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唰!
一道道能量光束宛如虹光般骤然突破海面,整片浩瀚的大海仿佛成为庞大的仪式阵,每一个节点都涌现出冲天的异彩光柱,迅猛得让人难以及时反应,几乎在视野的底端捕捉到光点的瞬间,那光束已经骤然刺破天空,好似天柱般支撑起世界,而这种能量光束的分布更是毫无规律可言,最直接的影响便是连我们的所在地都遭到光束冲击。
「糟——」
有人下意识地试图规避能量光束的正面冲击,结果自然是挪步的瞬间,整个人直接被海面所吞噬,伴随着墨黑海水的突兀涌现,刹那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也有在此前的试炼中魔力枯竭或是体力不支的人,此刻根本没有余力对抗如此迅猛的能量冲击,肢体器官直接被能量光束所洞穿,留下仿佛被高温灼烧般的伤口,一时间失去平衡也是被海水所吞噬。
——这样不行。
见状,我果断地眼眸一阖,黑暗瞬间支配我的视觉认知,而体内的月华灵力涌动起来,沿着特定的路线涌入到〈荆夜〉当中,沉寂的感知顿时朝着无穷的黑暗蔓延开去,紧接着,一丝极致的寒气无声无息地从黑色世界中掠过,仿佛是在黑暗中飞过的神秘乌鸦。
「〈月冻霜天〉。」
呯!
海面那不稳定的支撑感登时坚实起来,我缓缓地睁开眼,只见墨黑的冰晶已然封冻我们这一带的海面,宛如一座浮在海水上的冰岛,踩在冰层上头我们这些人至少不必担心坠入到海水当中。
诚然,诸如安洁儿、赫蒂、奥尔菲等人无疑是有自己的对策的,但以我的观察与感知能力,自然早就看出这些人的状态不佳,或是有着魔力枯竭的症状,或是处在体力不支的状态,想想也是,赫蒂那边无疑对付的是附身在奥尔菲身上的斯堤克斯,而安洁儿那边可能是因为圣女的问题而对付教会人员,也可能是为伊莎贝拉而对付戴蒙,无论哪边都不是易与之辈。
砰砰砰!
能量光束疯狂地冲击墨冰的底层,引得冰层一阵阵地颤动起来,但只要我的灵力输入不曾中断,那么墨冰的结构便会一直处在稳定的状态,如此一来,能量光束自然只能折返,沿着其他的路线冲出海面。
当然,被我阻挡的能量光束只是少数,从这片浩瀚的大海中涌出的能量光束,已经多得让人觉得密密麻麻,像是无数跃腾翻滚的鱼群,但这样无序的状态下,这些能量光束根本无法利用起来,因此,伊西丝的能力才显得至关重要起来。
「请吧,伊西丝殿下,接下来是您的表演时间了。」
蒙斯特神态恭谨地向着伊西丝躬身道,而伊西丝微微颔首,面无表情地冲着上空扬起手掌,冷声道:
「〈指点江山〉。」
嗡!
神秘的力量波动自伊西丝身上释放而出,悬在半空的神秘天使顿时如受到召唤般缓缓下降到她的背后,那庞大的眼球主体便好似俯瞰众生的上帝使者,伊西丝的肉身体积甚至比不上那眼球主体的瞳孔部位,以至于她像是站在一道庞大虫洞的正前方。
下一秒,神秘天使的一对对羽翼猛地向前合拢,一如拥抱将伊西丝整个人笼罩起来,同时羽翼上密布的眼球缓缓阖上,伴随着一阵如梦如幻的光华流闪,神秘天使直接化为一团朦胧的球状光晕,伊西丝整个人就如同是化茧一般变得气息全无。
「再不动手怕是要来不及了哦,王女殿下。」
我对着端坐在轮椅上的柯莱特说道,而她只是微微眯起眼眸,意味深长地说道:
「不急,我只需要一瞬间而已,学者先生你只要确保在那一瞬间来临前,我不会死于其他人之手就可以了。」
「哦?这么笃定我愿意当你的保镖?」
「好奇心的必然不是吗?」
柯莱特眉眼微微弯起,竟然依稀有些魅惑的味道,我自然是不置可否,但沉默已经给出了答案。
另一边,伊西丝周身的球状光晕渐渐地融化,神色依旧是无比平静,可已经抵达淡漠的境地,我无法捕捉到一丝微表情的变化,仿佛是戴着人皮面具,与此同时,她后背生出六对纯白如雪的羽翼,上头密布着一只只真实的眼球,无比诡异地蠕动着,而背后更是悬浮有一道神秘的耀金色图腾,对应的正是此前那神秘天使的形象。
此时,她整个人的气息已经变得深不可测起来,甚至让我有种面对超高维存在的错觉,不出意外的话,她现在很大程度上混杂了〈界律〉的力量,所以才能承载起那密集眼球中囤积的庞大能量。
唰。
伊西丝忽地向前迈出一步,整个人却是骤然出现在高空之上,我并没有感觉到一丝空间波动,就好像她跳出了自己所在的纸面,从更高层次的通道中穿过,我仰起头凝视着伊西丝的动作,却见冲天而起的无数光柱中,她冲着天幕中的星座状壁画轻轻一指。
嗡!
无比强大的力场自壁画处爆发而出,仿佛是强磁铁落入到铁屑当中,只见这些漫天飞舞的能量光束骤然一顿,紧接着像是被磁感线所诱导一般,极具规律地涌向星座状的壁画中。
唰唰唰!
可以看到,星座壁画中的神秘天使因具象化而已然消失,但构成壁画的另一个主体——也就是那名站在悬崖上持剑而立的男子依旧存在着,他探手所指向的方位本是那神秘天使的位置,此刻却只面对一片虚无,而此时此刻,随着一道道能量光束的涌入,画中男子手中的剑刃竟然逐渐被点亮,像是黯淡的星座在一颗颗地发光那样。
——原来如此,通过这种方式将能量聚集起来吗。
我微微眯起眼眸,而恰在此时,我的感知领域掀起小小的波澜,下意识地扭头望去,便见柯莱特的身旁光影一闪,一道透明的人影突然显现出来,只不过他正无比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胳膊处——毕竟,从手肘以下的部分都已经被完全解构,这人披着我颇为眼熟的白色斗篷,这斗篷背处有着一道若隐若现的图案,是挂着残月的棺木,至于他的面孔,却是我毫无印象的。
「你的预感倒是挺准的,王女殿下。」
「你这保镖也挺称职的,学者先生。」
我与柯莱特相视一笑,至于个别其他人或深邃或幽怨或嫌弃的眼神,我全当作没看到,谁叫我只长有一对眼,一次性只能跟一个人对视呢?
生理界限,不可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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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将持续更新到今年的2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