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别有洞天

作者:东云 更新时间:2021/1/17 11:54:22 字数:2263

「这里不太像是……所谓的圣地啊。」

阴森又漫长的隧道中,赫蒂与安洁儿神色凝重地前进着,清脆的脚步声因回响而萦绕耳畔,仿佛是来自不在场的第三个人,听着令人心情紧张而压抑,而隧道两侧镶嵌的荧光石,也并未明亮到让人心安,昏暗而冰冷的光芒反而带来一种莫名的恐怖,像是随时都会熄灭的残烛。

「赫丝蒂娜大人也这么觉得吗?这边的氛围不正常——呃,那个,为、为什么盯着我看?」

未知是生来的恐惧,安洁儿此刻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可一句话还没说完,却蓦地发现赫蒂正死死地盯着自己,充满魄力的眼神仿佛注视着另一个次元,吓得安洁儿以为自己身上是不是沾染到什么不祥之物,一下子全身都紧绷起来。

「别误会,我和一个人的接触多了,就能在某种程度上捕捉到他的命运轨迹。之前看你的时候还看不出来,现在倒是能看到一些轮廓了。」

「这、这样,那能看到什么吗?」

安洁儿顿时松了一口气,可立刻又紧张起来,对此赫蒂却是不曾第一时间回答,只是微微眯起眸子。

在她此时的感知域中,安洁儿身上像是缠绕着无数的光束丝带,有的来自于地下,有的来自虚空,色彩更是缤纷绚烂,宛如酷寒之地的极光一般,而这些神秘光带互相交错互相纠缠,隐约间像是一张大网笼罩在安洁儿身上,其中时不时掠过的血色与黑色令得赫蒂心中沉重,因为那便如同是雾霭般要将安洁儿吞噬殆尽。

——这个……不太妙啊。

赫蒂面不改色地收回视线,她的能力本质上并非对命运轨迹的捕捉,那不过是能力的一种特殊延伸而已,所谓的命运也不是看一眼就能观察得到的概念,但就像是知悉某个作用点上的一切力的大小与方向时,便能推测出合力的信息,进而推测出作用点的运动那般,赫蒂同样也能观察到大环境下的总体运动——越是有绝对性的干涉力存在,运动的走向也越是明确。

安洁儿与她此刻正是处在这种情况下,这偌大的金字塔内部,存在着某种强有力的干涉,引导着两人的命运轨迹。

「怎、怎么样,赫丝蒂娜大人?」

「嗯——,五五开的样子?搞不太清楚。」

赫蒂有些无奈地耸耸肩,反正像这种情况,要么生要么死,自然是五五对分,但安洁儿只以为是不好评价,反倒是有几分安心。

两人各怀心思地继续前进,片刻后,这狭长而幽邃的隧道终于是迎来结束,而令两人错愕的是,尽头竟是别有洞天。

只见一片浩瀚的灰色废墟在视野中铺展开去,一眼瞧不见尽头所在,无数坍塌的建筑令人几乎分辨不出原型,仿佛是大地震过后的惨状,空旷而死寂得让人心生绝望,而抬起头瞧见的居然是一片破碎的昏暗天空,像是出现裂缝的镜面,又像是被无数的利爪所撕裂,一道道赤黑色的闪电在裂隙中烁动,恐怖而危险,宛如至高神明对人世间的惩戒。

——这里不是金字塔内部吗……殿下要是在这里的话,肯定要骂一句浪费建筑材料。

望着这天地末日般的光景,赫蒂忍不住内心嘀咕一声,旋即心中蓦地生出不祥的预感,下意识地回头望去,果然便见隧道的出口不知何时消失不见,手头的令牌也是诡异地失去反应。

这下子,自己和安洁儿两个我见犹怜的绝世美人算是彻底与世隔绝了。

——果然没那么一帆风顺吗。

赫蒂暗中一叹,却忽地发现安洁儿环顾着四周时,神色逐渐无比沉重,还浮现出几分疑惑。

安洁儿毕竟是接受过生命祭礼的人,显然是在这片废墟中发现一些端倪,随即便听她开口道:

「赫丝蒂娜大人,这里的时空……是停滞的。或者说,无限接近于停滞。」

「你是说,这里也受到了乱流干涉?」

赫蒂眉梢一挑,在时间紧迫的现在,时空停滞可是好事,意味着她们有更多时间去取得传承。

「不,不是的。这里的停滞……应该是常态。一直都是如此。」

「常态?会有什么影响吗?」

见安洁儿的神态凝重异常,赫蒂便意识到这可能是某种危机,而安洁儿立刻答复道:

「本来是不会有影响的,但我们的到来打破了这个常态,就像是往静止的湖面里扔下两颗石头,整个湖都会抖动起来,而抖动的最后——连同石头一起,全部要回归静止。」

安洁儿的比喻可比某魔王通俗易懂多了,赫蒂第一时间理解到问题所在,而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无垠的大地开始震颤起来,两人只觉所处的不是坚实的大地,而是某种柔软的平面,一瞬间全身的平衡便是失控起来,最危险的是,四周的废墟在震颤中像是海啸般涌动而来,眼看着就要淹没两人的所在地。

「抓住我,安洁儿!」

赫蒂神色登时一变,一把将安洁儿揽在怀中,紧接着脚掌一蹬起伏的地面,整个人立刻如箭矢般高高跃起,而视野的下方,疯狂涌动的废墟如浪潮般将那一带彻底吞没,互相撞击的建筑变得愈发破碎,仿佛是吞噬一切的沼泽,真要被卷入其中的话,连她也不敢说能毫发无损。

那已经是天灾级别的力量。

顺利避开一劫,赫蒂的面色并不见好转,因为她注意到一个更棘手的现实。

——魔力的消耗……居然在加速?

坠入湖中的石头,其一切动能都将传递到湖水中,最终回归到永恒的静止中去,而体现在这片停滞的时空中,便是此刻赫蒂所感觉到的问题——释放的力量受到时空本身的压制,达到同样的效果需要消耗更多的魔力。

重力再度如魔爪般拉扯起两人的身躯,眼看着又要坠入到下方的废墟浪潮中,赫蒂险之又险地冲着虚空一蹬,两人顿时重新跃向高空,但显然,这只是饮鸩止渴,一旦魔力耗尽,便再无回天之术。

——要么一次性把这些废墟扫荡干净吧。

赫蒂眼眸中掠过一丝凌厉,坠入湖中的不是石头,而是陨石的话,结局想来是会大不一样的,但恰在此时,安洁儿忽地惊呼道:

「赫丝蒂娜大人,你看那边!这些废墟好像都是朝着那里流动的!」

闻言,赫蒂瞬间扭头望去,果然便见极远之处,废墟都在朝着某个点汇聚而去——宛如是海水中的漩涡,又或是沙漠中的流沙,此前流动并不明显,但眼下已经能观察到大地的凹陷。

最重要的是,在赫蒂的感知域中,自那凹陷的深处,有着赤黑色的光带蔓延而来,仿佛是一张巨大的蛛网,牵连着这整个世界,甚至有几条光带已经缠绕在自己二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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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说来你们都不信,我自己都快忘记剧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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