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些学生不是寻常人族，而是来自北域的拿非利族。不过如果不是北域的人，一般都不会知道昆仑界有这么一个群体，所以张老师你没听说过也不奇怪。”
洛诚笑着解释，没有让对方知道自己太多秘密的打算，白漓顺势点头，示意自己确实第一次听说，并露出感兴趣的眼神。看她想了解，洛诚便径直说明。
“所谓拿非利，还是源于北域的一品势力，福音会的经典。虽然不像婆罗门在南域那样只手遮天，但福音会在北域可以说是地头蛇了。和婆罗门信奉的梵神类似，传说真神创造了昆仑界和生活其上的生灵，而后派遣他的使者，也就是神使来守卫。”
“不过这些神使，玩忽职守倒不至于，但也实在算不上很称职。他们在守卫昆仑界的时候，看真神创造的人族里头有不少绝色美女并被她们所吸引，反而跟这些美女行鱼水之欢，留下了好战而暴躁的后代，也就是拿非利。说是这么回事，但现在看来，啧，就是半妖啦。”
“半妖？”
为免白漓误会他对妖族有什么偏见，洛诚继续解释。
“张老师，洛某刚才没有任何针对妖族的意思，学院也一直有招收北域来的学子，每一届也不乏拿非利。出于好奇我们曾分析过他们的血脉构成，发现他们同时具备妖族和人族的血脉。虽然人妖之间诞下后代很少，但也不算罕见，所以我们确定，这拿非利就是人族和妖族生下的混血种，也即是半妖。”
“洛老师，这结果你们确定吗？”
虽然已经信了七八成，但白漓还是再次追问。黑衣文士毫不犹豫地点头，对于学院的调查结果十分肯定。
“分辨人、妖等生灵的手段早在很几千年前就有，到了现在已经发展完善，张老师，即便是你这样展开妖闭领域，完全化形的妖修，洛某就是想弄错都不可能。”
“那这些学生和青姬族长确实有相似之处，传授他们妖修之法也不是不行。不过如果他们不服管教，洛老师，院方这边能允许我稍微体罚一下吗？”
“只要能保证七年之内他们走着出去，张老师，你尽管用你的法子去教。”
言下之意就是只要不死人，随便你怎么折腾这些学生——而洛诚很清楚，面前连合体期修士都是耍着玩的白发少女，有这样的能力和分寸。白发妖修若有所思，很快便露出浅笑，眼神里透出了然。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就行，几天后也该开课了，张老师你先休息一下，洛某还要去处理些学院的琐事，失陪。”
相互行礼后，洛诚转身向着学院深处走去。目送对方离开，白漓转身，向着宿舍所在的位置走去。与此同时，一直掐着黑猫脖子的手也自然松开，将它扔到一旁。回味着刚才得知的信息，白漓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
“那时候有伟人在地上，后来神的儿子们、和人的女子们**生子、那就是上古英武有名的人——拿非利，神使，福音，真神……有意思，有意思。”
（爱妃，你在说什么呢？孤听不懂~）
被白漓随手摔在地上，黑猫迅速爬起，摇了摇有些眩晕的脑袋，可怜兮兮地看着白发妖修的窈窕背影。正要再次扑上前抓住对方，却被从背上传来的巨大力道所压，再次扑倒在地。只见一条和黑猫差不多，浑身散发淡淡金光的小龙正压在星夜身上，眼里尽是鄙夷。
“神经病，只要见到过女妖就说是自己老婆？”
（咦？怎么你能说人话？不公平！明明和孤一个体型，啊，爱妃，等等我~）
“啪啪啪——”
小金龙使劲拍打着这只激动得如同发情的黑猫，全然不让后者有反击的机会。虽然星夜的实力即便对上元婴期也有一战之力，但就是给这条小金龙压得死死的：金龙看起来很小，但肉身之强竟是堪比元婴期的顶尖武修，压制黑猫根本不在话下。
（放肆！竟然敢对孤动粗？本噬日君王饶不了你！）
“什么劳什子噬日君王？老夫可每听过这东西，你要是真神梵神海神这些老夫还会忌惮一下。敢再对主人无礼，就别怪老夫下手重了。”
面对拿以前身份说事的星夜，金龙冷笑着继续敲打，他最喜欢打的就是这样卖资历的后生。只是白漓突然传来的话让他停下了动作。
“螣巳，别闹了，我有些事需要找你确认下。”
“对不起主人，老夫这就跟上。”
说着，尾巴卷着被打的七荤八素的黑猫，名为螣巳的小金龙立马飞到白漓身后紧紧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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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世所知道的院校宿舍不同，易山学院的宿舍并不分什么教职工宿舍和学生宿舍，但是也有高低之分。一般而言，修为低的学院学子大都住在玄字号和黄字号的房间，而老师因为普遍修为比学生高不少，大都住在天字号的房间。
而资质和实力都拔尖的学子，还有一些实力排在后头，没能分到天字号房间的老师，就住在地字号房间。房间的差别仅在配套的家具和大小，倒是和一般门派分配洞府不同，并没有灵气浓郁稀薄之分。
要是想修炼，申请去易山一处接近灵脉的洞穴打坐即可，就是待上一两年学院也不会有意见。而白漓身为老师，再加上洛诚对其实力的认可，倒是轻松分到了一个空缺的天字房。
进到房间，白发妖修心念一动，茶桌上的茶具随即动了起来：煮水，洗杯，浸泡茶叶……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一壶散发出浓郁茶香的灵茶就被白漓泡好，而后者也恰巧入座。示意金龙坐到自己对面，白漓随手给螣巳和自己倒上一杯。
至于黑猫，还是被螣巳死死缠着，动弹不得。
“谢谢主人，老夫不胜惶恐……”
“有点怀疑呢，螣巳，你真的是龙族之祖吗？感觉你那些混有人族血脉的后代都比你有威严和骄傲呢。”
不管是王霖王赫父子，还是别的一些龙人贵族，骨子里都带着对其他种族，嘛，尤其是人族的轻蔑，就像贵族觉得自己高人一等那样。而眼前这条小金龙，在自己用上神通恢复他的记忆，也一直是如此客气。
不过白漓杀死那些龙人并剥夺他们的血脉来复活他们的龙族祖先，本来就只是想确认一些信息，对方这么配合倒也不是坏事。
“这么说来主人接触到的老夫的后代，看来都相当傲慢吧？冒昧问一下，他们是不是还有别的恶习，比如贪吃，好色什么的？”
“嗯，以吃人为乐，有其享受他人被吃还一脸荣幸的样子。另外也确实很好色，我去南域杀死你的后代，也是因为几个被龙人凌辱的女子和我有点渊源。”
“果然还是逃不掉啊。”
听完白漓的话，螣巳抿了一口灵茶。沉默了一会，迎着白漓略显困惑的目光，小金龙继续道。
“这事也有些历史。主人，您应该记得老夫几天前和你说过的，过去的我的身份吧？”
“嗯，第一个由蛇蛟蜕变而来的灵兽，龙，龙族的始祖，在渡劫期就曾与数名下界仙人交锋而不败，只差一步便大乘飞升，奈何被人暗算身死……这就是过去的你，龙皇螣巳。布过很抱歉，我暂时没法让你重现全盛的实力。”
看着一脸抱歉的白漓，金龙摇头轻笑，示意并不在意。
“哈哈，能活过来老夫就心满意足了，虽然老夫也不是过去那位螣巳吧。而且话说回来，老夫要真是恢复实力，主人怕是要和老夫较量一番吧？真是好战呢。还是回到刚才那个话题吧，老夫的后裔，之所以有着这样那样的坏习性，还是老夫造的孽——这是真神的诅咒。”
“难道说，真神是存在的？”
（蛤？昆仑界真的有神，孤没什么文化，你这条金色蜥蜴可别欺骗孤！）
狠狠地敲了黑猫一记并附上“你见识浅薄”的鄙视目光，螣巳继续对白漓恭敬道。
“没错，主人，神是存在的。但和现在人们理解和信仰的神有所不同。昆仑界和生活其上的生灵都是世界本身孕育而来，神也是修士，只是来攫取人们虔诚信奉他时产生的那一点神识精华来壮大自己的特殊修士而已。”
“唔，我了解了。那么螣巳，神到底是什么？”
“神，其实是修真者在成仙之外的另一种可能。修真者在渡劫过后，可以继续升华自身元神，从而大乘飞升，进入仙界。但是，也可以在放弃升华元神，引动劫雷改变元神，转而变成一种叫神格的东西。之后，将真元慢慢变换成神火，借助众生信仰，即可成神。”
虽然觉得画风有点不对，但了解了螣巳的话，白漓还是微微点头。
“那么神还能滞留在昆仑界吗？”
“这是不可能的，主人。一旦成神，他们的神火和神格，就如同飞仙的仙力，昆仑界的灵气根本满足不了他们的修炼和维持。就和大乘以后必须飞升仙界一样，成神以后，神也要去往他们的归宿——听说是一个叫神界的地方。”
螣巳笑着解释，但想了想还是做出补充。
“对了主人，神灵的这些特性是老夫的恩公和老夫根据过往和神灵接触的经验推测出来的，具体怎么成神老夫可不知道，求别问。”
