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见到女公爵大人了。”
利希咬断了巧克力饼干棒，苦涩在她口中弥漫。她吐了吐舌头，抓起桌子上的花茶一饮而尽，杯沿上留下黑色的痕迹。放下杯子后她又从怀里抽出一张照片，手一抖，甩向潘恩，后者抬起手，用两指准确无误地夹住。
“她怕借着雨水把整个神社冻住，我就复制了她的能力，帮了一下小特洛斯，但是后来没有和他碰面。”
潘恩翻转黑白照片，上面是一个夜光琉璃做的海豚状项链，利希不知用什么方法近身拍下了这张照片。“你见到的是女公爵？她怎么会？”
“我怎么知道啦，也许是神格的共鸣性产生的吧，反正我偷偷摸过去的时候，她就是女公爵啦。”利希用胳膊肘撑着上半身，咬着饼干棒，伸出食指按在照片边缘，“你不会怪妾身吧？我可没办法看小特洛斯为难啊。”
潘恩的指节顶着脸颊，语气低沉地说：“就算再怎么和艾斯长得像，也不是他。”
“不不不，一点也不像，你从身高上看，还有那种做事的性格。”
“还有叛逆的心理……啊，服了，当初为什么要听你的……”
“嗯哼～后悔也没用了哦。”
潘恩叹了口气，把照片夹在笔记本里，“我本以为，麻烦只有那个人造的灵魂，真没想到她身后居然还有这么多麻烦。”
利希不做声地看着他，潘恩总是在瞒她，和克拉拉一起瞒着她，明明四个人——现在是三个，是绝对不会有秘密的挚友啊，这种关系，也仅仅是维持到失去艾斯为止。
她伸了个懒腰，把脸贴在桌面，试图用冰冷让自己变得清醒，可困意太强烈了，她只能抹着眼泪，屡次打着哈欠。
“去睡吧，以前我答应过艾斯，要催你睡觉的。”潘恩没有抬头，他翻阅着厚厚的笔记，密密麻麻的小字也看不懂他写的什么。
“诶～可是你一个人不会孤单吗？”利希歪着头。
“不会孤单的。我没有那么容易孤单。”潘恩的眼睛里泛着金色，“还是说，你想让我用神格？”
倔强的少女忽然一推桌子站起来，花瓶左右摇晃，还好没有倾倒，她抬起腿一脚蹬在桌边，叉着腰，“有本事，你就来呀！大不了妾身和你比试比试！”说着，她的双眸也变成了金色。
“……利希。”
“哼哼，给我认输吧！”
“看到……裙底了。”
“……………………呀啊！！！！变态！！！！！”
利希尖叫一声，红着脸扯着裙角，使劲往下扯，“今、今天就放过你！妾身去睡觉了！”
潘恩抿着唇露出笑容，冲利希挥挥手。
门毫不客气地被摔在门框上，一声巨响在空旷的会议室里回旋。
潘恩如释重负般放松了肩膀，他把注意力重新放回笔记上，反复涂掉划抹的痕迹记录着他的努力。他合上笔记本，把额头贴在本面上。
“等我，克拉拉。我将会为了你，终结这个轮回。”
他对着灯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勾起嘴角。
“为了我们共同的利益，辛苦你了，雷诺·莱斯特。”
站在角落里的血族青年轻哼一声，不耐烦地用手指拨弄着被鲜血染红的衬衫，衬衫下的伤口，早就完整地愈合了，看不出一丝伤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