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回来了!!”
虽然说奥菲利亚表面上并不喜欢奥古斯,可是当我的哥哥终于从前线归来的时候,她还是露出了笑容紧紧地抱住了他。
奥古斯草草地抱了抱奥菲利亚,然后急切地问我的二哥:“父亲的情况怎么样?”
“父亲的情况不是很乐观,他现在已经连汤匙都拿不稳了。妈妈最近一直在照顾他,医生给他开的药还有治疗手段都尝试了,可是还是没有用。现在父亲的反应还有举动越来越慢了,基本上,像是痴呆了。”
父亲这几年的状态越来越不好了。没错,说的就是身体状态,四年之前,在伊卡娜姐姐离开之后他还是一个很健康的中年人,可是,噩梦的降临就在伊卡娜姐姐走了之后一年开始的,我们也不知道父亲究竟怎么了,等我们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我们只是发现爸爸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越来越频繁,甚至在大臣在报告事情的时候都会陷入发呆。
父亲的反应越来越慢,开始流口水,开始说不出话,父亲的祖辈有这样的存在,可是那些人都是老年才发病的,我们没有想到父亲一个中年人,他都没有看到自己白发,却先看到了自己愚笨。
这种症状无药可医,所以我们才会将哥哥紧急叫回来,大哥奥古斯是下一任王储,他在前线磨砺了很久很久,这一次圣战持续了整整四年,我们无力再推进,而对方也无法反击,现在北方每年冬天都会有一批冒险家过去,去劫掠,或者是送命,我的哥哥战功卓著,没有靠任何关系到了百夫长,能够带领一支队伍作战了。
经历了军队的洗礼,我的大哥变得严肃得多,眼神满是坚毅和决绝,相比于之前的大哥,现在的大哥显得有些陌生而且充满着杀气,让人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畏惧感。大哥看着我们,然后叹了口气,说:“我是真的没有想到,父亲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我们是真的没有想到父亲会发生这种事情。”
“虽然说我们家以前有人得过这种病症,可是我们没有想到父亲发病会这么快,哥哥,你要去看看爸爸吗?你以后就不能出去了,你是下一任王储,你要准备好接下父亲的重担了。哥哥!”
我握住了哥哥的手,看着他,认真地说。
“啊,我知道。”
奥古斯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我们身边,皱了皱眉头,说:“卢瑟斯不在,这小子不会又出去逍遥了吧,在爸爸都重病的时候,他居然还出去鬼混?”
“不,二哥是出去找医生了,二哥现在在王宫里面做事,还算是安分。我们身边的医生都说无能为力,二哥就在外面,找外面传的名医来给爸爸看病。不过……恕我直言,哥哥,我真的认为父亲已经不能够救好了。”
奥菲利亚看着奥古斯沉重地说,大哥摸了摸她的头,然后说:“没事,你辛苦了,奥菲利亚。在我和卢瑟斯都不在的时候,就是你一个人在照顾妈妈还有爸爸了,艾布纳还小,都是你在忙碌。”
“没关系,我的哥哥。”
“带我去见爸爸妈妈吧。”
我们领着大哥,走向卧室。
我们敲了敲门,大哥叹了口气,正了正自己军服的衣领,然后推开了门。我们打开门,看到了跪在床边的妈妈,妈妈手上捧着碗,一点点将里面的粥用勺子喂进爸爸的嘴里,爸爸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墙壁,他根本就不知道吞咽,喂给他的粥沿着他的嘴漏出来,妈妈拿起一边的手帕擦拭着他流淌出来的口水还有粥,几乎喂一口,爸爸要一分钟以后,才会吞咽一下。
妈妈不厌其烦地喂着他,哪怕他吃不进去,妈妈也并未放弃,妈妈带着凄凉的微笑,看着自己的丈夫。我在知道了妈妈对伊卡娜做那种事情之后,我觉得妈妈也并不是那么温柔善良的人,可是,妈妈对我的父亲真的是一往情深,哪怕是我的父亲这样,她都没有厌倦,也没有抱怨,也没有让任何人再照顾我的父亲,而是亲自,一点点喂父亲,擦拭身体,处理卫生,每天都如同带一个孩子一样忙碌。
我的父亲偶尔会清醒,会看着我的妈妈,会止不住流泪地握住她的手。妈妈总是带着柔和的微笑安抚着他,安慰着自己的丈夫,可是她都知道,父亲是没有希望再恢复的。父亲不能这样治理国家,妈妈也不可能分身出来,对于妈妈来说,父亲要比这个国家重要得多,她能够为了父亲,放弃这个国家。
“妈妈。”
大哥走到了她身边,蹲下身抱住了她。妈妈放下了碗,轻轻地抱住了大哥,大哥单膝跪着,抱着我们的妈妈,轻声地说:“没关系,没关系,妈妈,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嗯……你回来就好,你回来就好,爸爸一定会很开心,孩子们都在,你们都回来就好,我相信,爸爸想要的就是你们在身边。”
妈妈轻轻地抽泣起来,抱着哥哥,趴在他的肩膀呜咽起来,哥哥抱着她,然后看着爸爸,爸爸根本就没有在意身边发生的事情,他在之前非常兴奋的说,自己一定会亲自去接大哥回家,迎接一位战士一位勇士回家。
可是,现在哥哥就在他身边,可是,他却什么反应都没有。爸爸现在一天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够看到自己儿子的回来。
“今年艾布纳本来能够结婚的……他应该能够参加艾布纳的婚礼的……他最小的儿子的婚礼,他一定很骄傲,很自豪的……可是他却参加不了了……而且,这一次要谁来主持艾布纳的婚礼……”
妈妈流着泪,我这是第一次见到妈妈哭泣,妈妈在我们面前从来都不哭泣,因为她说如果母亲都开始哭泣,那么孩子就会更加害怕,所以她从来都不在我们面前哭泣。可是现在,能够继承王位的大哥终于回来,她终于可以,有一个依靠了。
“我来,妈妈,请让我来。我会完成我父亲应该做的事情,现在我的父亲已经不能再陪在艾布纳身边祝福他,可是我可以,我会代替我的父亲完成一切他应该做的事情,我还会作为爸爸的继任者,将这个国家延续下去,将这场战争继续下去。我一定会消灭那些异教徒!一定会的!就让我,来继承爸爸的事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