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近乎实质的威压骤然爆发而出,宛如江河湖海般磅礴,宛如漫天星辰般浩瀚,又有似能刺破天际的锐利感,仿佛是有一把神剑出世,连天地都因其锋芒而颤栗。
「嗯?」
斯堤克斯回过身来,浑身依旧黑雾缭绕,唯独眸子放着深沉而压抑的暗光,而此刻他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赫蒂身上。
他略感意外地注意到,本该昏迷不醒的赫蒂,竟是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眸,眼瞳隐约还有些缺失焦点,但已经在逐渐凝聚,这意味着她的意识在逐渐清醒过来,甚至她还颤巍巍地试图爬起身来,而那股异样至极的存在感,恰恰是从赫蒂身上传来的。
斯堤克斯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深邃,他犹如刀子般凝视着赫蒂,像是在解剖赫蒂的身躯,而很快,他的眸子掠过几分玩味的情绪,自语道:
「有点意思。我也不过只是稍微提点了一下而已,竟然真的在这么短时间内触及到新的上限了吗……不,不对,是我和那异界人间接性地影响到她了吗。」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上官可怜与斯堤克斯那恐怖的力量影响下,赫蒂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要知道,这二人所处的层次已经是世界的上限,如果世界上限进一步扩张的话,他们多半能瞬间跟上扩张速度,他们都属于试卷只有100分所以才只能考100分的选手。
赫蒂作为人族唯一的SSS级勇者,实力是毋庸置疑的,也完全是有触及新上限的潜能的,但她既不像某魔王那样可以通过觉醒仪式实现进化,也无法像〈虚零〉成员那般能得到斯堤克斯的助力,因此在缺少进化契机的情况下,她很是尴尬地停留在目前的状态。
不过,在与斯堤克斯的实际交手,以及上官可怜与斯堤克斯的激战中,赫蒂被动地触及到了世界顶峰的力量,虽然做法相当粗暴,不啻于被强硬地投入到风暴肆虐的大海中,但她愣是凭着实力和毅力撑到现在,而她的身躯也在无意识地适应这种高层次的力量。
量变引发质变,就在方才,斯堤克斯展示出他那压倒性的实力,直接将在场所有人逼入绝境,也彻底点燃了赫蒂进化的火种。
——世界是如此辽阔而渺小。
这是赫蒂恢复清醒后的第一感想,她只觉自己的意识像是在另一个世界兜转了一圈,对待世界的看法好像没有任何变化,又好像有了本质上的变化。
时而有种孤身站在偌大世界上的错觉,时而又有种微缩世界在掌心旋转的认知,身下的神树剑台也像是忽大忽小,一会儿庞大到漫无边际,一会儿又微小到堪比尘埃,这让她有种失去平衡的感觉,好不容易站起身来的身躯也是晃晃悠悠起来,仿佛随时会跌倒。
所幸,唯一明确的点是,自己还是自己。
只要自我认知没有出现问题,那么一切都不成问题。
「看来你触及到了更高维的层次。」
斯堤克斯慢悠悠地鼓起掌来,难得地语气中含有几分赞美的味道。
由黑雾凝聚的抽象身躯,竟也能发出这种清脆的拍击声。很是不可思议——赫蒂却只是单方面地放任思维暴走着,她虽然已经恢复清醒,但还是有种与真实世界抽离的感觉,像是有一层迷雾隔绝在四周,就连声音也好像没有触及鼓膜,只是在外头飘转而过,不过这也只是短暂的片刻而已。
唰!
赫蒂的眼瞳逐渐凝聚焦点,碧翠的眸子泛出神秘的涟漪,原本摇摇晃晃站起来的身躯,终于是稳稳地踩实在地面上,而与此同时,那股浩瀚莫名的威压悄无声息地收敛起来,她那狼狈不堪的身姿,竟然突然变得渊渟岳峙起来。
「更……高维?」
赫蒂只觉抽离的灵魂重新回归于肉身,重复斯堤克斯的话语,让她开始生出密切关联着身躯的真实感。
「能在如此短时间内就突破自己的上限,不愧是被圣剑选中的人,但就潜力而言,你无疑是这个世界的第一梯队。之前给你一些提示,说实话也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毕竟奇点是越多越好,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你很不错。」
斯堤克斯无比平静地说道,而紧接着,他的眼神又变得无比深沉,开口道:
「现在,比起圣剑,我倒是更好奇你有了怎样的涅槃。——〈吸积〉。」
唰!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枚萦绕黑雾星环的引力黑球忽地浮现,在斯堤克斯的弹指下,好似箭矢一般直奔赫蒂的身躯,当蕴含其中的引力爆发的时候,会将四周的一切都吞噬殆尽。
眼看着引力黑球即将撞上自己的身躯,赫蒂这才是后知后觉地手掌一挥,乍一看就像是赶苍蝇般的动作,可以说是破绽十足。
轰!
然而,诡异的是,当赫蒂的手掌触及引力黑球的瞬间,某种磅礴到让人窒息的力量骤然爆发而出,竟是硬生生地将引力黑球如打碎气球般破坏,不仅如此,力量的余波只是轻轻擦过而已,这一带的大气竟然出现短暂的真空状态,剑台上也仿佛地震般出现狰狞的裂痕。
「——」
斯堤克斯正对着赫蒂的方位,很是直观地感觉到了那股力量的惊人之处,他这黑雾所凝聚的身躯险些都要被气压所吹散,虽然并不会带来真实的伤害,但要知道,这只是赫蒂下意识的反击,随手一掌都有这等效果,若是全力以赴,搞不好还真的能伤到他。
当然,只是可能性而已。
「原来如此,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赫蒂微微舒张眉梢,此时终于走出自己的精神世界,她的视线落在斯堤克斯身上,缓缓开口道:
「我得感谢你一声,斯堤克斯。开拓视野,超越宏观,你的提示给了我很好的方向,是你让我跳出了〈天选者〉——被选中之人的桎梏,所以我决定用这份崭新的力量回报你。」
「哦?回报?而不是击败?」
斯堤克斯漏出意味深长的笑声。
「很遗憾,我还没自大到这个地步,但胜算不能说是零,哪怕是零也无所谓——」
赫蒂摘下那舞者般的半面具,露出一张幽丽绝伦的倾城面孔,她一瀑金发在风中乱舞,眸中放出坚毅而不屈的光彩,一字一句地道:
「若无前路,唯有开辟。从今天起,我不再是〈天选者〉(Chosen),而是——〈开拓者〉(Pione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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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本来,我是想用ancestor的,老祖宗,多霸气。
PS2:猜猜能力的发展方向,考验民科实力的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