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是生命的颜色,但也可能,是污秽的颜色,就像那滩水一样。
在喝下那诡异的水之后不久,狗……死了。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场景,它好像极其痛苦一般,倒在地上,挣扎着、抽搐着,不久就浑身渗出鲜血,死去了。
虽然我除了那些淡淡的、针扎一般的刺痛以外,并没有感觉到其他任何的不适。
或许……那并不是水的问题,而是那狗自身所带来的病毒?毕竟它的身体本就如此残破不堪了,没可能活的长久。
即使如此,我也是留了个心眼,不再去喝那小坑中诡异的水。因为即使水没问题,那只狗也喝过了,更何况………散发着绿光的水,不想是没问题的样子。
而我早已喝下了足以解渴的水,体力也逐渐恢复,脚下束缚着我的金属球也变得不再那么沉重,脚程自然也就快了很多。我现在也自然不再会满足于一直待在这里,毕竟这和等死没什么区别,好不容易重来一次,我可不想……再死一次。虽然不记得上一世我过得怎么样,但是至少敢保证,比现在活的轻松。
『咕噜噜……』
饥肠辘辘,肚子在向我发出抗议的悲鸣。
“虽然……离奇的活了过来,但是……落得这种下场,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我嘟囔着,似是像调侃,似是像抱怨。
随手在地上抓了一把杂草,放进嘴里胡乱的嚼了两口就咽了下去,妄图抑制自己身体内部空虚的饥饿感,然而……只是徒劳,反倒是自己被带有浓重苦臭味的杂草刺激的干呕起来。
“星空……真的挺好看的,但是……除了星空,这里真的是……浑浊不堪。”
再一次,我拖动着沉重的脚步,向着不知什么方向缓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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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近黎明,我已经走了一宿,在刺目朝阳的照耀下,我能隐约看到前方逐渐出现的几幢低矮的破楼。一路上,为了填充自己不断抗议的肠胃,我用那把并不算锋利的匕首猎杀了许多不知名的动物,搞得我那身破布衣服,沾满了或红或绿的血液……
那种浑身长满脓包的大犬,是绝对不能吃的,肉味酸苦,而且给我带来的、那种针扎一般的刺痛要比那水坑重上好几倍,尤其是那脓包中的黄色液体,仿佛强酸一般,撒在地上就能发出『嘶嘶…』的腐蚀声。而我……不小心把它弄在了我的手上……一开始我十分慌张,但是离奇的是,虽然很疼,但是那些奇怪的液体,并没有对我的肌肤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还有一种巨型鼠类,它的肉质坚硬难以下口,但是它的肉并没有带给我那种诡异的刺痛感,所以,我勉强把它当做了临时的口粮……
虽然,很费牙。
我小口小口的嚼着那坚硬的生肉,拖着那『叮叮』作响的铁球,抵达了这个破败的小镇。这个小镇人烟稀少,而且环境恶臭脏乱,垃圾废料堆的到处都是,不知名的腐烂肉块上,有着大量的苍蝇蚊虫在不断的飞舞着,人们在垃圾与废水之间到处穿梭,哪怕弄脏了鞋子也毫不在意。
然而……我压根没有鞋子……
无奈之下,只能光脚穿梭在蚊虫与恶臭之间,本想着要低调而行,但是我的这身打扮在这些人中就格外的显眼————不单单是那身破布衣裳,还有那叮叮作响的铁球。
“女人?这个年代居然还有女人敢独自出门……而且……啧啧啧……这种长相还没有被乡绅教皇包养……真是可惜……怎么样啊小妹妹?陪老子一宿,老子给你一杯低病毒活性的水,这交易怎么样啊?”
拦路的是一名身材矮小的男子,他那本就丑陋的脸上,被不知什么东西腐蚀的坑坑洼洼,耳朵也不见了一只,浑身散发着仿佛腐烂一般的恶臭,也不知多久没有洗过澡了。
“给我……什么?抱歉……我现在……不渴……”
我并不打算惹是生非,就冷淡的回复了他无礼的回答,然后打算绕道离开这名男子。可是,他显然不是个乐意空手而归的主,反倒是上前,一把拧住我的双臂,威胁道:
“别他妈的给脸不要脸,老子是看你长得嫩才愿意给你杯水……啧啧……黑色头发,银色眼睛……真是少见啊……我还是把你卖去黑街………”
匕首,穿过了他的喉咙,也让他永远的闭上了嘴。
“你真的……好啰嗦啊……”
我慢慢的将匕首收了起来,在那个已经失去了呼吸的身体上不断的摸索着,直到从上衣内袋中取出了一个小小的钱包后,才无视掉地上那瞪大了双眼的尸体,继续拖动着铁球向着小镇更深处前行………
“哪里……能让我好好的休息会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