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哥哥的话，喜欢哪种类型的女孩子？
——善解人意的大姐姐吧。
——那……善解人意的妹妹呢？
——存在吗？
——……也是啊。
……
似乎已经到了下午。
迷迷糊糊间，我听到了帕格尼尼的《B小调第二号小提琴协奏曲》，那不断重复的，带着小俏皮的旋律。
我睁开眼，长出了一口气，十分困倦，吃完饭收拾完桌子后已经是一点半了，之后就被零缠着，哄她睡觉。
零就躺在我旁边，均匀的鼻息扑在我脸上，让我有些痒，带着淡淡的蔷薇花香。
我试着把被零抱住的手从她身上抽离，结果起了反效果，她皱着眉蜷曲着身子更抱紧了我的手。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15:40
迟到了一个小时。
无所谓吧，反正课上不上都一样。
我从通讯录里翻出班主任的电话，拨通，不久之后一个战战兢兢的女声传了过来。
“喂？”
“呃嗯，老师，是我。”我有气无力地说道，打算请个病假。
“李胧月同学？”
“……嗯，没错，”请假请多了声音都被老师记住了，真省事，“我今天不太舒服，下午想请假，没问题吧？”
“批假是没问题……但是这样学习跟得上吗？要不……”老师似乎有些担忧。
“没问题的，别做多余的事情。”
“诶？……”
“好的，谢谢老师。”我挂断了电话，看了看手机的闹钟，原本应该是14.15分的闹钟不知道为什么被关掉了，无所谓吧，反正我也不是什么三好学生。
“零？起来了。”
我推推她，把她叫醒。
“……已经晚上了吗……”她揉着眼睛，说着意义不明的话语。
“没有，不过兄长已经翘课了，可以带你去玩了。”我摸摸她的头，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
“……嗯嗯。”
我带着她开了房门，长达九分钟的小提琴曲终于结束了，开门后我看见了额头微微泛着汗的琴羽，以及她肩上那定制的黑色的小提琴。
“《B小调第二号小提琴协奏曲》，拉这种又长又臭的炫技古典乐，我感觉你在挑战我。”我朝她笑道。
“……明明很好听。”琴羽微簇起眉，把小提琴拿了下来，“感觉在哥哥面前炫技没有多大意义，哥哥根本不懂。”
“嗯，我的确不懂。”我耸耸肩，“话说你居然没叫我起床，我迟到了。”
“哈？我为什么要叫你起床。”她撇撇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别人家的妹妹都是骑在哥哥身上边发福利边叫哥哥起床的。”
“什！什么啊？你是游戏玩多了，神经衰弱了吧？”琴羽脸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红了起来，弄得好像她试过一样。
“是这样的吗？兄长大人。”零拉了拉我的衣襟，人畜无害地看着我。
“绝对不是，哥哥你再这样我就要报警了。”
“？”
“嗯嗯……是假的……”我苦笑道，心情复杂，“反正有空，去把你的入学手续办了怎么样？”
“嗯……说起这个，我刚刚帮你问过了。”
“哦，你怎么说的？”我有些紧张起来。
“说我有一个白化病的妹妹，家里没人照顾，能不能让她跟哥哥你旁听。”琴羽撩弄着身前的鬓发，有些困扰的样子。
“……同意了？”
“……”琴羽握住手肘，摇摇头，我心情一下子跌到了底谷，睡不出话来，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好吧……我知道了，还是谢谢了。”
“……”她沉默着，没帮上忙似乎让她很不甘心，毕竟一直是一种要强的性子。
“我去找雪莉问问吧，老师似乎和校长有着不少交情，毕竟帮他办过几届音乐会什么的，没事。”我伸手摸摸她的头，“大不了不读了。”
“……雪莉……”她突然看向我，眼里不知道是惊恐还是疑惑，“哥哥……你在说什么……”
“说起来我也很久没有去老师家拜访了呢，不过这几年古典音乐也荒废了，去咖啡厅里弹一些流行的曲子也不用怎么练，基本是视奏。”我无奈地笑道，“这一年该好好把古典捡起来了。”
“……”琴羽愣愣地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在这里看下家吧，我带零去问问，顺便散散步。”我摸摸零的头，准备往屋外走去。
“哥哥等等！……”琴羽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掌心不住地渗着汗，“……别去……”
“怎么了？”我觉得她的反应有点奇怪，伸手探了探她的头，“是不是病了？”
“没有……”她失落起来，松开了我。
“那我走了？”
“……我也一起去。”在我快要关门的时候，她突然小跑着跟了过来，低着头跟在我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我无奈，牵着零的手过了马路，来到了对面爬满牵牛花绿藤的宅子前。
站在屋檐下的时候，还能听到二楼传来的轻巧的钢琴声，像是瀑布一样流下的琶音，肖邦的《幻想即兴曲》。
我回头看了看琴羽，她似乎很局促不安，我不是很明白她为什么有这种反应。
“……”我把曲子听完后，按下门铃，过了不久，门就被打开了，只是开门的不是雪莉。
“好几不见，小露。”我朝躲在门后打量我们的莉露打了个招呼，她是雪莉的妹妹，我记得好像才上五年级。
“……”她看了看我，似乎不打算让我进去。
“你爸爸呢？”
“出去了……”
“那你姐姐呢？”
“不知道……”她突然紧张起来，又好像十分气愤，沉默了一会儿，一把关上了门。
“……看起来都不在啊。”我叹了口气。
“那绕路去帮零买下餐具吧……”琴羽建议到，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也可以吧。”
我回头看了看有些古朴的房子，再也听不见钢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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