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是叛徒!”
罗修实在没心思陪着白安真胡闹,但他也没法忤逆班长的要求。
“好了,穿一下吧妲鹤!不要反抗了,这样咱们都能省点力气。”
“哼,你、你们以为我会乖乖就范吗?是时候让你们见识一下妲鹤的男子气概了!”
如果有的选,罗修也不愿意做白安真的狗腿子,身为朋友,他怎么能强迫好朋友穿女装?
“机会!”
女班长从背后将双手伸进妲鹤的腰,隔着校服里的衬衣,牢牢控制住他的身体。
“啊,被偷袭了!”
就算正面搏斗,妲鹤娇柔的小身段也不会是白安真的对手。罗修一边发出叹息,灵巧地解开了妲鹤校服上的扣子。
“前、前辈脱别人的衣服为什么这样熟练啊!”
该怎么解释呢?为了减轻妲鹤的痛苦,只有快点结束这场闹剧。
校服外衣被罗修顺利地去除了!他解开全部的扣子,然后捏住领口位置,用力一扯,妲鹤上半身就剩下衬衣了。
“好!衬衣也给他脱掉,接下来是裤子,利落点……喂!你好歹也是男孩子,力气好小啊妲鹤,基本感觉不到你的反抗。”
白安真从背后控制住妲鹤的身体,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对身为男孩的妲鹤来讲,这未免有点丢人了。
“你们欺负我……唔!把我骗到这个又黑又冷的鬼地方……嗝!……我不要穿女装啦!”
在罗修委托他调查申东姬的时候,那女孩动了真怒,竟然取剑与自己刀刃相向。
很长一段时间,罗修都没能理解其中原因。
现在他多少明白了一点,于是赶紧从牛皮口袋里拿出婚纱。
“我也对你刮目相看了,罗同学,你真的很熟练啊。”
“是是是,赶快给他披上衣服吧,别闹感冒了。”
将婚纱披在妲鹤身上,男孩子泪眼婆娑,白安真在他的后背上系好了带子,这样婚纱就完完整整地穿好了。
“嗯!现在请妲鹤同学坐在垫子上吧。”
“还、还要干嘛啊?”
白安真对罗修使了个眼色,后者无奈地推了妲鹤一把,软到这种程度,简直没法说了!轻轻一推,妲鹤便整个人跌倒在了厚垫子上面。
半跪在垫子前面,罗修露出痛苦的表情,迫于淫威实属无奈,他只能扶着妲鹤的脚踝,脱掉他的鞋子,然后从牛皮口袋里取出蕾丝边的白色过膝袜……
“啊啊啊!不行,唯独这个不行!前辈快住手啊!”
“又想反抗?”
白安真见状不妙,立即拽住妲鹤的两条胳膊,让他平躺在垫在上。
如果他继续挣扎,只能用脚踢罗修!
“乖……”
用脚踢前辈,这是妲鹤绝对做不到的事情!
所以罗修咬紧牙关,心中默念着对不起,展平过膝袜,手指轻轻触摸到了妲鹤的脚背。
“……呜!”
场面一度陷入深层次的尴尬。
妲鹤捂住裙子,抬头看了看女班长白安真,又盯着罗修前辈的脸,彻底不知所措了。
因为白安真面色潮红,隐约可以看见口水滴下来。
他一直无比信赖的前辈,居然也支起了极为不雅观的小帐篷。
男——女——通——杀!
“理性蒸发了。”
女班长摇着头,脸红的像苹果似得,她露出自嘲地笑容,直言道:“失败,作为女人来说,我真是太失败了,居然在美貌上输给一个男孩子。”
“喂!那是什么东西!”妲鹤看见她从校服里拿出一个四方形的小机械,圆鼓鼓的镜头从中间探出来,无疑是照相机!
咔嚓!闪光灯暂时性地照亮了器材室。
“乖宝宝,站起来,捏着裙角,摆几个造型给我!”
化身为摄影师的白安真拍下了妲鹤的女装照。
“现在,把穿着过膝袜的左脚翘起来,然后胳膊垂下去……对,就这样!”
咔嚓!
“嗯,脸红红的,更加可爱了,正面也来一张!”
咔嚓!
“班长,别说我没提醒你……”罗修一脸尴尬,想要阻止白安真拍摄。
“嗯?”
“你逼迫妲鹤同学穿女装,又拍照片留念,这不仅会让你失去班长的地位……可能还会被开除哦?”
“已、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白安真彻底丧失了理性!天底下怎么会存在这样可爱的男孩子呢!
“……”
等女班长拍够了,罗修从她手中借过相机,稍微掂量了几下,问道:“这东西你是从哪搞到的?照相机在联邦是违法商品。”
“啊,摄影社的姑娘借给我的,为了给节目彩排留念嘛!”
分明是出于一己私欲!
罗修不会使用照相机,他从未接触过这东西,掰开后面的开关,咯噔!胶卷漏了出来。
“哇,你干嘛!别把照相机搞坏了!”
少年取出胶卷,他问女班长:“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不知道唉,谁管呢,反正洗照片又不是我的事情。”
“这东西叫胶卷。”
罗修重新装好照相机,还给了白安真。
在妲鹤换下女装之后,他擦干眼角的泪滴,用他最凶横(软萌)的语气对罗修说:“——我再也不理你了!”
“如果能平复你的怒火,那我虚心接受,不要理我了。”
“呜呜,前辈又欺负我!”
心满意足的白安真拿起牛皮口袋,使劲在前后甩了几下,对身后的两个男孩吐出舌头。
“谢谢你们的配合,我先走啦!”
搞定这件事以后,操场上的光线已经变得更加昏暗了。
白安真得把她借来的照相机还给摄影部,罗修想了想,他没什么需要返回教学楼的理由了。
“……前辈……”
“嗯?对不起啊,让你受罪了,不过我想班长也没有恶意,如果你非常讨厌的话,我可以转达给她,你能演舞台剧吗?”
“那些东西暂时不要提啦……我想告诉你,申姐姐她的情况越来越糟了,我劝过她上医院,可她说什么也不去,你能去看看她吗?”
其实不用妲鹤提醒,罗修对申东姬的状况更感到担忧,她突然病倒,这怎么看都不是个祥瑞之兆。
寝室楼在西侧。体育馆门口,罗修跟妲鹤挥手作别。
要怎么去看望申东姬?罗修没有妲鹤的能耐,出入女寝室毫无违和感,他悄悄潜入女寝,只能被当成变态公开处决。
“哟。”
背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又是他,怎么老是他!罗修眉头紧皱,不耐烦地回过头。
“虽然早知道你会是这幅表情,但你好歹讲点道理,我可是你的恩人。”
在操场上,罗修跟鬼鬼祟祟的原凯不期而遇。
“你每天放学不回家,到底干嘛?又去楼后练嗓子了?”
原凯有个怪习惯,他喜欢独自唱歌,发现有许多次他一个人躲在楼后讴歌。
“如果我是你的话,现在就不会关注鸡毛蒜皮的小事。”
“水芯兰跟你无关,请你别再跟踪她了。”
原凯那张令人厌恶的嘴脸,已经到达了面目狰狞的程度。
“你准备回家了吗?今天的事情全部完成了?没有什么东西遗忘在教学楼里?”
一连串三个莫名其妙的问题,罗修丧失耐心,强行克制住想要揪住原凯校服的冲动,他换了个神情,眯起双眼。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你为什么要把水芯兰和聂圣贤的接触透漏给我,这对你有好处吗?”
原凯又是邪魅一笑,罗修心里直犯恶心。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区别,在你眼中,所有人都是棋子,都是卡牌,他们每一步行动,背后都存在推动他们向前的理由,这不怪你,大多数人都这样想,可凡事总有例外,相信你对于「例外」并不陌生。”
丢出这句意味深长的话语,还没等罗修进行反驳,头顶忽然发生了意外。
“——我脱手了!快!快躲开!”
远处传来女孩子的尖叫,呐喊声撕心裂肺,如同尖刀划过空气。
抬头一看,天空飞来一支标枪,不知怎么出现了这样的失误,田径队的女生们乱作一团,标枪飞跃过橙色晚霞,飞速朝罗修和原凯这边坠落。
这是个致命的失误,躲闪不及,必定会被标枪扎个透心凉,千万不要小看标枪的威力,即使是竞技标枪,从那么高的地方坠下伤人,就算碰到手臂,也可能会削掉整条胳膊。
“散开——往左跑!快呀!”
罗修想也没想,手扶着书包带,以最快的速度躲到左侧。
“喂!你疯了,赶快来我这边!”
没想到的是,原凯依然站在原地,他抬起脖子,直直地望向标枪,那女生丢错的标枪,仿佛就是为了袭击罗修或原凯其中一人,落点刚好处于他们原来的位置。
原凯躲也不躲,操场上所有人都中止了呼吸,那支标枪下落的速度极快,一道抛物线,枪头直奔那男孩的脑袋落下来。
用极其细微的动作,原凯把头往左边偏了一点点,标枪擦过他的脸颊,枪身掠过肩膀,枪头完全没入土中。
“——哇!”
惊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大家都捂住了嘴巴。
包括罗修在内,大家都惊呆了。如果说原凯是个傻瓜,那么危险的东西从天上掉下来,他连躲得意思都没有,可他仿佛未卜先知,完全无视风险。
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原凯告诉已经躲远的罗修——
“欲往北走,先向南行。”
神神叨叨,双手插袋的原凯再不去理会罗修,在一片惊叹声中离校了。
而罗修遥望着相反方向的教学楼,迟疑地迈出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