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回忆过去经历过的事情,往往是从第三人称——也就是上帝视角出发的,但有意识地去编织的话,其实也是能实现第一视角的切换的,而在我脑海中频繁闪现的无数画面,同样属于这种可以自由切换视角的记忆,就好像我真的曾经在那些地方目睹过、经历过那些事情,他们的对话虽然无法一字一句清晰地回忆起来,可对话中的信息却明确地保留在记忆中。
比如,赫蒂的〈恩赐〉更进一步,能将微观力作用到宏观对象上,从〈天选者〉变化为〈开拓者〉,并且她可能在取回圣剑时与某个存在有过交流。
比如,上官可怜拥有能无差别支配天剑的通用功法——刑道诀,甚至其极诀能发挥出天剑的极限力量。
比如,斯堤克斯极其关注圣剑,那疑似是一把钥匙,能打开某扇注定会出现的门户。
比如,教皇权杖能将抽象的信仰之力转化为真实的魔力,而这根权杖被〈狂信者〉依希捷所夺走,她疑似已经遭到〈界律〉的控制,此后不见行踪。
比如,圣女的力量指的是还原〈破戒石〉,而〈破戒石〉中封印的是书籍、兵器等异界遗物,这些疑似有让〈界律〉畏惧的元素。
比如,戴蒙已经抵达应激性进化的恐怖层次,他之所以对魔族抱有异常的仇恨,是因为被迫觉醒魔力时发生失控,将同族的尸体连同他们对魔族的怨念也一并吞噬,精神遭到严重影响,而这涉及到被封印在万魔殿中的恶魔族强者——〈天灾〉路西法。
比如,雪莉已经彻底融合两种性格。
比如,菲利斯是人魔实验的半成品,所以拥有吞吐月华的能力,才有灵力掌控〈流纹蝶雨刻〉。
又比如——在金焰吞噬神树之前,斯堤克斯曾降临到兰斯身旁,两人从此消失不见。
唰!
仅一刹那的时间,我的大脑便完美接收这些信息,与我本有的记忆无差别地融合起来,全然没有一丝异物感,而我几乎瞬间就联想起某个特殊的概念——世界记忆。
——〈通天〉指的是他能阅读世界的记忆?还能把世界记忆原封不动地共享给别人?
望着笑容深邃的科伦,我的脑海中顿时掠过几个猜想,而科伦却是让我意外地坦言道:
「我的能力一言概之,就是——连通万物。能和别人共享自己的感知,也能透过别人去感知乃至干涉世界,别人未必必须是人,只要是我可以认知到的事象就没问题,所以像玉衡星卫的〈传导〉和天权星卫的〈同调〉我都可以做到,而且只会更完善。你有没有想过当初我们面向全大陆的那场宣告是怎么实现的?」
我顿时微微皱起眉头,当时我的确心生一些困惑,因为那不像是单纯的画面投影,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只能看到大小相同且方向固定的一个面,仿佛那不是投影在天空中的画面,而是直接投影在每个人的视网膜上的,其实那个时候我已经怀疑过那是集体幻觉,但当时根本没有细想。
「答案很简单,我向整个世界共享了自己的感知,然后由蒙斯特对我进行一次致幻,如此一来,就能用最小的代价编织出覆盖全大陆的集体幻觉——就算有像你一样无法连通感知的存在,也会因蒙斯特的〈恩赐〉特性,看到坍塌到现实中的集体幻觉。」
科伦很是平淡地解释道,而闻言,我也的确觉得原理简单,就如同一种扩音器,只不过规模上根本无法相提并论,面向全世界的感知共享,那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实现的,想来这方面是有〈界律〉协助的。
「你看上去似乎并不惊讶。」
科伦冲着我微微挑起眉梢,而我自然是平静地回应道:
「有〈界律〉充当背景的事件,不管是多么匪夷所思的情况,我都不会感到惊讶。」
「那如果我告诉你,我之前有透过蒙斯特跟你进行对话,你相信吗?」
科伦露出有些诡异的笑容,我不禁沉吟一声,说道:
「可以相信,至少有可行性。既然你能透过别人去感知并干涉世界,那么只要对象没有明确的抵抗行为,你是完全有能力控制对象的身躯的。」
我的视线又扫过眼神空洞的伊西丝,眯起眼说道:
「不出意外的话,伊西丝现在也处在你的控制之下,那个级别的能量汇聚足以让周围的人完全蒸发成粒子,她能维持住肉身的稳定性已经相当不可思议,我丝毫不觉得她还能正常地感知世界和控制身体……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就我之前的观察来看,伊西丝的〈齐天〉能主宰周围的事象,如果她因死亡而引发〈恩赐〉失控的话,的确有可能控制住蕴含庞大能量的〈格拉墨〉,而如果科伦的〈通天〉连这种失控的〈恩赐〉都能视为干涉对象的话,似乎也能间接性且安全地掌控这把古国圣剑,但很快我又觉得有些猜忌过头,毕竟如果〈通天〉大于失控的〈齐天〉大于〈格拉墨〉的话,科伦直接控制〈格拉墨〉理论上也并非不可能。
「你的恐怖想法倒是不虚魔王之名,但伊西丝还活着,她可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怎么可能让她经历这么残酷的事情呢?〈界律〉极大程度上放大了我们的能力,她现在只是将所有的精力用于控制〈格拉墨〉而已,无暇去感知周围的事象,所以由我来代替她掌控她的身体。」
闻言,我才是觉得自己犯了老毛病,思维的发散总容易不可抑制,而恰在此时,科伦忽地露出诡异无比的笑容,这没由来地让我生出毛骨悚然的不祥预感,只听他极其深邃地说道:
「伊西丝的问题且先不说,如果我告诉你,这场所谓的〈受难〉和那场宣告是一样的原理呢?」
「——」
我愣了一愣,向来快速转动的大脑,难得地出现了宕机,仿佛第一次无法理解一段话语的结构与内容,又或者说,大脑正在竭尽全力地去拒绝理解这段话,可理性这玩意儿总能轻易压制住我感性的成分。
「这——」
我瞬间感觉到全身的血管在收缩,心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泵动起来,一阵鸡皮疙瘩从后背猛地涌起,头皮更是感到受冻般的麻木感,我忍不住死死地盯住科伦,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是说,这场〈受难〉,也是一次,集体幻觉?」
科伦只是笑而不语,眼神宛如是在打量一个小丑,而我只觉得犹坠冰窖,通体发凉。
如果放在之前的话,我早就嗤笑起他这种可笑的言论了,但听到他对自己能力的解读,以及这种能力的实际运用场景,我反倒开始觉得有一定的可能性,只是,按照这一逻辑推论的话,整座试炼塔只是集体幻觉坍塌到现实的产物而已,真正的〈受难〉其实根本没有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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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女装大佬:这个妇女节,做自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