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吞天噬地的猩红光芒如血色风暴般横扫一切,浓郁而滚烫的光晕仿佛是太阳坍塌时的爆发,纯粹至极的信仰化为能量摧毁万物,空间就像是不堪重压的玻璃般层层开裂,一道道蛛网般的漆黑裂缝遍布四方,再庞大的枝叶在也能量爆发中瞬间蒸发,那隐藏在叶脉深处的诡异物质好似被日光曝晒的恶鬼般尖啸出声,但在这种疯狂的失控环境当中,就连声波也没有一丝幸存的空间。
被染成血红的世界中,只有安洁儿静静地站在虚空中,宛如海啸般涌动的血光不可思议地无法触及到她的所在地,但又并不是被屏障之类的事象所阻挡,而是始终维持着原本的运动轨迹,只是始终无法逼近安洁儿寸许,仿佛这触手可及的距离,化成了一段无穷长的旅途。
这一切的根源,都来自于安洁儿手中的天剑——〈末戾天苍剑〉。
不难发现,每一把天剑都拥有各自独到的特性。
比如,〈冥冰夜羽刃〉拥有的是羽化与封冻的两种特性,针对的是黑色概念。
比如,〈流纹蝶雨刻〉拥有的是蝶变与切割的两种特性,针对的是流体概念。
相比偏向具象特性的上述两把天剑,〈末戾天苍剑〉则更像是拥有另一套特性系统,其特征是——干涉时空。
只是,同样是干涉时空,那与安洁儿的〈枯荣〉又有不小的区别,〈枯荣〉的核心特性是更变时空的流速,实现事象的减速与加速,但时空依旧是在向前发展的,无非是速度快慢发生了变化而已,而〈末戾天苍剑〉的特性则远远在此之上。
一来,〈仙门不渡〉的本质是对时空的延展,让哪怕一寸的距离都能延伸到无限的长度,真正意义上的咫尺天涯,这比〈枯荣〉的干涉范围与干涉强度都要高出不止一筹。
二来,〈末戾天苍剑〉与其认可的剑主只存在于此时此刻,不在过去也不在未来,超越一切的因果,换言之,其能改写作用于自身的既定事实。
因为既定事实虽然可能延伸到现在与未来,但其发生点必然是位于过去的某个节点的,而该天剑与剑主均不存在于这一段过去中,相当于抹去了这个事件的发生,从而实现对现实的改写,这也是当初〈藏月殿〉内那头巨鳄魔兽能反复起死回生的理由。
简而言之,〈末戾天苍剑〉拥有的是时空延展与现实改写的两大特性,某种程度上来说,如果不是天剑被〈刀剑杀狱〉所夺走,安洁儿根本不可能会同希思苦战至此,也正因为这两大特性无比强大,安洁儿才能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完成自救,甚至于,她还颇有余力地护住了封存伊莎贝拉的棺椁以及昏死在远处的丹尼尔。
事实上,因为上官可怜发动刑道极诀的后续影响,〈末戾天苍剑〉此时的反馈状态与〈流纹蝶雨刻〉一样并不顺畅,但相比菲利斯,安洁儿有月相令牌作为辅助,并没有明显感觉到这种灵力运转的滞涩感,或许有熹微的手感变化,可凭她现在的状态也注定无法捕捉到这有限的差异。
不知过去多久,遮天蔽日的恐怖血芒终于是缓缓消散,但骇人的高温依旧弥漫在四野,扭曲着自然存在的力场,空间尽管已经竭力在自我修复,可依旧会有碎玻璃般的残片缓缓剥落,像是一面铜镜上的锈斑在逐渐脱落。
可以看到,本就在此前被〈大罪仪式〉摧残过的这一带的树冠,此时已经光秃秃一片,仿佛是完整的果肉上被直接剜出一道缺口,仅有少数几根无比粗壮的枝桠还幸存着,但上头也是遍布焦黑的痕迹,靠近能量爆发的区域更是光踩在上头都会陷没下去,只有极少数的地方还有落足点。
树干部分看上去同样被摧残得触目惊心,一道陨石坑般的残迹留在上头,一丝丝诡异的绿色汁液从斑驳处流淌而出,仿佛是某种诡异的血液,看着有些渗人,但饶是如此,也未曾穿透到树心的部分,可见其坚不可摧的程度。
——希思……已经没了气息吗。
安洁儿无比谨慎地观察着失去气息的希思,七道〈大罪仪式〉齐发造成的精神负担可想而知,另一方面,虽说有一道〈大罪仪式〉构筑了强大的魔力屏障,可惜也未能完全庇护住希思的肉身,她身上焦黑的痕迹已经比比皆是,如果不得到及时治疗的话,这位现任教皇大概率是会落下终身残疾的——甚至直接死在这里,但有〈救赎者〉伊塞娅在的话,多半还是有恢复的可能性的,因此安洁儿并不打算施以援手也不打算痛下杀手。
——坐视不管和痛下杀手也没有区别就是了。
安洁儿有些自嘲地想道,但她不会被胜利者的余韵所冲昏头脑,在她的圣女之路上又或是在她的〈月王〉之路上,这样一位教皇的存在总归是障碍。
嗒。
通过时空延展的天剑特性,安洁儿缓缓地从虚空中走到那具棺椁旁,经过此前的激战,棺椁其实也已经残破不堪,只是勉强维持着基本的轮廓,所幸伊莎贝拉的〈圣骸布〉发动的〈万法不侵〉效果还不曾完全消失,但覆盖她全身的冰晶已经变得非常稀薄,根据某魔王的说法,这意味着伊莎贝拉的血液储备已经濒临耗尽。
——无论如何,〈月棺〉那边能制约克洛大人的手段已经消失了。
安洁儿俯下身来将残破的棺椁缓缓掀开,将神色苍白的伊莎贝拉从棺椁中抱出,上头不曾布置任何手段倒是让她有些意外,但仔细想想,伊莎贝拉的存在也只是为了引诱某魔王入局的鱼饵而已,到了这一步本来也就没了多大的用处。
魔族的气息对于人族而言再清晰不过,因此安洁儿并没有怀疑伊莎贝拉的身份,就在她困惑该如何解除伊莎贝拉的自封状态时,一股诡异而恐怖的气息忽地从不远处传来,令得她后背猛地一阵发凉,她瞬间扬起〈末戾天苍剑〉扭头望去,却见一道神秘的人影不知何时站在希思的身旁,像是孤魂野鬼般令人胆寒,而那人的面孔则是让安洁儿一时错愕——
「你是……依希捷?」
正是四大先知之一,〈狂信者〉依希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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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新冠:I'll be your monster,I'll be your pain.I see your lighthouse and I chase it away.
PS2:
大家阳了吗。公司里近一半阳了,文弱书生的我竟然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