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罗伊躬身离开之后的几天,火舌龙师团与王国军械局签订了一份采买合同,军械局的局长卡斯帕男爵笑着告诉罗伊,如果这些鱼叉二型手雷试验成功的话,军方报价一颗都要两千佩兴斯金币。
结果现在闹出了这件事,赔本大甩卖两千金币能买五颗,罗伊显得很高兴,在卡斯帕以为罗伊只是个头脑简单的冤大头时,罗伊向他正色提出了一个要求。
那就是双方签署的合同应当为女皇陛下知晓,并由军械局出面还吉修姆卿一个公道,然后他就毫无异议地签署了那份合同。
卡斯帕这个老奸巨猾的东西,从一个低军阶年轻人的身上,看到了闪烁着的睿智光芒。
于是他不敢耍一点心机,并耗费了诸多的人力物力,联合了许多朝野中能说得上话的人,在与格林顿宰相进行了各种明争暗斗之后,终于使女皇陛下勉强同意缩短吉修姆卿的刑期到三年,而且三年之中他还能够在一定范围的监视下开展科研活动。
“不行!这不行!女皇陛下!吉修姆必须维持原判,您知道如今大陆上都在笑话王国吗?说我们连颗手雷都造不好!而且皇城之中那么多政商名流都因为他的过错而死去,赔偿款像流水一样从国库中流失,在这个时候如果您逆民意而行,岂不是会造成更大的动荡?”
女皇陛下惊讶地看着气势汹汹的格林顿宰相,那种非致对方于死地的决心,让女皇不由地冷笑了一声。
“他们管你叫狐狸宰相,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女皇拿起红水钻修甲刀,饶有兴致地摆弄起自己的手指,天知道她是多想释放激进派的吉修姆卿。
但是劳伦斯准将给了她这个台阶下,她高兴得一晚上白发变黑发的事,她都没敢跟别人说,此时面对这个先皇遗留下来的老家伙,她真想把修甲刀戳进老头儿鼻孔里。
“狐狸宰相?!谁说的?”对女皇陛下保有的敬重本就少得可怜,私下会话时更是时常免去女皇尊称,这些都在格林顿此时的暴跳如雷下得到了赤裸裸的呈现。
这种蛮横的态度,就好像梳妆台前由侍女服侍着梳头发的美丽女士,是他的小妾而不是他的主子那样。
“好吧,我知道了,有人很在乎我养狐狸的事情。”
格林顿愤恨地嘟囔了一句,从女皇停止修甲的手指上看到了不妙,于是他选择用较小的音量开始不依不饶。
围绕着如果为吉修姆减刑,将造成如何动乱,如果国库亏空严重,还需要开启历代诸皇留给后代的藏宝库,这些作为都将抹黑女皇陛下的政绩,但其实,他真是不懂格瑞斯女皇的心。
“我听说狐狸是一种很狡猾的动物,而且唯利是图,如果主人有一天不喂给它肉肉吃,它就会丧心病狂地咬主人的手,是非常不适合当成宠物的。”
“我真心建议格林顿大人能扔了那只红毛、尖嘴还有爱咬人手指的鬼东西,我怕它哪天从中庭窜到过道上,咬到了某位公爵那才是对我政绩的抹黑呢。”女皇的话逗得身后的侍女抿嘴发笑,这把格林顿气得脸色乌青。
“结果还是公爵对吗?您的眼里只有贵族,而没有平民?女皇陛下,臣下可以这样理解您的话吗?”格林顿不放弃一丝争取,而且他还自认为抓到了女皇言语里的漏洞,瞬间站到了道德的制高点上。
女皇换了个姿势,湛蓝色、柔美异常的眼眸注视前方,前方镜子里的她,神韵雅致,五官精致得就像是神塑。
她在一瞬间想起早已秘密离异的丈夫,还有那两位和她拥有相同特征的女儿,悄悄地问了自己一下“究竟该如何当女王?”这个从加冕那天起就不太明白的问题。
手呢,拿住修甲刀一下一下去磕桌子,发出“叮叮叮”的奇怪思考声。
“我的眼里只有我自己。”女皇微笑着指了指鬓角,让侍女帮她继续梳理。
“格林顿宰相,你了解劳伦斯将军这个人吗?现如今他守卫着这座皇城,内外的治安都由他负责,他真是个年轻有为的少壮派军官,与激进派的吉修姆卿惺惺相惜。”
“近日他把赶到政府问事厅滋事的遇难者家属抓起来拷问,并扬言要对付一切胆敢打吉修姆卿主意的坏分子,甚至将皇城内的治安等级上升到了橙色,宵禁的状况下连我都只能开这么一盏小灯。”
女皇故作柔弱地拉了下桌上放置的台灯,格林顿宰相在黑暗里经历了短暂的恐惧,女皇又将台灯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