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醒醒。”
我抬起沉重的眼皮，意识仍然混沌不清。耳边天然的声音一直催促着我，一堆闪烁的格子闯进我的视线里。
闪烁移动的深蓝背景白光条纹，还有悬浮在空中的乱码。
“哦，你终于醒了。”
声音的主人盘腿坐在我面前，一双异色瞳孔盯得我浑身不自在。瘦瘦小小的猴子，却有着说不出的诡异气场。眼角的疤痕拍打着记忆的沙滩。
“你是……眼镜狐猴？森林里的……”我颤颤地说出这几个字，脸上不用看都写满了不相信。一直以来脑海中声音的主人——所谓的天然引导——居然是这只狐猴？！
可是，那条疤分明是我的杰作。
“许久不见猫咪，最近好吗？”他托着脸，圆圆的眼镜片闪着寒光，“可还记得我？”
不等我回答，他又自顾自说去：“你当然记得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对手嘛。猫咪你抓得我可疼了。”
“你想干什么？”感受到了对方的不怀好意，我弓起背进入警戒，尖牙利爪积蓄着力量。
“呀，别露出这么凶的表情。我不是什么反派。你从悬崖上掉下来，是我救了你猫咪。你该感谢我。”
“你救了我？”坠落的感觉一瞬间浮现，那一刻的画面让我的心一阵疼痛。
“当然是我救了你。这么久一直是我在引导你不是吗？你看看你的背后。”
我小心翼翼转头，像雕像一般愣住了。那才是刚才不自在感觉的来源——我的翅膀长大了。
它们再也不是那装饰性的Q版小羽毛，是真真正正的可以称之为“羽翼”的东西。我试着扇了扇，那轻盈地飘浮感是从未有过的体验。意外过后，喜悦涌上心头。
“多亏了我引导你打开翅膀喔~你才能从悬崖生还，快点感谢我啦。”狐猴讲到兴奋时肢体动作丰富得很，话痨属性完全和天然引导匹配上了。
“但是这里是哪里？我应当在巨峰谷才对。还有，你为什么要进入我的脑中？”
“这里是就是巨峰谷。”
骗猫的吧！这种奇奇怪怪的空间怎么可能……
等一下，另一个空间？
我环视着周围整齐排列的数字和字母，脑中好像有一个灯泡被点亮了。
不愧是进入我大脑的猴子，他准确猜中我的心思：“你猜得没错，这里是程序空间，也就是通往那所谓‘另一个世界片段’的通道。更准确地说……”
“是？”
“是这个世界，浦利斯考特魔法大陆的真正面目。”
“我不是很懂你的话。”
“我简单和你说，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是假的啦。”
等、等一下？！你再说一遍？！
“假的，意思是不是真实的，这个魔法世界是人类造出来的哦。我们这么久都活在虚妄中呢。”
“喂我没那么好骗的！松花说这里是一个世界片段……”
“你也觉得很蹊跷吧？为什么他们那里没有魔法，为什么他们闭口不谈这里的真相，为什么所有人行踪诡秘，不厌其烦在两个地方穿来穿去？为什么一离开主人，大部分的妖怪行为程式化？”
“程式化……”布鲁斯僵硬的语言又重播了一次。
“还有啊，为什么，这么多妖怪会黑化？”
我看着他不停翻动的嘴唇，不知所措。一切都如他所说，人类的很多行动都让我不解，甚至世界都由不合理构成。可是大家为什么都毫不在意呢？是他们都没发现，还是……
不要，不要说出让我不能接受的事……
不该来的还是来了。
眼镜狐猴端坐起，轻咳一声：“猫你听好。这是你必须知道的事实，也是，我引导你拯救世界的原因。我们所处的世界，只是一款……”
“人类的虚拟游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