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具状如鹅卵石的大型椭圆体,长轴约150米,短轴约80米,如同静止的彗星般无声地覆压在我们的上空,既不是浮游的岛屿,也不是悬空的城池,而是某种充满机械与金属质感的科技产物。
可以看到,其外涂层呈现出似纯白若霜银的金属色泽,兼具着柔韧与刚硬的双重质感,表面光滑得仿佛不会产生任何的摩擦力,但若是贴近观察的话,又像是笼罩着一层细密的银色绒毛,好似一具会释放银光的神秘虫茧,至于其完整度更是令人叹为观止,丝毫不见拼合或是焊接的痕迹,像是一体成型或是无缝拼接的极高端工艺。
——跨界级行舰·乌拉诺斯号(Uranus)。
「什——」
望着笼罩上空的庞然大物,科伦眼瞳陡然一缩,他像是预感到我的真正目的,倒吸一口凉气道:
「难道说你——」
「回味过来了?可惜太晚了。——〈荆天棘地〉!」
唰!
我冲着虚空猛地刺入荆棘黑剑,在那不可认知的领域中,无数漆黑的荆棘藤从虚无之处蔓延而出,但并不是为了扫荡这塔顶的事象,而是如同群蟒般将偌大的行舰从头到尾缠绕起来,尤其是舰船的头部,原本的弧度被一层层的荆棘藤所覆盖,转而构成长枪般的角状突起部,但荆棘藤之间存在较大的空隙,说是角状突起,依旧存在某种程度的弧度,只是打磨圆润的枪头而已。
「还有,你不是封印了〈荆天棘地〉,只是限制了我进行无差别的解构而已。」
「拦下他,蒙斯特!」
科伦神色阴沉地说道,显然,他绝大多数的精力都用在了维持试炼塔的稳定性上,又或者是在〈灭界荆棘〉的被动机制重新开启的现在,他的能力无法直接作用到我的身上,只能为蒙斯特充当一个辅助的角色。
「〈镜花水月〉!」
闻言,蒙斯特眸中瞬间似有水月浮沉,一度被我抹消的漆黑剑器再度出现,这一次这剑器远远地朝着我一剑挥来,看似平淡的斩击,却释放出霸道无匹的剑压,犹如海啸般强势地将四周的大气扫荡一空。
「不和我正面碰撞,也算是学乖了,但你也暴露了你的心像领域范围,真要拦下我的话,不该直接去拦下那艘舰船吗?不去拦截我的行舰,证明那在你的领域范围之外!」
我瞧都不瞧那实质性的霸道剑压一眼,在低维世界中,〈挑战者〉的范围虽然有限,但也足以让任何趋向于我的事象坍塌至虚无,那霸道无匹的剑压越是靠近我的位置,越是在失去力量,越是在缩小规模。
反观〈挑战者〉的效果,是以我为中心不断向外衰减的,换言之,当剑压真正接触到我的瞬间,反而是〈挑战者〉效果最强的状态,因此从结果上而言,我的肉身丝毫不曾感受到剑压的存在,它在趋向于我的过程中便消失在虚无之中。
「虚妄的心像就算能连通现实,也无法触及我眼中的真实。——〈月冻霜天〉!」
我冷冷地望着科伦与蒙斯特,眼眸一阖,一丝冰冷的寒意顿时如微风般掠过感知世界,再一开眸的时候,上空被漆黑荆棘藤所缠绕的行舰,已然为晶莹的墨冰所覆盖,好似镀上一层漆黑的晶钻,而舰首的角状荆棘藤也真正意义上呈现出锐利的角度,超低温的墨冰将角状荆棘藤封冻,进一步向前延伸出锐利的漆黑冰枪,只见那一点令人心悸的寒星在枪头闪烁不定,仿佛能洞穿地表深入地心。
唰唰唰!
一柄柄漆黑剑器自虚无中骤然出现,蒙斯特试图以频繁的攻击来干扰我,但〈挑战者〉的效果仍在不断发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甚至于〈挑战者〉引发的坍塌现象连周围的事象都被影响到,随着漆黑剑器的一次次消失,漆黑的塔顶地面开始以我为中心呈现出下陷的趋势,仿佛是成为流沙陷阱。
「这一手,本来是用来和我里应外合强行破坏〈受难〉的,结果当然是没用上,毕竟那位王女殿下的招数可聪明多了,我这一手相比之下实在是暴力太多了。」
我冲着神色阴沉的科伦露出淡淡的笑容。
要知道,我说的里应外合,可不是在虚张声势,我的确安排了这一手破局法,但当时决定的是以行舰为牵引力,让整座万魔殿所在的浮游岛撞上试炼塔,毕竟行舰有着突破界河引力的能力,那么让万魔殿短时间内撑过界河引力并非难事,只要确保有足够的下坠高度即可,事实上,万魔殿此刻也已经浮在界河北岸的高空处,隐藏在淤积的云层之间。
之所以事到如今又放弃万魔殿的冲撞,自然是因为圣十字碑领域的存在,要知道,万魔殿里封印着大量的凶猛魔兽与危险魔族,本身又是魔族的代表性建筑,我无法判断圣十字碑领域是否会将万魔殿本身视为驱逐物,因此只能选择让行舰来冲撞即将崩溃的试炼塔。
我本身自然是舍不得让行舰冒这种大险的,毕竟这行舰理论上拥有通往其他世界的手段,但如今能轻易撼动试炼塔的,我一时间也只能想到行舰本身,好在试炼塔已经面临溃散,而我也已经在塔外,能为行舰进行更多的加持。
「那么,如果你们没有更多的手段的话,这局棋也就到此为止了。」
我微微扬起眉梢,视线却是扫过斯堤克斯,见他全然没有行动的迹象,便扬起腕部的金属手环,冷静地开口道:
「小爱,向相对坐标(0,0,-500)发动冲撞。执行。」
相对坐标是以我为中心的,该坐标点相当于试炼塔的腰腹部。
「收到。」
小爱温和得不似机械的话音从手环处传来,而紧接着,上空看似被完全封冻的行舰无比灵活地偏转角度,庞大的体型与大气之间仿佛不存在摩擦力,舰首的墨冰长枪遂精准无误地对准相对坐标点。
『锁定相对坐标(0,0,-500)。』
『拟星体能量释放。』
小爱骤然冰冷的话音充满机械质感,与此同时,无比强烈的霜银色光芒笼罩整座行舰,仿佛是凝聚无数的星光,耀眼的光芒像是能蒸发周围的时空,根本无法捕捉到此刻行舰的形态与细节,而紧接着——
『直行。』
嗡!
稳定的时空登时出现强烈的扭曲,偌大的行舰骤然化为一道银色流光,瞬间从一千五百米的高空下坠,超越常理的加速度使其如同闪电一般,直线穿透界河的引力场与十字碑的领域,裹挟着令天地色变的恐怖威势,与我们脚下千米高的试炼塔……悍然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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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自然选择号,前进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