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继父把门给踹开的时候,他就已经听到了小雨的求救。他稍微抚摸了一下发疼的右腿,狰狞地笑着,他从坏掉的木门上面扯下一块长木板。慢慢地往楼下走去。可还没走下楼梯,继父眼前就变得一片漆黑。他的笑容再次变成了震怒,左手扶着墙,慢慢地往楼下探去。
习惯了光亮的继父还没有办法看起黑暗中的东西,一看见什么类似人影的东西他就挥棒砸下去。但往往只是砸到个沙发、玻璃罢了,但他砸得开心,万一砸中了呢?那小鬼会不会像这些东西一样破碎?继父越想越开心,渐渐的,那片黑暗也浮现出一些轮廓。但是下雪的夜晚可没有月亮,这代表屋中的能见度很低。
“小崽子你是想和我玩捉迷藏吗?好啊!爸爸陪你玩会!”继父猫着腰,四处打探着苏雨的踪迹。突然,后方传出了酒瓶破碎的声音。继父转过身,悄悄地接近那里。他掂量掂量自己手中的木板,然后将它举起来,用力朝着一个人影挥去。但他挥空了,他将人影抓过来,发现那是他的外套。他往前走了走,发现客厅中央有酒瓶碎裂的碎片,他的鞋子踩在上面发出“喀嚓喀嚓”的身影。
客厅中央可没有什么桌子,他也不会把酒瓶子放到天花板上,那么就是说瓶子是被扔过来的。
“妈的!”继父知道自己被耍了,苏雨也许就藏在他原本要接近的地方,结果被她的酒瓶子给吸引走了,“CNM你给我出来!”继父举起木板四处乱挥,把这个原本就很乱的“猫窝”搅得更乱了。但这都是徒劳无功,怎么会有人傻到听了威胁就出现的呢?于是继父换了另一只套路,他开始用微笑,然后说:“出来吧,小雨,你在哪啊?我跟你说啊,其实我原本是想送你上学的知道吗?”他撒着几乎不可能骗到人的慌,从脚边拿起四处散落的酒瓶子,然后把他们一个个在房间的不同角落敲碎。房子的地板是用木板做的,继父踩上去会发出“吱呀”的叫声,但小雨没多重,而且也没有穿鞋,她走起路可以说和猫一样悄无声息。
但同时也带来了一个缺点。
突然大门的一边传出一阵轻微的呻吟,继父立刻就逮到了这个叫声,是的,没有穿鞋的小雨那可没有办法避开那些在黑暗中充当陷阱的玻璃渣,现在的她脚肯定是被划破了。继父跑向那,脚下的玻璃渣一个接着一个被踩碎,他一边跑一边说:“啊,你在这里啊,可让爸爸好找。”很快小雨的身影就出现在继父的面前,当他举起木板准备敲下去时,小雨就顺手抓起地上的玻璃渣扔到他的脸上,继父惨叫着摸着他的脸,其中一块锋利的碎片划破了他的脸颊。他抚摸着渗出来的鲜血,将嘴里的玻璃混合着唾液吐在地上,当他再一次睁开眼睛时,小雨已经跑走了。但她洒落在雪地上的些许血迹暴露了她。
继父凶狠地笑了笑,继续追着那只让他倒霉的猫,他现在不在乎什么钱了。那只猫惹恼了他,那么就得让她付出代价!他走到雪地上,血迹很快就断掉了。在伤口不是很深的情况下,冬天里血会很快止住。他不知道小雨在哪里,于是他大喊道:“你哪也跑不了!你想出去?”他举起腰间的一把钥匙:“就得来拿这把钥匙。”
小雨躲在小木屋里,透过木板间的缝隙看见了在继父手上的钥匙,那是大门前U形锁的钥匙。如果可以拿到它,那么舅舅就可以进来。但该怎么拿?小雨摸着自己被血染红的白色过膝袜。原本她是怕脚被雪冻僵才跑进屋里去的,但实际上这害了她。
继父接着恐吓着小雨,并在庭院里四处乱逛,他接着说道:“小猫咪?你躲在哪里?没事,放弃没什么的,你看我不就活得好好的吗?”他的目光聚焦到庭院里的小木屋上,脸上划过一丝微笑,他接近小屋,既然在雪地里没法隐藏自己的脚步声,那么就不隐藏了。他接着说:“我知道你在哪里了,现在快出来吧,出来了我就饶你一条命。”小木屋没有什么动静,于是没有耐心的继父开始倒计时:“我在给你五秒钟时间,五,四,三,二……”就在他的倒计时数到一的时候,他直接踹开了门,但是里面却什么也没有。几块堆放在哪里的破布遮挡住他的视线,他烦躁地拨开挡在面前的布条,戳了戳里面各种可以藏人的地方,但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妈的!到底跑哪里去了?”继父小声嘟囔道,一脚踹开里面的一双硕大的烂靴子,靴子飞到木屋外面去,继父顺着靴子的目光锁定了远处的一个蹒跚的小小影子。他吹了一声难听的口哨,向人影走去。
小雨看见继父从后面追上来了,于是她跟继父开始了秦王绕柱,她绕着中间的房子在庭院里面绕圈圈。时不时躲到什么地方喘口气,她现在又冷又饿,脚还受了伤。现在的她可没有什么力气能够接着跟继父玩下去了。现在的她躲到一个被雪染成白色的草丛里,由于她脱掉了显眼的红色外套,只留下一件白色的衬衫。所以当继父从她的面前经过时,并没有发现这里藏着一个人。小雨现在只能躺在草丛里面轻轻地呼吸,现在的她觉得好累,好想睡一会。她不断地发着抖,眼睛慢慢闭合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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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萧跑到另一个街道上,他来得时候看见这里有一个垃圾车,这或许能帮他垫脚上去。但是天大寒,车轮早就被冻住了。再加上他这几天得上的低血糖,推动这一辆车十分费劲。
但他必须这么做,虽然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肯定的是小雨不能在她继父那里再多呆一秒,而且他有种预感,如果他不来救她,也许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或许是因为老妇人一辈子都住在这样的小镇里,她并不知道在派出所的上面还有一级机关,叫做公安局。在明萧听到继父家里发出奇怪的碰撞声时就已经给公安局打电话了,但是报上的紧急情况并不是家庭暴力那么简单,而是有人企图谋杀未成年人。他知道谎报内容会给他带来拘留的后果,但是为了能让那些家伙尽快来这里,他可不管什么十天拘留还是三十天拘留。不过幸运的是这次他说的是实话,只不过是歪打正着而已。
他呐喊着推动那辆垃圾车,终于那辆车的轮子终于动了动。他咬紧牙关,一点一点地把车推过去。“快点!你给我快点听到没有!”明萧开始怒骂那样不争气的车,他可不知道再浪费几秒钟意味着什么,他希望这辆车能再快一点,“哪怕用我十年的寿命换也可以啊!只求你快一点好吗?”明萧开始哭着求它了,泪水开始在他的脸上结冰,然后掉落在地上。
不知道是车听见了他的乞求还是大叔帮了他的忙,车轮上的所有冰块都破碎,明萧吃了一惊,然后笑了:“好样的,朋友,来吧!”他奋力把车往上提,抖掉了落在上面的雪。这样一来,车就轻了很多。他推着车来到墙的下面,吃力地爬到顶部,他抓住墙的边缘。身体一提越过了这堵围墙。墙上原本为了防盗的碎玻璃渣划破了他的手心,但他不在乎。他落下来,四处寻找着小雨,终于他在一片草丛找到了她。
他抱起小雨,原本要睡过去的小雨立马清醒了过来,她愣愣地看着救星的脸,泪水再一次地从眼睛里涌出来,她抱住舅舅的脖子。轻轻的啜泣起来。
“好了,别哭了,”明萧感到了泪水在脖子上凝结成冰,带走了他不少的体温,但他不忍心责备她,于是他抚着小雨的头,说道:“来,踩着我的肩膀,我送你上去。”
小雨呆呆地看着他,问道:“那舅舅你怎么出来?”
“我自己有办法。”
“你别再骗我了!我哪也不去!”小雨抗议道,她不知道现在的继父会做出什么事来,在这几天的相处她就已经知道了继父的真是面貌,一个疯子,没有良心的疯子!
“好了好了,”明萧安抚着小雨的情绪,他温柔的说:“我不会再骗人了,你看我中药也喝了是不是?那么难喝的东西我都喝了,所以我不会骗你的,快点上去!”
小雨看着他,最后同意了。她踩着舅舅的肩膀,很快就爬上了墙壁,那一处的玻璃渣都已经被明萧打碎了。虽然还有点扎人,但刺不穿小雨的皮肤。明萧看她爬上来,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称赞小雨:“好孩子,干得好……”但话还没有说完,继父扑上来抓住了他。
明萧挣扎出来,却结结实实地吃上了继父的一记重拳。他摔倒在地上,继父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咒骂:“妈的!都是你这个神经病惹出来的祸!我TM先把你给杀了!”明萧用他的手推着继父的下巴,企图把他推走,但最多只能让他的眼睛不对上他而已,继父的力气太大了。
明萧听到了小雨呼唤他的声音,但他只能弱弱地说一句:“快逃!去……找别人来帮忙!”但这一带还会有谁呢?这城镇几乎五分之一的人口都跑去城里找饭碗了。剩下的估计也不会来帮忙,叫来的警察最少也得天亮才到。
妈的……早知道就早点报警了,这个时候他并没有怪罪之前提供了错误方案的老妇人,只是自嘲而已。意识渐渐模糊,明萧快要撑不住了。
突然,继父的手松开了,他捂着脸四处骂娘。明萧剧烈地咳嗽了几声,被小雨扶起来。原来刚才小雨从楼顶上跳了下来,掰下玻璃渣让继父挂了彩。
“你……怎么不走?”明萧生气地看着小雨,而小雨也生气地看着他。
“离开你我哪也不去。”她回答道。
继父已经接近疯狂了,他抓起腰间的钥匙往后一抛,很快,钥匙就消失在雪地里。继父冷笑一声,说:“真是感人的重逢啊!但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