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当初斯堤克斯附身在奥尔菲身上时，也难免会受到奥尔菲的人格影响一般，此刻的斯堤克斯同样有受到依希捷的影响，只不过影响的方向让人有些啼笑皆非。
「这倒，是没想，到。」
察觉到自身诡异的断句，斯堤克斯本人也露出几分古怪的表情，但她立刻清了清嗓子，像是在调整声带的状态，很快，她便是重新开口道：
「嗯，现在应该好多了。契合度一般的话，的确可能发生这种情况。」
这一次，斯堤克斯的断句已经恢复到正常人的水准，虽然仍旧存在一些不连贯的诡异节奏感，可至少不会让我为此而分心，我并不想花多余的心力去分析正确的句读。
「我还以为你只打算当个旁观者，没想到还是跳了出来，而且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选的时机未免太差了。」
我站在漆黑荆棘藤的十字交点上，仰望着如堕天使般悬停在上空的斯堤克斯，按照我的预想，为实现界河真正意义上的决堤，斯堤克斯应该是要充分利用这场〈受难〉才对的，比如让试炼塔与界河爆发冲突这种做法其实就很符合斯堤克斯的利益，但谁也没想到，科伦竟然是将凝缩在〈格拉墨〉内的能量用以连通全大陆的非觉醒者。
「的确，我也没有猜到这位古国王子的真实意图，毕竟同样是古国王室，黑白就没有那么深沉的算计。寄希望于一般人……呵呵，是我前所未有的想法，」
——黑白？卡门也是古国遗民？
我微微蹙起眉头，倒也不觉得斯堤克斯有说谎的必要性，而到此为止，〈虚零〉的成员基本都已经揭晓身份。
菲利斯，代号幻梦，象征衔尾蛇，真实身份是人魔实验的半成品。
卡洛斯，代号404，象征黑天鹅，真实身份是西斯塔王国第一王子。
耶利米，代号千变，象征九尾狐，真实身份是四大先知之〈悲叹者〉。
卡门，代号黑白，象征比翼鸟，真实身份是古国王室，应该是来自与科伦不同的古国。
兰斯，代号致死，象征独角兽，真实身份是阿西莉娅队伍中的女权主义者——
——不对，兰斯的身份依旧是一片谜团。
我忽地意识到这个关键性的问题，与我打交道最长的兰斯竟然反倒是最神秘的存在，而仔细想来，兰斯的〈牵引〉本质上就是引力，那与斯堤克斯的能力是有一定重合度的，这不得不让人怀疑两人之间的关系。
当然，现在我更在意的是斯堤克斯竟然主动透露了手下的身份，这意味着〈虚零〉已经不再需要维持神秘的状态，她的计划已经达到一个不可逆转的阶段，所以才能表现得如此肆无忌惮，但，我只知道斯堤克斯的目的在于让界河决堤——也就是让根源的黑洞失控，却不知道在已经无法利用〈受难〉的情况下，斯堤克斯究竟还有什么办法实现这个目的，这也是我认为斯堤克斯选的时机太差的理由。
「你一定很疑惑，我究竟还有什么底气吧？」
斯堤克斯轻易地判断出我此刻的思绪，她露出分外幽深的笑容，说道：
「其实道理很简单，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对〈受难〉抱有任何期待，〈月棺〉的所作所为对我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当然，如果他们真有能力去撼动界河的稳定性的话，我自然是十分欢迎的，毕竟那的确会让我省很多事。我相信你是能理解这种心态的，越是重要的事情，越要亲手掌控，在内心不可透视的世界里，人真正信得过的只有自己。」
我忍不住眯起眼眸，虽然斯堤克斯的话语极其冷酷，但从执行的角度来说，的确是有一定道理的，就像柯莱特其实也完全可以让人来执行此前的计划，可她仍旧亲自冒险，这未必是单纯的浪漫主义使然，我深深地望着斯堤克斯，说道：
「所以你自始至终都有让界河直接失控的手段？」
「确切来说，当界河开始出界后，我随时都可以让界河完全决堤。毕竟至今为止我所有的伏笔，都是为了突破那个最关键的临界点。人族经历一代代的王朝，才终于挖出一条界河的支流，让0成为了1，而我发掘一个个的奇点，不断逼近〈界律〉的底线，也终于等到了1向正无穷发展的时刻。不得不对你表示感谢，没有你关键性的觉醒，事态不会发展得那么迅速。」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斯堤克斯的表情格外诡异，一如此前的科伦那般，有种不可思议的怜悯感，这让我生出强烈的不适感，仿佛自己疏忽了某条极其重要的线索。
「假设你的确可以让界河决堤，那你还是必不可少地需要干涉界河，我不相信在没有任何外力介入的情况下，界河会自发性地失控。之前界河会出界，也是受我的觉醒影响，动摇到〈界律〉对界河的限制罢了，而现在根本没有这种诱发条件——就算有，我也未必不能先你一步处理掉。」
我并没有因斯堤克斯的心理暗示而失去冷静，而是有意表现出更为强硬的态度，但斯堤克斯却是漏出愈发深邃的笑容，自顾自地说道：
「你知道的，界河根源的疑似黑洞，是由〈界律〉意志将无数微小的蜷曲维度糅合而产生的，目的是为了容纳坍塌的高维粒子，免得世界因过载而分崩离析，所以界河本身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坍塌缓冲地带。那你为什么会觉得〈受难〉——或者说那座试炼塔，能够与界河爆发极大的冲突，让这个缓冲地带开始失控呢？」
「你是说，整座试炼塔汇聚的能量也不可能动摇到界河？」
我缓缓皱起眉头，而斯堤克斯勾唇笑道：
「你是见过维度坍塌的冰山一角的，高维世界的一滴水落在这个世界，都可能成为灭世洪灾，你难道觉得能够吞噬那么多高维粒子的界河，会容纳不了区区一座试炼塔汇聚的能量？你未免太小看超高维存在的能力了。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从外部是无法动摇界河的。」
——外部？
斯堤克斯强调的字眼让我眯起眼眸，而她的视线落在我掌心的荆棘黑剑上，突然说道：
「你有没有疑惑过，为什么〈冥冰夜羽刃〉有对应的世界碎片，幻梦持有的〈流纹蝶雨刻〉却好像一无所有？」
闻言，我不禁愣在原地，但紧接着猛地眼角一跳，脑海中掠过一丝不祥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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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JOJO，接下吧，这是我最后的存稿了。
PS2：好像甲流或者新冠了，虚得很，还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