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演绎

作者:东云 更新时间:2023/2/5 21:33:30 字数:2210

「他能主动干涉心像世界?」

眼前的虚幻身影骤然爆发出恐怖的威压,我忍不住眉头一皱,但倒也没有惊慌失措,毕竟科伦能控制〈鸣荒厄土〉的发动与否,对这所谓的心像世界拥有一定程度的干涉能力,其实并谈不上多么不可思议,只是我还是隐隐感觉到一丝异样感。

唰!

正想着,那道虚幻身影骤然手臂一挥,一片片霜银的叶子顿时如共鸣般在他周身飘舞起来,转眼间竟是构筑出一柄纤长如琴弦的素装刀,无镡的刀身凌厉寒锐到极致,仿佛能割伤人的目光,而过长的白色绑带缠绕在刀柄处,垂落的部分如旗帜般在风中飘动着。

「怎么可能!?」

帕特里夏不禁漏出错愕的话音,理由自然是一目了然的,毕竟那虚幻身影所持的霜银刀刃,与帕特里夏此前构筑的刀刃一般无二。

——所以这对应的是帕特里夏的心像?

我心中瞬间掠过一丝思忖,而刹那之间,伴随着黑百合花瓣的骤然飞散,那虚幻身影蓦地自原地消失不见,按理来说,以我的动态视力和感知能力,绝不可能漏掉对方的运动轨迹,事实上,他的加速度也不曾超乎我的想象,但诡异的是,我完全无法捕捉到他的身影,仿佛加速完成的瞬间,他便已经跳出所有人的感知领域。

不过,不管他现在能否超越所有人的感知,只要他会发动攻击,那么攻击的一瞬间必然会与世界发生干涉,对于如今的我而言,哪怕是一根发丝落入大海,我也能捕捉到微小的涟漪。

唰!

刺激神经的危机感如电流般骤然自脚底心蹿上天灵盖,在我全方位的感知域中,那道虚幻身影无声无息地降临在我的背后,距离也不过是一米左右而已,他便好似潜伏者般匍匐在黑百合丛中,身体的重心几乎与地面齐平,而手中的霜银刀刃如藏锋般甩在身后,笔直的胳膊让人瞬间生出弓开满月的联想。

——〈天击〉的架势?果然目标是我吗!

我瞬间冲着大地用力一蹬,以踢月的技巧短暂性地倒悬在半空中,视野中顿时映入翻转的世界以及那道虚幻身影,而手中〈荆夜〉悄无声息地解除形态,被漆黑荆棘束缚的〈冥冰夜羽刃〉展露出原本的姿态,既然是心像世界,那么〈刀剑杀狱〉必然是无法影响到此处的,况且,我只需要一瞬间而已。

唰!

我脑海中重演着帕特里夏的战斗姿态,在踢月悬空的同时,将持剑的左手朝着背后猛地甩出,韧带像是要被撕裂般紧绷起来,而以腰腹为核心,整个人的筋肉已经如弓弦般张紧起来,视线则是牢牢锁定那虚幻身影的肩部。

下一瞬,在不足一米半的狭窄空间内,伴随着霜银光弧在指缝中的迸溅,那虚幻身影如挥舞柳鞭般猛地甩出手臂,霜银刀刃犹如离弦之箭般朝着我的身躯骤然飞射而来,那恐怖的反作用力让他整个人形成弯弓般的模样,而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我完美地模拟着〈天击〉的发力逻辑,以魔族强悍的肉身基础代替〈反斥〉这一魔力特性,左臂如鞭击般柔韧而强有力地挥舞而出,〈冥冰夜羽刃〉也是顺势脱手而出。

一方斜向上,一方斜向下。

针尖对麦芒。

轰!

只听恐怖的锐响在耳畔爆发而出,无比短促的银光与乌光骤然闪烁,那是霜银素刀与鸦纹黑剑的尖端悍然碰撞,交错的光芒转眼间化作浓郁的白芒,而嗡鸣杂讯般的能量波动朝着四面八方蔓延开来,一路上黑百合的花瓣与神秘的银叶在气流席卷中疯狂地舞动起来,大地上也是出现胡乱犁地般的不规则痕迹。

唰!

我借着反作用力落到不远处的黑百合花丛中,而鸦羽黑剑也是精准无误地弹回到我的手中,至于那道虚幻身影,同样因反作用力而爆退十数米,落在他身旁的霜银素刀上却是遍布裂痕,随时都可能分崩离析。

「怎么,没下杀手吗?」

虚幻身影的面孔上再度浮现出科伦的笑容,他仿佛挑衅般意味深长地望着我这边,而我只是眯了眯眼眸,冷静地回应道:

「人的精神虽然也是基于肉身,但远比肉身复杂。既然这些都是我们的心像化身,那么痛下杀手未必是好事,我不觉得消灭自己的一部分精神……不,一部分自我,会对自己带来什么正面影响。」

「这又不是你的心像不是吗?」

科伦凭依在虚幻身影上张开双臂,不断暗示我即便消灭这具化身,也不会对我的自我造成影响,但他的演技着实拙劣,我自然是摇头评价道:

「人是看不懂自己,也看不懂他人的内心的,没人知道糅杂的心像会呈现出什么形态,你的陷阱骗不到我。」

闻言,科伦却是骤然露出阴恻恻的笑容,他指向脚畔乱糟糟的黑百合花丛,说道:

「那你猜,被你我肆意破坏的这些花瓣,会不会也是你们糅杂的心像呢?」

「——」

——怎么,这破心像世界还带物体破坏判定的?

望着漫天飞舞的银叶以及满地的黑百合,我不禁觉得牙齿有些发酸,这倒的确是一种疏忽,但按照这个理论的话,我们几乎处在束手无策的状态。

如果对手不是一种糅杂的心像体的话,说白了这场试炼也就是面对自我和接纳自我而已,虽然有一定难度,但也不是走投无路,但一旦各种人的心像糅杂起来,那么事情便变得极其复杂,一来你看不清自己的黑暗面,连自己为何恐惧为何仇恨都不知道,自然无从入手,二来就算找到自己的黑暗面,但那是与他人糅杂的黑暗面,总不可能去一并接纳他人的黑暗面,这相当于导入一个不安定的人格——说难听点,那相当于当别人的精神垃圾桶。

「〈刹那心火〉本就不是一个人的独角戏,人心只有在交错的时候才最具戏剧性,从你们点燃心火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接受内心的自我拷问,以及……他人的精神污染。」

科伦缓缓舒展开双臂,他的背后是浩瀚无际的旷野,而伴随着他的话语,那旷野上空淤积的黑云忽地露出一角缝隙,其中,有一抹浓郁的红光逐渐亮起,像是太阳从远方在不断靠近而来,很快,缝隙彻底舒张开来,只见一对如残阳般的血红眸子正透过云雾间隙俯瞰众生,宛如是开天辟地的巨人对掌心人间的注视。

「好戏才刚刚开始,用你们的生命来演绎这出大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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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剧版三体看完了,拍得真好,最后两集都能上影线了。想起了在老东家工作时上班追原著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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