再见了。”铭瑄很洒脱的说出了这句话，心里却在想：若是几天后他们再看见我会怎么想呢？他刚走出几步，“知佳君……”
“嗯？”
“我想，神明就算没有出现，但是你们一直都在默默守护着，神明一定会感到很幸福吧……”铭瑄虽然对着知佳说话，但是却有若无看向维，但只有维与“由音”注意到这一点。
对着两个女孩，铭瑄微微耸了一肩膀。
“希望是这样……”.知佳已经对眼着这个少年产生了好感，也是微笑面对着他。
“那么”，少年再次转身，“大家，再见了。”说着他挥了挥手，顺着台阶走了下去。
（呵呵，真有趣呢……或许留在这里真的能遇到些有趣的事呢，嗯，好吧……不过转学的手续应该怎么办呢？我还没上过高中呢……）
看着山脚下的神社，再想到这里的少年少女们之间的微妙，上官铭瑄嘴角微微上扬。
（守护么？也好啊……说实话，很令人羡慕呢。）想到这里，少年不知为何突然来了兴致，随口吟出那古老的诗句。
幽远的诵咏，回荡在山间……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以死者的名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