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不要着急,渃她那么善良可爱的孩子。不会有事的。”
乐笙轻轻抚摸着韵律的后背,韵律绝望地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时间已是深夜。外面的风雨并没有停止的迹象。
空荡荡地走廊另一头,黑漆漆的一片。一个红色的火星在忽明忽灭着。
只是借着微弱的光芒就可以清晰的辨别出这是芷琴。她已经很久没有碰烟了,这或许是她可以发泄的最好办法。
“真是混蛋!”
芷琴把手里的烟压灭在窗台,外面的雨唰唰的冲洗着玻璃。
“明明是个那么可爱的孩子。”
芷琴再次从香烟盒里抽出一根女士香烟。地上散落着几根烟蒂。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这里抽了多久了。从渃被推进手术室开始亦或者是在被“拒绝”时开始。
芷琴通过多方努力,废了很大的力气才弄到渃这个孩子亲人的联系方式。当然也顺理成章的知道了渃的真名。
但是当芷琴拨通那个号码的时候,里面那个不知身份的男人竟然说这个孩子生死对他都无所谓,最后留下了一句“反正除了身体以外都没有利用价值了。就做个顺水人情把这个孩子送给你们好了!就是把她买到那种地方也行。”
之后电话就被芷琴挂断了,不对,是芷琴直接把手机摔碎了。
她在韵律面前努力表现出正常的样子,现在韵律的压力已经很大了,她不想韵律心理再次受伤。
乐笙几乎是用尽了各种方法,软磨硬泡才让韵律换下那身湿淋淋而且沾满血的衣服。这完全是担心韵律穿着这样的衣服会生病。况且韵律身子那么弱……
“世界上真是什么人都有啊……”
芷琴吐出一个烟圈,淡淡地感慨道。
“说什么奇怪的话……没有价值了!孩子是可以拿来估价的吗!?”
芷琴越说越气愤,她把手里的香烟紧紧地攥进手里,滚烫的炙热感在手心传来。但是她像是没有知觉了似的,眼睛看着窗外。时不时撇一眼手术室门口的情况。
她看的次数很少,她不想看到韵律绝望痛苦地坐在那里的表情。每看一次,她的心就会被狠狠地揪一下。
这或许就是心疼的感觉吧?
“呐,乐笙?你说渃她会没事的……对吧?”
韵律有气无力地说着,现在她已经觉得自己身体完全没有力气了。乏力和脱力的感觉让韵律觉得坐住都很困难。
“一定没事的。”
乐笙说着把韵律搂进怀里,她掩饰着自己哭红的双眼。她不能让姐姐看到自己伤心的样子。自己一定要做姐姐心理最坚固的依靠。
“但愿如此。”
韵律被乐笙揽着,这样的感觉还挺不错。至少比一个人坐在坚硬的长椅上辛苦地支持自身的重量和心理压力要好得多。
“姐姐先睡会吧……有什么情况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放心,渃不会有事的。你先休息一下。”
乐笙轻轻擦掉韵律总是不自觉就流出来的泪水,一道道凄惨的泪痕在脸上划出各式各样的线条。
“不,我要等着渃平安时我再睡。绝对……”
韵律很有决心地说着,可是她虽然嘴上这么说着,眼皮已经在上下打架了。
韵律今天实在是太累了,抱着少女一路狂奔,以女孩子的体质。她现在没有因为肌肉拉伤而疼死就已经很不错了。
“没关系,睡吧~今天你很努力了。”
乐笙轻轻拍打着韵律的后背,嘴里哼出轻柔旋律。韵律觉得自己已经再也撑不住了,眼睛闭上了。
乐笙看着躺在自己膝盖上睡得沉沉的韵律,她入眠的速度很快,看来是真的很累了。
“嗯,渃会没事的。晚安~”
乐笙轻轻变化了一下自己的姿势,这样可以让韵律躺得更舒服一些。
“唔,不要……离开我……渃……”
韵律嘴里轻轻嘟囔着梦话,秀气的柳眉紧皱。脸上表情很痛苦的样子。
“可惜,我不能驱散你的噩梦呢~”
乐笙的语气里带着些许可惜,要是她可以为姐姐分担痛苦就好了~
“韵律睡了吗?”
芷琴慢慢地走了过来,手里的烟已经被熄灭了并收起来了。身上的烟味也少了不少。看来是不想让女儿们发现自己的异样。
“嗯,看来累坏了。姐姐睡着了。”
乐笙摸了摸韵律的头发,柔滑细腻的黑色长发很自然地垂到地上。
“嗯,睡着了也好。”
芷琴点了点头,看了看已经睡得很安详的韵律。不过从她紧皱的眉头可以看出来韵律正被梦魇纠缠着。
“真可怜呢~”
芷琴摸了摸韵律的额头,有许多细小的汗珠。
“嗯,对了。妈妈!渃的家人怎么说的?”
乐笙想起刚才芷琴在走廊口摔掉了手机,很生气的样子。而且她觉得芷琴可能抽烟了。
妈妈的脾气乐笙是深深地明白的,只有在她郁闷或者生气的时候她才会像刚才那样抽烟。然而乐笙并不知道芷琴抽了几根。
如果知道的话,乐笙一定会大吃一惊吧?
“他们就是一群混蛋!”
芷琴提到刚才的那通电话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么可爱的孩子说抛弃就抛弃了!竟然还说出那样轻浮的话来。
“嗯?发生什么了吗?”
乐笙有些担心,她觉得渃的家人好像并没有要来看看渃的意思。虽然渃的父母双亡了但是她总是还有亲戚的吧。
“你不用知道那么多,以后渃就是我的孩子了!他们那群混蛋不管!我管!”
芷琴丢掉手里已经空掉的香烟盒,华丽的木质盒子被摔裂了。
“嗯?”
乐笙还是有些不明所以但是从芷琴的态度和她的话来分析。渃应该被她的家人抛弃了。因为是猜测,乐笙还是保有一丝侥幸的。
“这个我会给你们解释的,现在先算了吧。时候不早了,乐笙你扶着韵律回去睡觉吧。我在这里再等一会。”
芷琴看了看手术室的门,她依旧保持镇定。她无论何时都是保持镇定的,但是不知道她还可以镇定多久。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