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并没有持续太久,虽然斗法中先动手的未必能夺得主动权,然而只有金丹期的梦瑶两人若是再不动手,要不了多久,就会被燐华她们散发的气息给压制,动摇斗争的意志。
“大娘,得罪了。”
话音刚落,梦瑶周围燃烧着的数团灵火陡然裂开,四散的火花却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展翅化为橘红的蝴蝶。脚步轻轻一点,雪白的衣袖随着双手摇曳起舞,袖舞蹁跹,在橘红的火蝶映衬下让本就绝美的小萝莉更添几分艳美。
舞曲很美,但也充满了杀意——振翅的火碟不断飘散出明亮的火星,犹如鳞粉,实质却是致命的火雨,向着燐华和静雪妍袭来。看起来华丽而死角的法术轰击,却无法撼动两位元婴长老久经考验的道心。
“小瑶,你的舞曲还是太花哨了。”
注入了真元的剑斜着挥出,面前漫天飘散的橘红火星以及在火星中翩飞的蝴蝶一瞬间仿佛定格了,就像是一副用橘红色点缀的上好画作,却被一把锋锐的利刃一分为二,接着又遇到了强风,被吹散殆尽。
随手一剑,就将梦瑶得意的一道术法斩除,然而,看到被斩击一分为二,一脸愕然的小萝莉时,原本冰冷而没有什么表情的清丽面容上却秀眉微挑,仿佛意外于这一击的威力。
“原来不止一个蝶焰舞,还同时跳起了幻华舞……”
不用转头,静雪妍也能感受到,眼前理应被斩断的少女,此刻正完好无损地飘在自己身后,双手似要搭在这冷艳剑修的双肩,那份灵火一般的灼热是梦瑶所特有的,骗不了人的特征。
唯一例外的大概也就是过去一次只能演上天羽衣一种舞曲的她,居然将主杀伤的蝶焰舞和制造幻境的幻华舞结合在一起,成功近了她的身。但是——
“不过随意靠近剑修的后果,难道燐华姐没有警告过你吗!”
连转身挥剑都没有必要,凌厉的剑气随着体内真元的运转,自静雪妍身上迸发四散,只是剑所散发的气息在梦瑶看来却有如实质,万千长剑正杀意凛然地指着自己,下一秒就会被斩锝连沫都不剩的感觉顿时充斥小萝莉的脑海。
“小瑶!”
“不要妄想二打一啊,小钰,我还好端端地站在这呢。”
看着梦瑶陷入险境,莫钰正欲拉弓射向静雪妍,不过燐华也没有袖手旁观下去的打算,皮鞭一挥,直指莫钰卷去。察觉到皮鞭的危险,莫钰保持着拉弓的姿势脚尖一点,身子便在半空来了一个漂亮的旋转,绕过了皮鞭的席卷,箭矢的目标转而指向燐华。
水汽凝结成尖锐的冰箭,自莫钰手中射向燐华。冰箭威力巨大,但对于燐华实在无法构成威胁,皮鞭随手一挥,就把冰箭轻易卷住并绞碎。轻易化解了莫钰的攻击,但燐华却也触发了,在形成之初就刻在冰箭里头的符文。
“哦,还藏着法术?居然是电流术?”
秀眉微挑,燐华有些不解。虽然是最难以回避的小法术,但电流术的威力也实在谈不上很强,一般修士使用的效果也只是释放能把同境界修士电麻痹的电流扩散在周围,委实没什么杀伤效果,而且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但电流有人续航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在另一边,被梦瑶绕到后背的静雪妍头也不回,只是释放出凌厉的剑气,犹如无数剑刃直指梦瑶,将她瞬间切割成千万片……但那样的结果依旧没有让静雪妍放心下来。
虽然能透过剑气切割的声音感受到身后那娇躯被切割的实感,但刀剑斩开肉身时的感觉还是不太一样。而后,被剑气切割飞射四溅的水花沾湿了这位冷艳剑修的后背。
“水分身?燐华姐,小瑶什么时候能用水属的法术?”
“静雪长老,与其担心这个,不如想想怎么躲过我的电击吧。”
“什——”
焦虑的表情被自信的笑容所取代,数支冰箭再次从莫钰手中射出,到达了刚才释放,即将散去的电气。箭矢上的咒文接触到电气的瞬间,上面蕴藏的法术依次被激发释放:电气,雾,以及火!
本来毫无威胁的雾气在通上电流后杀伤力顿时上升了一个层次,而且遍布全场。即将被电流和加热过的雾气所伤到,但莫钰却在同一时刻用神识锁定了门口,同时将自己射了出去。
才刚落到了雾气外,莫钰又向着雾气释放了好几个聚集水汽的法术,本来只是用来凝聚空气中的水汽的无害法术在这一刻却成功让四散着电气的灼热雾气更加浓郁,难以散去。倏忽间,雾气里头火光摇曳,本就灼热的水雾温度再次上升。
一个全身燃着橘红火焰的娇小身影随即冲了出来,站到了莫钰身旁。在冲出雾气后,火焰逐渐消退,原本被电气和灼热损伤的肌肤和衣物破损被灵火“烧毁”,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绝美的少女完好如初。
“呼,好险,果然还是太浪了,涅槃舞的消耗远比想象的巨大。”
险些被里头的雾气煮熟的梦瑶后怕地拍了拍平坦的胸部,也亏得是才练成了天羽衣里以灵火疗伤的术法,让少女能够一边释放灵火一边用灵火烧毁身体的伤口,不然也只能拜托莫钰把自己一并拉出来了。
“嗯,下次要小心些了。时间不多了,小瑶,我们快去通知师傅吧。”
莫钰一脸凝重。虽然不觉得能为那个肉身硬扛连莫狄都能重创的禁制的师傅帮上什么忙,但至少得让他知道,现在掌门已经是想要他的命了,再留下来接受严刑拷打,自证清白已经毫无意义。
向着门口冲出去,不想在空中太过显眼而成为靶子,只有金丹期的两人唯有沿着下山的石阶飞速行进,争取在燐华她们脱困前离开宗门。但面前突然出现的障碍却让两人脚步一顿,不得不停下来。
“莫烨,别拦着我。”
“哟,钰姐,怎么说我也是你堂弟啊,用不着那么不客气吧?啊,还有亲爱的小瑶姐,这么久不见还是那么年轻可爱,哈哈。”
“想说我还是没有发育全的黄毛丫头就直说,我不会怪你的,只是一把火烧了你而已。”
看着面前摇着纸扇,相貌和莫狄有几分相似的英俊华服青年,还有他身后着装统一的宗门弟子,这对大小美女都没什么好脸色,梦瑶更是直接翻了翻白眼。年轻一辈中,撇去已经离开的梦瑶曾经的大姐,如今的堂姐不谈,莫烨是年轻一辈中唯三已经金丹的翘楚。
不过莫狄的这个独子对她们也是相当麻烦的一个人。虽然不像他父亲那样喜欢对别人的事指指点点而且权欲很重,但多少继承了父亲风流好色的本性,在门内这个帅气的修士也是让不少年少无知的师妹倾心,面对比他要年长一些的莫钰和梦瑶也是没大没小。
不过现在挡在这里,显然真的不是莫钰她们乐意看到的事。
“少给我贫嘴,还有,给我让开,我赶时间。”
“我和小钰一样,莫烨,今天就不和你计较说我小的事了。”
“抱歉,我今天我还真不能给你们让路,因为石先生的事掌门已经和我说了,不管最后是掌门还是老爹谁能笑到最后,都会用石先生身上的不死印换钰姐你今后修炼上的光辉前程,啊,也有极少的可能是小瑶姐。所以,这样对莫家有利的事,我会让你们过去吗”
折扇一摆,站在莫烨身后的宗门弟子立刻摆开阵势,而在梦瑶她们两侧和身后,众多宗门弟子也纷纷冲出,按照某种神秘的规律散了开来,形成了一个封锁两人的阵势。脚尖轻轻点地,一个转身,梦瑶便绕到莫钰后面与她背靠背,戒备着包围着她们的人。
这时,原本被雾气拦住的燐华和静雪妍已经走了下来,护在一同走下石阶的石静娴。
“一开始就想着逃跑,而且对法术的拿捏和配合都相当好,真不愧是闺蜜呢——掌门,看来这两个都要重点培养了呢。”
“嗯,反正不死印记应该是可以分成两个放到她们身上,届时我们花间派也将有两个不死之身的新生代,宗门将在不久迎来新的辉煌——不过在这之前,燐华,静雪,先和其他长老把魔教和黑市在我们这边隐藏的老鼠给揪出来吧,但不要惊动莫狄。”
视线越过燐华两人,石静娴看着底下被众人包围的梦瑶和莫钰,面色沉静,下达了自己的指令。
“哈~知道啦。”
“明白。”
打着哈欠和微微点头的两人应承下来,真元运转,便化作一红一白两道光,飞离了宗门。再看了一眼带人围堵梦瑶两人的莫烨,后者不动声色地回以知晓的眼神,这位花间派的现任掌门便不再多言,也御空而起,若流星划过,飞往繁华城。
“师傅,你也听到了吧?有机会的话就快点离开地牢吧。”
“我的看法和小瑶一样——师傅,我们不希望你被牺牲来成全我们或者大伯。”
尽管完全被包围,但梦瑶和莫钰还有最后的办法。透过小火和小雪,她们低声传达自己的心意给远在灵脉禁地之下的石乐。相信他刚才一定也有全程听取莫狄,石静娴等人的打算。然而,“放心,我这就走”这类的话语并没有从那边传过来。
“真抱歉呢,我还有些事瞒着你们,在说出来之前我还不想走。而且放心吧,不死印什么的我根本就没有,莫长老的算盘打错了”
“师傅你……”
听着对方拒绝离开,这对大小美女不由急了,因为对这样顽固的决定气愤,俏脸均浮现出几分红晕。不过石乐似乎是预料到了她们的反应,隔着两只小鼠打趣着。
“怎么?难道说,花间派这一辈最出色的新人居然还没勇气冲出其他弟子的包围,来到冥顽不化的师傅面前将他暴打一顿呢?而且,有些东西也该让你们亲眼见证一下,哪怕会被你们讨厌,但有些修行以外的东西,我得传授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