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不知名、脖子上有蜘蛛纹身的兔女郎,早已堕落成万人骑千人踏的悲剧产物,一个失落国家想要实现阴谋复苏的狂热殉葬品。
但在西瓦普混乱的意识中,他就是愿意把兔女郎当成此生最爱,甚至宁愿对着墙上的肖像自己处理,都不愿意迈出大门一步找窑姐儿发泄。
西瓦普不甚清醒的那段时间里,最为辛苦的人当属屠夫亨利,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去关心一个平民军官的安危。
为了从西瓦普的嘴巴里套出有关他和塔姆尔之间的交易,他甚至放弃了自己两个月的军假去特意陪伴西瓦普。
“他需要照顾,现在是西瓦普老兄最难熬的时期,作为同袍,我应当留守左右。”亨利的一反常态,让劳伦斯准将非常诧异,不过他依旧没有意识到这是所有悲剧的开端。
劳伦斯只是觉得屠夫亨利在他的手下磨平了棱角,自此甘为人下,却没有想到亨利思考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挖空火舌龙师团的财富,并最终把以权谋私的罪名安到上司的头上,然后他将乘机上位。
“要小心亨利子爵,我总觉得他对西瓦普部队长没安什么好心。”罗伊提醒劳伦斯的时候,劳伦斯正隔着百叶窗打量军人宿舍,他发现亨利有板有眼地搀扶西瓦普出门晒太阳。
尽管西瓦普过分挣扎,但亨利还是用他壮实如牛的身材勒紧他的腰,强制性地把他拉出屋外。
此时的西瓦普早已形容枯槁,按照军医的说法,除非喂给他一种极品炼金药剂【清醒合剂】,否则两周之内他必死无疑。
“但晒太阳是他拒绝饮食以外,唯一可以为他续命的办法。罗伊你看,人都有两面性的,以前的亨利或许很固执,但是从他如此照顾西瓦普的模样上来看,不像是作假的,连我都有一些感动了。”
言尽于此,劳伦斯竟然露出了自愧不如的表情,想必这个时候亨利在他心目中的印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这个表情,却让自问旷世聪明并心劲奇高的罗伊副将感到了寒心,因为他自年少起立下的从军梦想,就是能有朝一日辅佐一位心智如铁的杰出统帅。
协助他实现祖国更加繁荣、和谐、稳定的伟大理想,曾几何时他认为劳伦斯准将有机会成为这样的统帅,但是通过这个表情他判定师团长太容易相信别人。
容易相信别人的人都不太可靠,至少很幼稚。罗伊清楚师团长的为人,所以他只是顺水推舟地改口道:“那可能是因为我的判断出了问题,我只是不太确定作为蛮牛旅原旅总的屠夫亨利是不是真的已经为您所用。”为了避免自己被劳伦斯误以为嫉妒人心向善的举动,他便不再多说。
实际上就在军人宿舍的前头,亨利的心里压抑着一股火,虚伪朋友的面孔他已经装到快要呕吐了,于是面带微笑的他压低声音,朝一旁颤颤巍巍连走路都摇摆不定的西瓦普说道:“我警告你西瓦普。”
“你最好在两周之内想起自己究竟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否则,当你嗝屁的那一天我一定会把你从棺材里扒拉出来大卸八块。”
说话之时,他还抬头去看师团长的办公室窗户,结果视觉敏锐的他发现百叶窗上插着几根手指,于是脸上的笑容变得更浓了。
这句警告本来毫无意义,因为在亨利照顾这位好朋友两个月的时间里,他除了表情呆滞地瞻仰肖像之外,几乎没有蠕动过一下嘴唇。
西瓦普默默不语的嘴唇上面净是干裂的痕迹,可见于他腹中纠结的相思之情将一名王国武将折磨成了何等模样?
他有时会疾步走向墙壁,以四肢张开的举动密贴于墙皮之上,像是跟肖像中的怪物女人进行着最亲密的接触,这些恶心人的举动让亨利烦不胜烦
所以亨利一边陪伴西瓦普一边无聊地看了两个月的军事丛书,这让他的耐心降低了冰点,但同时也收获到了宝贵的军事斗争经验。
就好比,他之所以偶尔陪西瓦普出来晒太阳,佯装成仔细体贴战友的大善人就是为了放松劳伦斯的警惕。
毕竟小手雷实际上还是由西瓦普管理着,而亨利的目的绝对不是为了让西瓦普丢失这种管理权,他只是想抓到西瓦普和塔姆尔两人的把柄,并不冒一丝风险地坐收渔利。
所以在他陪伴西瓦普康复的过程中,劳伦斯因畏惧人言,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解除可怜手下的职能,哪怕他很想把西瓦普关进疯人院去,但为了体现他关爱部下的一面,他也不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