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分局地下停车场里,由邰风及五名除妖小队的成员组成的队伍乘着执勤车朝发出妖物警报的地点进发。杨警官坐在驾驶位,邰风坐在副驾驶,后座上坐着的每个人都穿着防刺装备,盾牌以及抓捕器,弹药方面并不算充裕,多数都是以捕抓为准的器械。
从昨天起,在光华市内作乱的由精神病患者邓轼乾所衍生的妖物已经捕获了足足五头,作案地点遍布了整个区域,而且作案手段均是用维修工具致人受伤,从刚开始的只对年轻男性下手变为无差别攻击。由于他的犯罪等级上升,导致了其相貌被登上了一般的网站论坛及社交软件,并让群众留下了各种偏激的言论。
【大家记住这头怪物,专门在光华市各个区域闹事,但就跟一般罪犯没区别,我们普通人只要拿起武器也能把他制服,不需要那帮驱魔师来抓!】
“这评论是谁发的啊,还挺多人点赞的。”邰风在副驾驶上自言自语。
“你是指普通群众已经开始对邓轼乾出手了吗?”杨警官叹了口气“这是我们最不希望看见的事。”
“确实,以前的妖物都是具有非凡的力量,普通人根本无法与之抗衡,也不存在反抗的心。可邓轼乾衍生的妖物却弱得离谱,才会让普通人萌生反抗的心理。实际上,这样才是朝着最恶劣的方向发展。我怕……由反抗变为主动攻击。”
“不愧是邰警官的儿子,看得很通透。”
“闲话就免了,杨警官,虽然光华市并不是我的故乡,但放任不管的话哪知道会不会流去其他城市。”
“嗯,你说得对。”
杨警官随即加大了油门,往事发地点驶去。
——晨曦区·某中学
邓轼乾被几个身穿校服的学生联合制服并加以控制,他流着口水,颠狂地注视着被自己用螺丝刀捅伤的体育老师。
十五分钟前,邓轼乾毫无预兆地出现在这所名牌中学的校门前,由于现在网络发达,信息传递也极为迅速,让不少群众乃至小孩子都知道了邓轼乾这头妖物的存在并把他视为‘危险人物’。在校门负责安保工作的男人一见到他摇摇晃晃挺着大肚腩走来的模样便马上联系了校长以及驱魔分局。
正要出门制止,邓轼乾就从怀中抽出螺丝刀,没有半刻犹豫直接刺进了安保的腹中,拔出,再刺入。不一会儿,他就越过了还在蠕动颤抖的安保,向正在上体育课的一众学生跑去。
为了保护学生,体育老师与他周旋,可邓轼乾根本不买账,他出乎意料地对一个被吓到愣在原地的女生下手,搂着她疯狂地亲吻。
为了保护学生及同学,老师和算得上强壮的男生都打消了与他耗下去的想法,被愤怒占据的他们用蛮力把邓轼乾拉拽开来,以体育老师被捅伤这一击为契机,学生们如决堤的洪水般怒吼着,失去理性地乱叫的他们已经不打算就此罢休,行为更是由制服上升至殴打。他们从体育器材室拿出各种球拍当作武器朝邓轼乾后脑砸去。
回到现在,警笛声响起,邰风迅速推开车门,快步冲入校园往那群暴戾十足的学生们叫喊“快住手!”
暴力与恶意从这群学生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邰风把他们全部拔开的时候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邓轼乾早已面目全非,想不到妖物也会出现淤青也会流下血液,但更让邰风感到害怕的是,从这群学生身上所激发的恶,超越了他的想象。
“呃呃呃……!”
邓轼乾,开始修复着身上的伤势。抄起抓捕器,一下子就扣住了邓轼乾的双腿,把他硬拉上车。算上今天这个,已经是第六个了。
“各位,把他带走吧。杨警官,校方就拜托你了,通知医护人员到场,并对受惊的学生们做好安抚工作。”
“你们把他带走之后会做什么呢?”
就在邰风转身离开之时,一名比他矮了半头的中学生向他问了个问题。
仔细看了眼这名学生,他的衣物沾满了鲜血,炯炯有神的双眼就和当初沉溺斩杀妖物的姜雨如出一辙。假如不好好引导的话,或许会成为下一个姜雨吧。
“他是妖物,交由我们驱魔师处理是最适合的了。”
“那为什么有你们在,他还能频繁出现伤害我们呢?”
“……这个。”
“难道网上说的是真的吗?这是一场由驱魔师自导自演的把戏。”学生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瞪着被抓上车的邓轼乾“我不会再信任你们了。”
“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不会对群众说谎,也请你们继续相信我们驱魔师。”邰风冷静地说道“你们的身份是学生,工作就是好好学习,不要做些与学生不符的事情。”
学生没有继续说话,扭头就走。
看着他的背影,邰风也默默地坐上了执勤车。他透过车内的倒后镜观察着被绑起手脚的邓轼乾,暗自骂了句“到底还剩下多少,该死的家伙……!”
“邰风,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杨警官瞄了眼邓轼乾“连学生都产生如此强烈的负面情绪,可谓是把埋藏在深处的恶都表露了出来。这座城市,已经面临奔溃了。”
———
红轮区·驱魔分局
“我是来销假的。”
对于推门而入的欧展鸣,赫连绵并没有摆出震惊的表情,倒不如他早就料到这个男人会回来继续执行任务。
“果然我没有看错人。”
赫连绵从座位离开,拉开落地窗的帘布,半个光华市的景象尽收眼底。
“看到了吗?”
即使不刻意往外看,从度假区回来的欧展鸣从刚踏入光华市市区就感受到了冲天的怨气,正化作肉眼可见的迷雾蔓延开来。这毫无疑问是邓轼乾所衍生的妖物带来的负面影响,它的存在让市民们对驱魔师产生质疑,并萌生以凡人之躯对抗妖物的念头,且是带着罪恶及暴力的念头。
他手机上装有工作用的软件,光是邰风以及杨警官负责的片区就出现了六头由邓轼乾衍生出来的妖物。相信其他区域也存在着不少,当务之急就是投入作战,协助驱魔分局捕抓分散的妖物。
“结果还是没办法做到啊,赫连老师。”欧展鸣的眼神变得暗淡下来“对市民隐瞒是行不通的,邓轼乾的出现就恰好证明了,我们的工作是徒劳的。”
“千万别这么想,还有扭转的余地。邰风,沙华以及童谣,他们尽管不是光华市的居民也为了这次的行动鞠躬尽瘁,作为本土居民,我们也不能落后半分。”
“我回来的目的就是这个。”
“放手一搏吧,展鸣。”
扭头离开办公室,浑身洋溢着灵力的欧展鸣渐入佳境。
———
骄阳区
换位思考,从而猜出对方下一步该怎么走,这一直是沙华用于探索妖物的方法。这次也不例外,但沙华可没有把自己装成一个精神病人,而是通过精神病人发病的各种诱因找出答案。
第一,环境原因。他们需要比正常人更平静温馨的空间环境。假如置身于一个人头涌动,车来车来的环境,他们就会变得容易情绪紧张或者受到惊吓,导致精神产生波动而发病。
第二,天气原因。比如狂风呼啸、电闪雷鸣、乌云密布等自然现象,面对这些自然现象哪怕普通人也会产生一定程度的焦虑。在这些自然条件的作用下,作为精神病患者的邓轼乾情绪很有可能产生变化,由平静转为抑郁惊恐继而失控发作。
第三,特殊境遇、场合。假设邓轼乾在某个场合被人殴打过,那这个场景就会刻入他的脑袋,重新遇到就会刺激他的情绪继而发病。
综合以上的几种原因,似乎都和邓轼乾搭不上边,不过他是附近臭名昭彰的变态,专门对男人下手的色魔,更被不少人痛殴过。沙华知道,邓轼乾的舅舅是驱魔分局的警备队队长,只要不是太大的错误都能替他掩盖掉。正因为背后有关系,才让邓轼乾天不怕地不怕,但——
脚步在邓轼乾居住的豪宅门前停下,沙华双眼紧闭认真感受着。
妖气,正从最深处像魔爪般延伸出来,其杀意甚至握住沙华的喉咙使他呼吸困难。果然,驱魔分局以为抓了邓轼乾本人就万事大吉了,然而正是他们这种‘自以为是’,才忽略了最先衍生的那头妖物早已承继本人的全部,包括——他的懦弱。
推开装饰得异常华丽的沉重木门,映入沙华眼中是一片漆黑,他沿着那股妖气走到了最深处的房间,却没料到能和早早赶来的两名妖术师碰面。
“心彤,还有……曼珠?”
两位丽人同时转身,纷纷对沙华露出微笑。
“怎么了?”
“你果然是第一个找到这里的驱魔师。”曼珠有些骄傲地看向尹心彤“我赌赢了。”
“嘁,邰风那家伙也太不争气了。”
“妳们两个,早就知道这里是邓轼乾的藏匿地点了吗?”
“与其说是早知道,倒不如是猜到。”曼珠回答道“本人已经被你们驱魔分局控制起来了,照常理来说不可能由本人继续衍生妖物。但是,却不排除他有另外的方法进行‘繁殖’。”
“‘繁殖’?不是透过首次衍生的妖物另外分裂出更多吗?”
曼珠摇头道“沙华,答案就在这扇门的后面,但画面可能会让你无法接受,你确定要看吗?”
沙华毫不含糊地点了点头。
“那好。心彤,把门推开。”
尹心彤按照指示推开了这扇门,从房间里透出的微光映在沙华逐渐惊恐的脸上。
比人还高的惨白色肉茧起伏跳动,密密麻麻遍布了整个房间,只见表情愉悦的邓轼乾赤条条地趴在某个肉茧上尽情抽动身体,受到冲击及滋润的肉茧慢慢张开它顶部柔软的口子,与他本人相貌无异的怪物如同盛放的鲜花般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