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颠覆

作者:东云 更新时间:2023/2/14 17:06:36 字数:2465

「怎么,魔王大人要亲自出手了吗?」

科伦的话语忽地自镜像领域外传来,我循声望去,才发现他附身的虚幻身影已经降临到孤岛上,两轮漆黑太阳垂落的黑雾状热流仿佛水帘般笼罩着孤岛,而他就站在水帘的背后若隐若现,像是民间传说中的恐怖水鬼。

「按你的说法,我也是这场戏的演员,难道不能出手吗?还是说,你害怕了?」

望着黑雾水帘对面科伦那张隐约的面孔,我有意挑拨性地说道,而科伦只是漏出深邃的笑声,回应道:

「该害怕的不该是你吗?这里的一切都是你们内心阴影的外化,当然,因为糅合和我的干涉,它们可能有一些面目全非,但你早晚会注意到的,所谓的心火就是容易在不经意间刺激到灵魂的存在。」

「或许吧,作为一个学者,我会担忧自己的知识是否是建立在真理之上的,我会害怕自己的实践是否会通往一个死胡同,我会好奇也会恐惧那些超出自己理解范围的力量与现象,可以说,我至今为止的人生都是建立在怀疑论的基础上,但有一点我是无比确信的。」

「哦?你是指?」

科伦很有气度地接过话茬儿,而我当然是露出微笑,轻轻打响手指,平静地说道:

「纵使一切皆是虚妄,至少我本身来自于真实。——〈挑战者〉。」

嗡!

超越常人感知的波动瞬间蔓延开来,仿佛是声波般朝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在触碰到森罗万象后又如同回声般反向收束而来,最终汇聚到我这个涟漪的中心点上。

「嗯?」

科伦大概率是感知到一些变化,但并未观测到实质性的变化,此时微微眯起眼眸,语气深沉地开口道:

「你做了什么?」

「我们无法和心像世界建立起联系,这是这个世界的大规则之一,所以通过〈悖反仪式〉,我们能在这一小片领域中反转这项规则,让自己的想象坍塌到现实当中来。抹杀心像糅合体后不会引起精神分裂也是同理。从本质上来说,这是一种将正数转化为相应负数的手段,但,在一个有限的区间范围内是它最大的缺点。」

庞大的黑百合不断托举着浮岛上升,恐怖的热量和威压已经将镜像领域蒸发到极限,再过一步,就会将站在最外围的我隔离在外,但我自顾自地编织着话语道:

「和耶利米的〈悖反仪式〉不同,我并不需要开辟出一个特殊的区间,对我来说,只要有差值就好,只要有差值,不管是一亿还是零一点。那么事象也好,心像也罢,一切都会向我坍塌……坍塌——或者说运动,就是最直白的联系。」

唰!

就在我的脚尖离开镜像领域的瞬间,我心念微微一动,天空中的两轮漆黑太阳忽地黯淡下来,那是漫天的黑云翻滚着将太阳遮蔽,实质性的黑雾热流根本无法穿透黑云,而黑云也是随着翻滚逐渐隐没在天空中,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纯净蓝天,而一轮无瑕的满月——是的,一轮淡淡的满月代替太阳悬挂在天空中,依稀可见环状的阴影部分,释放着清冷又明媚的奇异光芒。

与此同时,分崩离析的大地在无比短暂的静止后,仿佛时间逆流般诡异无比地重组起来,喷涌的岩浆像是被一双双大手蛮横地按入地底,破碎的大陆板块如同严丝合缝的积木般被完美地接合起来,狂舞的黑色龙卷不过是被一阵清爽的微风拂过而已,便消失得一干二净。

〈世界树〉更是飞快地衍生出生机,一抹抹神圣而梦幻的白芒从树干上流闪而过,斑驳的树躯一瞬间焕发出蓬勃的气息,枝桠与银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来,像是沉睡千年的女神在醒来后舒展柔美的肢体,而在神树的周围,无数的黑百合从大地中探出头来,在绽放的瞬间却又化为纯洁如雪的白色百合,静静地摇曳在大地之上。

唯独那株托举浮岛的庞大百合花还生长半空中,只是不再继续向上攀升,并且也化为纯白的色彩,犹如通往〈世界树〉顶端的阶梯,树屋般的孤岛便静静悬停在银色树冠的下方。

「你看,就像这样,对1来说,加上0虽然是1,但对于0来说,加上1就是质变了。」

我尽情呼吸着无比新鲜的空气,感受着在这片心像世界中无所不能的力量,内心却是无比平静,感官仿佛已经与整个世界融为一体,不会对应有的一切秩序而心生任何波澜。

〈挑战者〉是坍塌的力量,代表着高维会向低维坍塌的秩序,建立在有与无、大与小、多与少等等可转化的概念之上,而这,也正是挑战一词的真谛。

「不愧是被〈界律〉精心算计的男人。果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俯瞰着骤变的心像世界,科伦漏出叹息般的感慨,但不知为何,在他提到「被〈界律〉精心算计」这部分话时,我莫名地生出一些难言的违和感,而他随即又是转过头来说道:

「但很可惜,如果你的想象仅此而已的话,那么你依旧无法结束〈刹那心火〉,你只是用想象暂时性地掩盖心像而已,这与浇灭心火大相径庭。」

「我知道,这顶多算是扬汤止沸,根本谈不上是釜底抽薪,但你觉得我是没有这个能力吗?」

我将鸦纹黑剑缓缓刺入虚空,不可视的漆黑荆棘藤已经在前方勾勒出剑台的模样,而当〈冥冰夜羽刃〉刺入荆棘剑台时,强烈的波动骤然爆发而出,堪比维度的坍塌,不可视的荆棘剑台也是骤然显化到真实的世界中来,上头还凝结着幽黑的冰晶。

「〈荆夜〉——」

我将刺入剑台中的〈冥冰夜羽刃〉猛地一转,墨冰封冻的剑台瞬间逆旋,好似荆棘花的绽放,而伴随着无比锐利的出鞘声,一柄神异无比的漆黑剑刃顿时出现在我的手中,有荆棘勾勒的护手如锁链般缠绕着我的前臂,更有鸦羽状的黑暗覆盖着我的手掌,宛如露背的鸦羽手套。

「——〈弥天大谎〉。」

在抽出漆黑剑刃的瞬间,我冲着面前的科伦便是一剑挥去,很是随意的一次斩击,不含技巧,也谈不上强力,但正是如此随性而发的一击,直接让那一带的空间如银镜般破碎开来,科伦附身的虚幻身影在与剑刃接触的瞬间便是消弭,像是被某种伟岸的力量强行抹消一般。

〈灭界荆棘〉拥有的是解构事象的力量,〈荆天棘地〉更重视范围上的覆盖,而〈弥天大谎〉是将这种解构之力凝缩到一点,有着更强的针对性,不过也都有着反哺的效果,因此解构心像看似是浇灭心像,实际上却是吞噬心像,自然没有消灭心像后人格缺失的风险。

「这倒是真的吓了我一跳,你竟然能从心像的糅合体中精准地破坏自己的心像,堂堂魔王居然还会在意其他人的人格完整性,不是说与你何干吗?」

伴随着蕴含惊叹情绪的话音,一道人影再次在浮岛上出现,却不再是那种虚幻的形态,而是有着相对具体的形态,隐约能看出是一种以白色为底色以黑色为条纹的制式服装,且有着一头略显凌乱的黑色碎发,而面孔当然是科伦的模样。

咚。

我明显地听见帕特里夏的心跳快了一拍,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就是她心像本来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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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情人节快乐!

PS2:你真的快乐吗?

PS3:顺带一提,男主的手法还没有揭露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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