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他死亡的感受?这个他倒是没有感受过,不过,有一个更刺激的他倒是感受过,那就是跳楼。
说起跳楼来,这件大事,也是他不堪回首的往事,发生在好几天之前,也就是在他找的工作的机会再次泡汤了之后发生的事情。
他是被跳楼了。没错就是被跳楼。这时候可能有些人就会问了,“欸,不是被人推下去的么?”错,因为是一场闹剧,所以才会有像他这样的特殊情况,暂且,我们先不谈这些。
对于他家族的背景,已经不详了,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家里虽然不是什么武林世家,可总归是有一套他们自己体系之下的护家法宝的,就是一套“打狗棒法”的秘籍……
尼玛这个不是丐帮的么?并不是,据他家老爷所说,这个是他在地摊上面淘到的,小时候他们村子里面搞武林热,又恰逢革命,这青年的老爷子就坐不住了,连忙到了附近的这个地摊点去搞了这个“打狗棒法”的秘籍……反正这脑袋一热,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老爷子的下一代,便是爷爷了。老爷子并没有按照“打狗棒法”上面的来,只是在革命之后去参军了,自己练出来一套自己的棒法,并传给了爷爷。不过悲催的是,这一套棍法在父亲这一辈便是失传了。当时爷爷还在农村,思想还是属于保守派,等到父亲上学的年纪,这爷爷就一个劲说要让他练这套棍法,这父亲绝对不练,说他要用他自己的学识来压倒一切。
青年得志,老的却不理解,想着他儿子不学这棍法绝对没有什么出息,于是就开始打、骂,连续了好几个周,他的儿子,也就是父亲,依旧我行我素,什么都不管就是要学习。爷爷见这样都没什么用,气的吹胡子瞪眼啊,之前不管打还是骂连撕书都没有用,这小子,着魔着大发了!以为自己学的这些真能得道不成?
不过这儿子也是给老子长脸,在村里考试,年年全村第一,而且一回家说的话,他老子都听不懂了,不止是这样,等着他到了城里面,更是不得了,年年全城第一,最后更是在高考的时候来了一次全省前面名次的大屠杀……这次,爷爷终于闭嘴了,不过脸色也是极度的不好看,但也没办法,城里的人脉都护着他这个小子,他又修炼的这么牛,也就只能顺其自然了。
棒法就此失传。至于那个奇怪的,地摊上面的打狗棒法秘籍,也就尘封在了他家里面的储藏间,作为他家里的一个小的有趣的故事,这本书就直接给了父亲,爷爷也是连说这本书是地摊货,也就是赝品,没什么用处,里面的东西就直接当着故事书来看吧。
日月如梭,父亲成为了一个很强的物理学家,不过他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什么事情都容易犟上一番,换句话来说这是他的一个不算职业病的一个致命缺点,那就是他的老学究思想。
他这个思想曾经因为他的钻牛角尖害了许多有才的技术人员,有人说他的思想死板不会转弯,而他对自己的理解就是他自己的专注度很高,另外,父亲从来就没有自傲过,只是在研究他自己的东西,在他自己的物理学领域之中放出属于他自己的光彩,不越界。
母亲欣赏的是父亲的这种专注的精神,在她喜欢上父亲的那一年,父亲还在研究他的那个项目,正焦头烂额,而母亲则放下她的那些活计来照顾没日没夜工作的父亲,而对此,父亲对母亲也是十分的感激,这才对母亲负了很大的责任,两个人就这么走到了一起。
并不知道母亲的身份,只知道她有一半的东瀛血统。对于母亲来说,父亲的爱,就是来自每天回家之后对父亲撒娇之后的摸头。两个人生活很好,有着固定的收入来源,彼此的关系又很好,同时,父亲的项目也是进行的相当好,每天都可以有新的突破,所以奖金也是不少。
不过,当孩子出世的时候,他们就有点儿不知所措了,因为他们住的这个地方是相当于农村和城市交接的小镇,交通不便利。除了这个,虽说在科学院有在亲属孩子出世之后的一些养护的福利,但是这地方离着医院挺远,每次去一趟都要花费将近半个小时,有这个时间,黄花菜都凉了,更别说什么享受福利,科学院那帮人平时懒得出门,早就把科学院当成他们的家了,更别说什么管父亲的事情了。
母亲发现,父亲的老学究的那种性格越来越严重了,不过并没有影响他们两个人在社会上面的层次和相关的地位,也就没有管,这事儿也就这样了,现在只是社会上面那些低层的那些研究者对父亲这反映挺大的,其他都是浮云,倒也是没有撼动父亲一分一毫。
事情在他们搬家之后,发生了很多,父亲的目的是去城市,离开这个偏僻的乡村,让生活便利的。他们在城市生活的第一天晚上,就发生了许多挺要命的事情,比如说什么孩子发烧,天降雷雨之类的,都是小事,大事是在第二天发生的。
第二天,科学院解体了。这件事情也是令父亲极为震惊的,作为一名科技研究者,还在高层却没有得知任何的消息,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科学院,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除了和院长接近的几个人之外,一切都是秘密,这个,父亲也是无可奈何。
不知道是谁知道了其中的一些内幕,很多和科学院有联系的一些公司都知道了其中的消息,震惊倒是没有,只是在业界串起来各种消息,结果在一传十十传百的信息失真之后,这消息就变成了“科学院的研究没有成果且生人勿近”,也是让人十分的蛋疼。
不过这还不是最疯狂的,现在最令人疯狂的一件事情就是……他们现在没有固定的收入来源了……
除了父亲没了固定的收入,母亲的收入来源也没了,因为公司的裁员,所以她丢掉了岗位,成为了下岗人员,而且貌似是由于丈夫也就是父亲的原因,连她现在也找不到固定的工作了。按理说应该没什么事情,结果很邪门的就是根本连工作都找不着。
还好,在他一个朋友的介绍之下,他来到了一家报社工作,当一名编辑,虽然收入少一些,但是至少可以养家糊口了。还好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要不然后果更难以设想。
爷爷听说了他儿子也就是父亲的事情,连忙从地沟子村赶过来,说是要帮助父亲干点儿什么事,父亲也是非常的感动但是看着爷爷这么拼命也于心不忍,结果是他在工作上面更加的卖力了,虽说无法再继续向上攀登,但是得到了老板的赏识,又看着他家了经济条件不行,父亲又从来不吭一声,立马就给父亲加了薪,于是一家人的生活总算是稳定了下来。
不过,这种平静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太久,这种平静,被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打破了……
这天,天阴沉沉的,很冷。母亲在厨房做饭,父亲在客厅看报纸,顺便看看自己的专栏里面有什么不足的地方需要修改,而爷爷则在客厅用从村子里面带出来的大烟袋子抽着烟,他手里拿着的可是很早之前的古物,差不多吧,清朝末期的,不过现在这个只是抽着普通的香烟,一点儿一点儿的吸,脸上显得比较满足。
突然,家的防盗门传来几声急促的敲门声,搅得人心烦,爷爷倒是没什么,继续抽着他的烟,而父亲就直接坐不住了,好端端的在看着报纸找着自己的错误,这家伙直接就打断了他的思路,这令得他十分的气愤。
“来了。”冷冷的回应了一声,碍于爷爷在这里看着父亲不好发作,只好起身开门应付应付,结果这父亲一看猫眼,整个人就感觉不太好了。只见眼前,也就是猫眼里面看到的,是一个乞丐,当然,父亲把实际情况也如实的告诉了爷爷,爷爷知道父亲是一个老学究,比较讨厌一些专门来打搅他研究的人,一看父亲的眼神,爷爷自然也知道,父亲不会骗他。
“开开门吧。”
“好。”
这样简洁的一问一答之后,父亲便是打开了门,门外果然像父亲说的那样,有这么个乞丐,爷爷也没说什么,只是让父亲跟那乞丐说,因为看着那乞丐的眼神,很明显是要找父亲。
只见那乞丐,一身的麻布衣服,在这冰冷的天气里面,不知道他又没有被冻着,反正,他衣服上面好几处都已经有了破洞,而且不只是这样,刚一开门的时候,这乞丐竟然是哆嗦了一下,蓬乱的头发也随之颤动。爷爷扫了一眼这乞丐,毕竟爷爷是习武之人,从很多人的眼神之中便是能看出来一些细节,比如说,现在的这个人。
爷爷眼睛睁了一下,又重新恢复了刚才的样子,经过刚才扫的那一眼,爷爷脸上有些惊异,不过父亲并没有注意到爷爷此时的样子,他还是看着乞丐不松眼。见得乞丐这么可怜,眼中的厌恶,消失了一些。
爷爷刚才的震惊是因为他看见了乞丐的那个眼神,没有一个乞丐,眼睛是能够放出一些精光的,除了那种真正有道义的人,其他的乞丐,眼睛里面都是空洞的……
由此,爷爷得出了一个结论——门口的这个人,并不是乞丐!
可是父亲此时的反应就不一样了,他的左手伸到了他的上衣口袋里面,要掏出他的钱包拿一点儿钱给乞丐赶快把他打发走。突然,乞丐伸出了他的左手,伸到了父亲的面前。
父亲一看这乞丐的反应,也不着急,他当然知道这乞丐做出这样的动作是要干什么,可惜,父亲猜错了,下一刻,父亲的震惊,是难以言表的。
“刷!”这乞丐的左手猛地抓住了父亲的右手,父亲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身子震了一下,呆滞在原地。爷爷也惊了一下,不过他的脸上立马又恢复了原来的平静,他轻轻地看了一眼此时乞丐的动作,瞬间就判断出来了这是在干什么。
并不是普通的抢劫,而是在看手相。
可是父亲并不买账,他已经开始他的反抗了,他正要把手抽回来,却发现他的手根本就无法动半分,好像这个乞丐的手是一把很厉害的钳子,紧紧地锁住了父亲此时的动作。
这时,乞丐的嘴巴动了,他低沉的声音里面夹杂着一些很浓重的方言,在父亲的耳朵里面,就是这个人胡乱的说了一通,因为不是普通话或者好理解的方言,所以父亲根本理解不了这乞丐在说什么,反而是厌恶的程度更高了一些。
可是,毕竟爷爷生活在农村,能够理解这些人说的方言具体是什么意思,毕竟,爷爷当年学习成绩也还行,并不是什么文盲。
那乞丐解释说他自己是一个落魄的道士,刚刚给一个发了癫的人治好了他精神上面的煞,结果因为那个人精神力量太强,一下子将这个道士打的法力尽失,所以需要一些材料去重新将他的力量找回来,作为回报,他可以将他自己的一些他探查到的他们家里现在所处的危险告诉他们,刚才看了父亲的手相和一进门他感受到的气息,这道士觉得他们家里人都非常的危险,在十五年之中都要相继死去,因为他们家里的风水存在很大的问题,很快他们都会被这风水害死……
不过还没等着这道士说完,父亲已经没法再忍受了,猛地一抬手,这道士便是从楼梯一阶一阶的滚了下去,几声闷响之后,这道士便是滚到了下一层,侧着身子躺在地上,眼睛半睁着,似乎是在呻吟。
“咚。”父亲关上了门,转过身来,什么都没说,直接重新坐在了茶几上面,接着看他的报纸,很快,整个大厅再次安静了下来。爷爷从刚才的那一阵感觉中脱离了出来,刚想要对着父亲说些什么,这话就被从厨房端过来的饭菜和母亲的搭话声打断了。
“欸,怎么回事儿,你们怎么这么安静?刚才来的那个人是干什么的?”
“哦,闺女啊,没什么事情,只是刚才来了一个搞广告传销的,我儿把他顶回去了,其他没什么事情……”
爷爷没法说什么了,他只能把刚才所听到的全部藏在心里,他也没敢相信这是真的,爷爷当时的那个年代江湖骗子也很多,不过登门来拜访的而且还这么直接的说的人,他还真是没几次遇到。这事情肯定有蹊跷。
此时的父亲看着报纸也是在气头上面,爷爷没说什么,反正也说不过自己的儿子,只能由着他了,生气什么的,过会儿也就好了。
可是,爷爷没想到,这便是他最后一次见到父亲。在这件事情过后几天某个下午的时候,父亲开车去编辑部的路上,突然一只鸽子从天空中直摔了下来,轰的一下便是穿过了父亲的汽车前挡风玻璃,随后汽车失控撞到了附近的建筑物的墙面上面,道牙子也被蹭了个大坑,随后爆炸带来的伤害,将刚要出旅馆那疲惫的市长,炸死了。
这也是巧合……
第二年,母亲当时不知道什么时候怀了父亲的二胎,结果难产去世了,孩子也没有留下,都死了。
这一年,孩子三岁。
爷爷在父亲死的时候悲痛欲绝差点精神崩溃,还好他坚持了过来,随后在母亲死后的第二天,他终于明白了那个道士说的话都是真的,于是,爷爷便是毅然将父亲和母亲的遗产资产带了出来,在外面租房子住,那原来的房子,也是邪门,根本没人买。
孩子,渐渐地长大了,爷爷每天都在租的平房的门口看着天,想着以前父亲的那些事情,望着天出神,不知不觉泪水便是流了下来……
毕竟,他的儿子不在了。
每天,爷爷都给孩子讲那些故事,革命的故事,每次孩子都听得出神。
爷爷一直重复的便是——孩子你是我和老伴捡来的,你当时看见的不是你真正的父母,而是我的儿子和女儿,但是他们都……一般说到这里,心酸的爷爷便再也说不下去,要么转移话题,要么,就开始流泪,而孩子也是听话,给爷爷擦泪水,孩子是不流泪的,他甚至没有什么父母的概念,只能说爷爷是他唯一能知道的亲人了。
爷爷疯了。他每天都说着孩子听不懂的话,能挺清楚的,就那么几句……
“儿子!儿子啊!!哈哈哈哈……”
“记住,孙子,你叫段风声!你不姓金!姓段!小段……小段!!哈哈!”
“……”
之后,他长大了,唯一的财产就是这个小平房,还有里面的设施和家具。
钱?基本是没有的,唯一能够知道的,只有爷爷告诉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