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旧人(4)

作者:黄前Ezio 更新时间:2017/8/29 20:20:15 字数:3203

三人穿过半个大厅,来到了正与安德雷斯市长和罗哈斯公爵谈笑的阿方索公爵面前。在场的除了地位最高的这三人外,一众海商公会高层也围绕在他们身边,一群人不时地发出愉快的谈笑声,气氛和谐融洽。

“安德雷斯,你们今天在海商公会中谈的是?”罗哈斯公爵对于市政事务的好奇心可谓是永无止境。

“罗哈斯大人,今天我与海商公会的各位,商讨了一下扩大本市商业发展的方案。”

“啊?安德雷斯,据我所知,海盗猖獗的问题并没有彻底解决吧?你们能够让这个方案完美实施吗?”

“公爵大人,上个月那次我们海军俘获的理查德·霍金斯,就是海盗头目的儿子。遭到那次打击之后,海盗在这个月在我们的海面上几乎销声匿迹。我想,这应该是他们吃到了苦头,主动退出这片海域了吧。”

“这样就退出,多少有些不正常吧。”阿方索公爵听着他们的对话,若有所思地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阿方索大人,您有所不知。我对相关部门下令,暂时不处决理查德·霍金斯。这样,我们以此为筹码,海盗头子为了顾及他的儿子,一定不敢造次。”

“似乎,有些道理。”

“那么,安德雷斯,你们扩充商业开发的具体方法,讨论出来了吗?”确保安全的情况下,罗哈斯对于能增加城市财富的提案有着浓厚的兴趣。

“罗哈斯大人,目前我们比较认可的一个方案,正好也需要您的协助。众所周知,巴伦西亚的港口除了商船,还有大量军舰,这无疑是将有限的港口资源分配给了过多无法产生经济效益的部门。在海盗活动渐趋平稳的情势下,我认为可以外调至少一半的军舰和海军,驻扎到马洛卡的港口去。一方面腾出船位给更多商船使用,另一方面也能将打击海盗余部的前沿基地延伸到外围,出现什么状况也能更快地赶到,您认为,我的提案如何呢?”

“很有意思,安德雷斯。海盗活动大幅减少的情况下,这么做确实更有益处。过后,我帮你一起去与军方协商。”

“罗哈斯大人能够认可,真是帮了大忙了。”

“海商公会的各位,我作为阿拉贡地区的掌管者,想了解一下你们的从商经验,以便我回去之后,发展下那边的商业。”阿方索公爵拿着酒杯,和周围海商公会的高层攀谈起来。

“阿方索大人!”在会长巴尔克斯的带领下,几位大商人恭敬地与阿方索碰杯,之后巴尔克斯说道:“我们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经验,生意上也只能说是小有成绩吧。我们之中,行商时间最长的,就是这位,巴尔德先生,您可以听听他有何高见。”

“会长也太抬举老夫了。老夫现在除了干的时间长,没有任何可以称道的地方了。这三年,老夫的生意持续亏损,早就已经负着债了。前段时间,你们都知道的,海盗的袭击令老夫损失惨重,海鹰号至今还在船坞里维修……”

“那可真是不妙啊,巴尔德先生。”

“是啊,阿方索大人。老夫要是有好的经营方法,哪至于亏损三年呢。老夫如今都要考虑卖房子喽。巴尔克斯会长作为在巴伦西亚海商会注册的商人里,拥有最多船只的人,才有着丰富而有用的经验吧。”

“喔?是这样吗?巴尔克斯先生。”

“哈哈哈,我也就只有区区二十艘船而已。”

“二十艘?别开玩笑了,巴尔克斯先生,您的财富可能比我还多啊!”

“阿方索大人,这些船有三分之一是从我父亲那里继承而来。再加上我所要为此付出的庞大薪水,可不允许我积累多大的财富啊。我这两年,生意也不比巴尔德好到哪去,也就是能勉强维持收支的程度。海盗的袭扰对我们生意的打击是非常显著的。”

“对啊!”精瘦的行程长列奥说道:“海盗就是差不多两三年前开始越来越活跃的,我那时候就是遭到袭击,损失了所有船只和水手,才停止了生意。多亏会长愿意启用,从那之后我进入公会,慢慢成为行程长,就是为了替大家安排安全的航行啊!”

“诶?你这瘦瘦的样子,居然还能幸存下来,莫不是海盗主动放的吧!哈哈哈哈!”大胡子的货物长罗塞尔有些微醺地拍着列奥的肩膀,笑声豪迈异常。

“喂!罗塞尔!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可是凭借自己的智慧逃脱的!难道你认为我和海盗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吗?!”

“哈?我可没这么说!你那么激动是不是被我戳到痛处了啊?莫非行程泄露的那些事,就是你这个行程长干的吧!”

“喂!你在做客的公爵大人面前说什么呢?!要说勾结海盗,你掌握着各艘商船的货物清单,认识的人还五花八门,要抢哪艘还是你最清楚吧!”

“你没有证据就敢这样大放厥词污蔑我!!老子的为人,你让会长说说,可能吗?!”罗塞尔的咆哮几乎贴着列奥的脸,四溅的飞沫和呛人的酒气轮番轰炸着列奥瘦弱的身躯。

两人一触即发的战争,终于还是在要酿成之前,由会长巴尔克斯和巴尔德将他们分别拉开,送到了旁边,由其他跟来的海商会成员安抚他们。

“真是失礼了,两位公爵大人!他们之间一向不太对付,稍后我会好好教训他们一下的。”巴尔克斯代表整个海商公会,向两位公爵九十度鞠躬道歉。

“没关系没关系!他们两人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大家共同的利益嘛!”罗哈斯大度地挥挥手,让大家忘掉着不和谐的一幕。

“哦!齐格菲娅!过来。”阿方索公爵看见了久候在旁的齐格菲娅,招手示意她过去。

“各位,这就是小女齐格菲娅。齐格菲娅,向大家打个招呼。”

“大家……好。”

“这次也是多亏了罗哈斯大人派人通知我小女的消息,我才能来到这里。对于她的任性给罗哈斯大人带来的麻烦,我感到万分愧疚。”

“阿方索大人,您言重了!齐格菲娅小姐的胆识我反倒是非常敬佩啊。我的女儿希梅娜要是有她这样的能力,我就放心得多喽。”

“齐格菲娅小姐,”安德雷斯市长接过话茬:“听说您是为了追查海盗之事,才来到巴伦西亚。那么,您是否有什么实质性的成果呢?”

“恕我打断您,市长大人。”在齐格菲娅身后静待的奥古斯都走上前排,向在场的高层人士,行礼问好后,他单刀直入:“关于海盗的事,是我和齐格菲娅共同调查的,我所掌握的情报应该比她更多一些。”

“少年你是?”

“奥古斯都·冈萨洛。您叫我奥古斯都就可以了。”

“原来你就是奥古斯都啊!”阿方索公爵打断了安德雷斯市长的话,他脸色严肃地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公、公爵大人,您好。”被这种级别的贵族用这种严苛的目光扫视,奥古斯都不禁感到喉咙有些发干,后背流出的些许汗珠也是冰冷异常,凝固的空气令他有些喘不过气。

“让我女儿陷入险境这件事,看起来我有必要跟你好好聊一聊呢!”不知沉默了多久,阿方索公爵压着低沉的声调开口说道。

“我……”奥古斯都正欲辩解,突然想到进入城堡之前与安娜的对话,他在心中默默地叹息后,诚挚地弯下腰,以极快的语速低声说道:“我对此感到十分抱歉。”

“哼!女儿啊,你为什么要让自己的手下败将,而且警惕性低得连城市中的伏击都能中的平民少年来担任你的护卫呢?关键时刻还真不知道谁保护谁啊!”

公爵对齐格菲娅说话的语气,温柔且宠溺,但却句句如针般扎在奥古斯都的心上。与齐格菲娅相遇的夜晚,自己由于受伤和不了解而被齐格菲娅一招击败,关于被打败这一点,还真是无法反驳。但那种出于好心反而中计的状况,是很难事先预料的吧。

“父亲大人,那是……那是我,力主帮忙,才遇袭的。并不是,他的错。”

“就算如此,这等能力是保护不了你的。”

“他的实力,不止于此。而且,他有很丰富的情报。父亲大人,也想……为哥哥,报仇的吧……”齐格菲娅的眼睛微微眯起,神态黯然地看向一边,但她很快便调整了自己脸上的情绪,她双拳着紧握,坚定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阿方索大人,这个少年是鲁伊斯·冈萨洛中将的儿子,虽然我不知道您和他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但是这孩子的能力,一定是没问题的。”安德雷斯靠近阿方索公爵,小心地提醒道,同时他还不忘偷偷向奥古斯都眨了下眼。

“鲁伊斯·冈萨洛?喔喔!就是那个在勒班多大放异彩的平民将领啊!不过我看这小子离他父亲还差着不少呢。”

“公爵大人,未来的西班牙,人们提起鲁伊斯·冈萨洛,只会记得他是奥古斯都的父亲。”在谈到与父亲的对比上,无论是谁奥古斯都都绝不示弱。

“心气倒不小!”在公爵的评价中,现在的奥古斯都还远远谈不上合格,现在他所放出的豪言壮语,在公爵心里激不起丝毫的波澜。

“奥古斯都,你刚才说,你对调查的情况掌握得比齐格菲娅小姐更多,那么能跟我们分享一下吗?”安德雷斯市长温和地看着奥古斯都,将话题拉回了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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